叶德意是大二那年搬进我们宿舍的。那年,大一有部分宿舍的维修工程还未竣工,大一学弟不够住的,会在其他宿舍挤一挤,过渡一下。
“各位哥哥好,我是大一新生,叶德意。哥哥们叫我小叶就好。”介绍完的他依次给宿舍里的我们每人一瓶饮料。我们自然是帮着他安顿下来。
或许是新来的,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小伙子高高瘦瘦的很帅气,很阳光的感觉。我觉得,他真好看。
叶德意嘴巴很甜,哥哥长哥哥短,很快便和我们打成一片。
叶德意游戏玩得很好。从他住进宿舍后,舍友们玩游戏总是会叫上他。对于舍友们来说,我的技术太菜,是不够人时凑数的。有了叶德意,自然不需要我了。按照宿舍里老大的说法,带上我打游戏,他们从来没有品尝过胜利是什么滋味。
只要没有学习,我会在旁边看他们玩游戏,看他们唉呀乱叫,高声呼和。我也会在旁边跟着唏嘘或是感叹。
一次玩游戏,中途休息。叶德意突然问我:“哥,你多大了?”
我有些奇怪:“20啊。”
“我也20。”他跟着问,“你几月的?”
“12月。”
“亏了亏了,白叫你这么久的哥。我可是9月的。你应该叫我哥才对。”叶德意一副亏大了的表情。
“我才不呢。你要知道,入门有先后,我是学长,是师兄。我就是哥。”我故意摆出学长师兄的姿态。
叶德意还要争辩,但都被我用学长师兄的措辞耍着无赖给堵住。拗不过的他只好不甘的默许。
看着他不服气又不甘心的表情,那本就觉得好看的样子,我觉得我心跳加快。
男生宿舍里,大家好像都挺懒。没课会睡一整天,有课也会逃课。吃饭也懒得动。
叶德意没住进来前,打饭买吃食的任务一般都是落在我的身上。在叶德意住进来之后,我便学着舍友们,任之落在叶德意身上。叶德意却非得拉着我一起去。要是我不想去。他会故意抽走被子,挠我痒痒。没有办法继续安睡,便只能和他一起去。
于是我们会经常帮舍友跑腿买饭。我们也会偶尔将舍友饭菜里的硬菜在拿回宿舍前偷偷给分掉。将那些我们不喜欢吃的,留给舍友。舍友们肯定会质疑。哪怕舍友“严刑拷打”的逼问,我们也是装作无辜。只是在叶德意和我对视时,会心一笑。
叶德意比我勤奋。他各种课都去上,包括自习。他会拉着我一起自习。我们一起走的时候,舍友们会感叹,游戏玩不成。叶德意的理由很“堂皇”。
“哥哥们,我才大一,要注意影响和形象的。等学完回来陪哥哥们。”
“你去就去,把刘念念拉走干嘛?”老大没有下床,探着头问。
“我不熟悉环境,带念哥做向导。”叶德意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出了宿舍,会听到舍友们发出哀嚎声。
次数多了,舍友们会打趣,你俩在搞基。你俩有一腿。还会打趣我们两个,谁是老婆,谁是老公。等等,各种玩笑话。
冬日的夜晚,有点感冒的我昏昏沉沉的,很早睡了。
迷迷糊糊中觉得冷,浑身颤栗的冷。
好像有人摸我额头,好像有人给我加被子,好像有个暖暖的人抱着我……
在我醒来的时候,叶德意就睡在我旁边。
昨晚那些模糊的感觉,都是真的。是他在照顾我。
有晨光透窗而入。我看着他睡着的样子,浓密的眉毛,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扇动的鼻翼,紧抿着的薄嘴唇。
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好想亲他一口——我为我的想法感到吃惊。
可是他的样子,真的很好看。突然很想将他睡着的样子拍下来。
我慢慢摸索我的手机。
逼仄的床铺上,我才一动,叶德意便惊醒了。
“你醒了啊?我摸摸看你还有没有发烧。”他一只手放在我的额头,另一只手放在他自己额头。
“好像正常了。”他开始套衣服,“等下用温度计量一下,比较保险。”
我没有说话,只是在震惊。昨晚叶德意搂着我睡觉,他只穿着内裤。他的胳膊和他的胸,还不断在我眼前闪现。
一个冰凉的细棍放在腋下。
“夹住。等下我去买早餐。你想吃什么?”叶德意一边说,一边将我的胳膊推拢,确定温度计不会掉落后,又细心的帮我掐好被子。
“不要吹风。你这才好一点,不然又加重了。你想吃什么呢?”
没等我反应,叶德意说道:“病人需要吃清淡点,我去给你买点粥。”
他穿上外套出门。
他对我真好。我才在心里想。
舍友们开始起哄——有人侍寝爽不爽?刘念念,有小媳妇的感觉好不好?有人服侍你开心不开心?我也想要。哥哥,奴家也要抱着睡觉。
我脸皮有点烫。拿了枕头和床头的书扔过去。换来舍友的一阵嬉笑。
很快,叶德意便买了早餐回来。当然不只白粥,也多了鸡蛋。而舍友们只有包子馒头和豆浆。
舍友们又开始作妖。
“刘念念的小媳妇,你也太偏心了。”
“见色忘义啊。”
……
叶德意忙慌慌地解释:“念哥是病号。肯定要吃鸡蛋补下营养。”
“可是我们也想补。”舍友们异口同声。
我早已经脸皮烫的不行。
叶德意望着我,脸上红红的。
自那天开始,我会不自觉地偷偷看叶德意。看他学习时的认真,看他玩游戏时的专注。
偶尔会被他发现,我会慌张的移开视线,装作在到处打量。偶尔也会躲不过,便对着他笑一下。我可能笑的很囧,因为我感觉我的脸有些烫,有些僵硬。
叶德意会还以我微笑。他的笑,好像阳光一样灿烂。我的心会随着他的笑舒展。
我确定,我喜欢上他了。
我要不要和他表白?他会不会接受?表白后,是不是朋友也做不成?……
我会想到高中时,我的同桌。在我告诉他想和他考一所大学,他便和一个女生调换了座位,变成其他人的同桌,他躲着我远远的。也会想到,他对着其他人说我是个通讯录,是个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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