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壹别如斯（1）
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白乐天，唐）
谭娇想让玉瑶瑾代表藿香书院，去参加各大学院的学员比试。
可玉瑶瑾尚在学习当中，无论炼丹还是炼器，她都是一知半解，不甚了了；上手的能力也不高，仅会一些粗浅的杂事。
比如：提炼个金属啊，配个药单啊，抓个药什么的。真正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她一样也没做过，哪有底气，去那稠人广坐之处丢人现眼？
玉瑶瑾只好实话实说，谁知，谭娇比她更有信心，鼓励道：“炼丹和炼器之道，没什么玄机可言，都是‘大熟练’。从今日算起，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呢，足够你学会所有技能了！我可以做你的辅导，十二时辰不间断的练习。保管你在一个月内，搞定所有技艺，你可愿意尝试？”
玉瑶瑾笑了，有这么好的老师要把自己‘撸’成人才，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啊！如坐春风！
可问题是，老太太哪来的自信呢？
谭娇听她问出疑惑，立马交底：“老身刚才不是说了嘛？炼丹和炼器没什么难的，就是个熟练度的问题！只要材料管够，你日以继夜的练习，刮摩淬励之下，定有所悟！老身之所以看好你，觉得你能赶上这届大赛，是因为你富有，不差灵石！这么多的材料给你练习，一个月下来，就是个天文数字。许多仙家没有你这么好的条件，只能以商养技，在漫长的时间当中，一点一点地打磨技术。你有灵石，材料就是随便用，自然有条件速成，无需耗费那么多的年月！”
经谭娇这么一说，玉瑶瑾才恍然大悟！
搞了半天，是因为她有灵石！？细一琢磨，很有道理——所谓的‘炉火纯青’，不也是从无到有的过程？最终，才是了然于胸。
“行！既是谭教授这么看得起弟子，那我玉瑶瑾豁出去了，就可这壹个月的时间——奋发图强，弓调马服！”玉瑶瑾爽脆应诺。
“哈哈，好！”谭娇非常高兴，一面带玉瑶瑾去自己的洞壑，一面夸赞道：“世间无难事，只要肯登攀！只要你有这个信心，必能成功！来，我们现在就开始！”
玉瑶瑾跟着谭娇，来到她独享的炼器洞壑。这里和其他的洞穴并无二致，都是一个炼丹炉，一个炼器鼎的配置；一个冷却槽，两张工具台的摆设，便再无其他了。
谭娇从自己的彄环中取出数量庞大的矿石，堆成一座小山，命玉瑶瑾练习提炼金属。
疯狂的魔鬼训练，就这样开始了！
玉瑶瑾发现，谭娇提供的矿石，是最廉价的铁矿石，含铁的成分特别少。把小山一般的矿石都融了，也就炼出磨盘大小的一块金属铁；但她却要每一块矿石都去熔炼，非常繁琐，却极其考验耐心。
谭娇始终在她身后盯着，既不说话、也不帮忙，全凭玉瑶瑾自己往前撸；做错了，她不言语、也不提醒，全凭玉瑶瑾自己去悟。她只看着矿石的数量，稍微一见底，马上取出新的来，又摞起数量差不离的矿石小山。
玉瑶瑾的训练过程，像是和矿石山有仇一般，就是不断地把这些矿石山抹平、抹平、再抹平。
也不知道消灭掉多少铁矿石，谭娇终于给她换了另一种矿石。但她没有说，是乘着玉瑶瑾不注意的时候，突然变换的！
玉瑶瑾这边一上手，就发现了不同之处：熔炼的时间明显不同，金属变成液态之后的色泽和粘稠度，和前面的精铁迥然不同，味道也更加刺鼻。两种金属不一样，突然合在一处，明显发生了质变...她试着望向谭娇，却仍是看到面无表情的一张老脸，毫无提示的意思，就是看着她自己去领悟。
玉瑶瑾瞬间读懂其用意，这就是要她在无数次的熔炼中，摸索出每一种金属的特质。从溶炼到冷却的全过程，每一种金属所需要的温度都不一样，而两种金属混合在一起，又不一样了...！
就这般如此，玉瑶瑾一练一整天。直到深夜时分，谭娇才终于叫停，两人一同打坐休息。
刚刚服下丹药，玉瑶瑾就听谭娇给她报账单：“铁矿石八万斤，青铜矿九万斤，铝矿石四万五千斤...合计灵石：一亿两千万！”
玉瑶瑾哭笑不得地给付灵石，揶揄道：“谭教授不是为了甩卖旧货的吧？我怎么感觉...我就是来清库存的？”
谭娇像是故意的，美滋滋地将每一块灵石方砖，都举在眼前过一遍；认真的样子，就像我们看百元大钞的水印一般。还令仪令色地，反过来戏谑玉瑶瑾：
“你这不是速成嘛？那也得有这些材料才行啊！老身今日给你用的，都是没人要的便宜货，明日你再看——可就只剩下贵的喽！放心，不会让你太亏的，提炼出来的金属，老身都按市场价给你折算！”
我靠！这是杀人不见血！
玉瑶瑾感觉自己掉大坑里啦！满满的，全是套路啊！先是哄骗她参赛，哄骗她强化训练，然后一步一步掉入谭娇的吸血陷阱，被其赚得盆满钵满...这跟吸血贷有什么两样！？
还没等她生气呢，谭老太太已经站起身来，又抖搂出来一堆新的矿石。也不催促玉瑶瑾，直接去查看炉火、打扫地面、拾弄杂遝，一副专业后勤保障的样子。
搞得玉瑶瑾看不下去，只能勉为其难地起身，继续提炼训练。见她再次开工干起来，老太太才从旁说上一句：“你再歇会儿呗，不着急！”
玉瑶瑾真想一眼皮夹死她！
这个老巫婆，也忒坏了！这就是一段万恶的长工血泪史呀！
.....
一月之后
丹霄崩云，长空万里。一队道家弟子蹑虚其间，像浩瀚海洋中游弋的鱼群，荡漾起浪花朵朵。
随着他们落下云头，地面上，一座巨大的城市映入眼帘。随着愉悦的欢声笑语，弟子们人人争先，加速蹑虚，都想第一个冲到城门前面，好好看看通玄界第一城市的遗风馀采。
姬霑兴致盎然地给玉瑶瑾介绍：“这就是人族最大城市：飨福老城。我说的那个姬家前辈，就在此城。此次，若是能够找到他，便是我们未来的一大助力！”
玉瑶瑾心情特别好，没想给他扫兴。
出门在外，靠谁呀？靠山山倒，靠水水流。能指望谁呀？十亲九故，明哲保身。谁也靠不住，只能靠自己；谁也指望不上，只有自己最靠谱！
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没法给姬霑讲这些道理。
她心里想的不是姬家的助力，而是这飨福老城里，有没有纵横天下的江湖势力？
来到通玄界快两个月了，却是一点江湖消息都没有，鬼宗的令牌成了废物。她要趁着大赛的机会，多探寻此界的江湖事，寻找隐藏在暗处的江湖门派。
二人跟着队伍，直落在城门前方，端详着高大的城门——
“飨福老城”四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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