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骂”归“骂”,倩倩的教学水平没得说,理科班学生的短板一般要出就出在语文和英语上,倩倩知道他们得把更多精力放在理科和各种竞赛上,也不难为他们。自己收集班上同学的错题,总结薄弱知识点给他们印成卷子做针对练习,效果出奇的好。
学生不仅配合,而且配合的心甘情愿,一口一个倩倩叫着,哄得她心花怒放,转头就发了一张一百道题的试卷——作为回家周作业。
陶嘉闵定了个闹钟开始做题。他喜欢英语,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英语跟其他科目不一样,数理化这样的学科,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每个步骤,每个考虑点,都能说出个所以然来,理智又清晰。
但英语不一样,很多题目陶嘉闵解释不了,也说不出到底是要考什么,但他就是能做对,就是知道应该选什么,而且每回都是如此,这种奇异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
一百道题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他一边享受一边做,一个小时出头就完成了。
作业写完了,他也没停下,掏出一摞考试卷子开始翻。陶嘉闵觉得翻卷子这事很有意思,好像穿越回去跟自己说话,看着以前的试卷,他会想起当时在考场上自己的状态,想起当时自己的思考过程,还能想起老师讲题时的侧重点。
一次次考试下来,相似的题目总有不少,陶嘉闵从许言午那学来的方法派上了用场。他把每个错题对应的知识点整理下来,然后在知识点下面标上哪次考试的哪道题,对了还是错了。接着用另一种颜色的笔从习题册里找对应的题目练习。
差不多三四道题,就能看明白这个知识点怎么考怎么用,甚至还能预测下一次怎么出题。
夜深人静,屋里只剩翻卷子的声音和钟表的咔哒声,转瞬就走到了一点。
陶嘉闵自觉今晚状态不错,明天又能睡到自然醒,就想着把近几次考试卷子整理完。
终于在整理到某个知识点的时候卡壳了,是道圆锥曲线的附加题。圆锥曲线作为附加题,说难不难,但要真难起来,也是能上天的程度。
好巧不巧,这道题就是能上天的程度。
陶嘉闵趴在桌子上,手里的铅笔在不大的图上来回尝试,眼见橡皮都快把卷子搓个洞,他最终放弃,打开了手机。
点开言午的对话框,他拍了张题目的照片,告诉许言午自己哪里不会,并把思路附上。
那头几乎是秒回,许言午重新在草稿纸上画了一个大图,比劣质试卷上的清楚的多,然后把画辅助线的步骤和解题思路写在旁边。
他的回答很简单,步骤也不写全,只挑重点,但陶嘉闵一下子就看明白了。
他回了个跪地磕头的表情包,等了几秒,那头的许言午对话框变成“对方正在输入中”,然后一条消息过来:“磕头免了,别折我寿。”
陶嘉闵点进许言午头像,发现个人信息确实是他,又看了看许言午的那条回复,觉得这句话比圆锥曲线第三问更让人惊讶。
解完题,收拾好东西,已经是两点半了。陶嘉闵蹑手蹑脚出了房间,把奶奶的屋门关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去洗漱,回来衣服一脱,也懒得往暖气上搭,钻被窝睡觉去了。
偷懒的后果就是,第二天穿衣服的时候他被凉的一哆嗦,攒了一晚上的热乎气全被凉衣服给吸走了。
陶嘉闵哆哆嗦嗦拿起手机,九点半多一点。
群里很安静,应该是还没起来,于是他在群里发了句:“各位,吃什么?”
十分钟后,卓凡说:“要不吃麻辣烫去吧,离家和学校都很近,今天也他特么冷了,冻死人补不偿命的啊。”
陶嘉闵本想着过生日怎么能吃麻辣烫呢,打开窗户的一瞬间,涌进来的凉风吹的他脑壳发疼,他立刻回复:“我同意,十一点在店门口见。”
十一点多吃午饭,现在已经快十点了,陶嘉闵干脆就不吃早饭了。剩下一个小时,他半个小时用来读英语外刊,半个小时用来挑了一个生日蛋糕。
然后裹得像个粽子一样出门了。
许言午已经在门口等着。陶嘉闵发现,自从他提了一嘴要围围巾后,每次见面,许言午都会围一条白色围巾,今天除了围巾,还带着一副手套,不过是黑色的。
陶嘉闵蹑手蹑脚走过去,准备吓他一跳,动作刚准备好,许言午突然回头,把陶嘉闵吓了一跳,一个趔趄往后倒,差点摔倒,幸亏他平衡力惊人,许言午又拉了他一把,才堪堪稳住。
吓人不成反被吓,陶嘉闵默默吐槽自己。
然后一个白色的东西突然伸到眼前。
许言午说:“给你的。”
是一副白手套。
“你买的?”陶嘉闵瞥了一眼许言午带的黑手套,跟白色这个是同款。
“不是。”许言午眼神看向别处,“我爸买的。”
他呼出一口白气:“虽然他不回家,但有时候会买点东西回来。”
“但你爸为什么买两个?”
“他说他不知道我喜欢什么颜色。”许言午解释,“我也带不了两个,这个给你。”
“你喜欢黑色?”陶嘉闵再次看向他手上的手套。
“不喜欢。”
“那你为什么留下黑的?”
许言午想,因为白色干净,很配你。
说出口的却是:“黑色耐脏。”
陶嘉闵没多想,接过白手套带上:“谢啦啊。”
卓凡和秦子琛离麻辣烫店近,比陶嘉闵和许言午到的早,特意挑了个贴着暖气片的地方。
脱了外套的陶嘉闵遇见暖气片,整个人没骨头一样贴上去,突然,电话响了,是他订的蛋糕。
“嗯,是,我现在就出去。”
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被许言午拉住胳膊,他指指外套。
“没事,不用穿了,我不出门,就开个门拿东西。”
再次回来时,手里多了个蛋糕。蛋糕不大,五英寸的,好看的淡蓝色,上面还插着两根数字蜡烛。
许言午盯着那个蛋糕,年级第一罕见地失去了思考能力。
“生日快乐。”陶嘉闵说。
“生日快乐。”卓凡和秦子琛说。
许言午说不出话,三个人也不催他,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着,笑嘻嘻看看他又看看蛋糕。
“谢谢。”许言午低下头,蓝色的蛋糕变得有点模糊。
许言午很多年没过过生日了。蜡烛的光在他眼底跳动,黑沉沉的瞳仁带上了不一样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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