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事给钱这事，是滨水街的老规矩，要是被人落了话柄，对我们都不好。”
“可我们……”赵心语有些犹豫，“我们什么都没做，只是跟着你走而已。”
“哎，话不是这么说，你们人在场帮我撑了腰就好，以前那些当官的可从来没对我这么客气过！”石老板挺直腰板，擦干眼角的眼泪，“另外你们昨天跟好妹去了家喜的事，我会你们瞒下来，那是好妹的业障，不该再牵扯别人进来。”
“另外啊，白事店我还会继续开，我看得出你们两个干的工作跟灵啊、鬼啊有关，要是你们哪天听到了明珠的消息，记得跟我说一声，这是我的号码。”
云层里破开一束光，顺着停车场边缘一路洒在她们身上，石老板笑了两声，正过身子、斜着眼睛同她们挥了挥手。
大路两边，各走一边。
等那道背影彻底消失在路的尽头，黄闻君和赵心语仿佛未卜先知，朝着李可和乔枝的方向走了过来，但等她们真看到她们两个时，还是吃了一惊。
“李李你能下床了！身体还好不？”
赵心语扑了过来，李可接住她，顺便拍了拍她的背。
而小黄全程都站在一侧，仿佛对这件事早有预料。
“这样对你来说就好吗？”黄闻君看着她，见她没有任何动作，又看向乔枝和李可。
“那个是滨水街这边开白事店的石老板，我们之前拜托她帮过一些忙……”
有关石老板的事情被黄闻君尽可能简短且清晰地道出。
自从乔枝还在别墅时，拜托她们查一下滨南别墅另外两位相关人士的下落后，她们便一路追着有限的线索来到这里。再然后，便是遇见石老板，在她的帮助下找到吕好妹，又将吕好妹带回家喜度假园。
然后，就是今天，她们俩偶然在酒店楼上石老板在海警办事处门口哭闹，见她一个人势单力薄，她们就跑了下去。那之后，她们就了解到了石老板和她女儿石明珠的事情。
而李可和乔枝这边，她们确认了一遍小黄的脸色——看来并没有大问题后，也将李可搬家时遇到小黄的事情说了出来。
将两方的时间线一拼凑，石家母女身上的事就基本清晰了。
首先，差不多十七年前，石家母女是滨市市区人，早年家底子不错、做点小生意，石明珠出生之后，在姥姥的帮扶下，三代人一起搬进了滨市新楼盘。
石明珠成长的前十年，一路顺遂。要是有哪些小孩因为她眼睛的事情欺负她，她就会立刻在妈妈和姥姥的撑腰下打回去！又因为营养好，她长个快、手劲脚劲都大，逐渐的附近也就没有再敢欺负她的小孩。
直到她过完十岁生日后的那个数据，邻居闲置了许久的空房里突然搬来了一户租客，他们是外地人，据说是来滨市做生意的。
明明就是个四室两厅的房子，可那阵子也不知怎么回事，浩浩荡荡搬进来有二十来个人，其中就有后来当李可房东——事实也不知是二房东还是三房东的那对叔侄。
那群人具体做的什么生意，赵心语她们也没从石老板那听个明白，只知道应该不是干净活，这也和石老板后面从事起了白事有些间接联系。
石老板也怀疑过石明珠失踪和邻居那些人有关，但由于那群人出没不定，当时还是当地什么绿色企业投资人什么的，这件事最终不了了之。石老板以前也尝试过去各种部门拉横幅，满大街喊冤，但后来随着母亲身体急剧恶化离世，这些事最终也成了茶余饭后。
石老板的故事，据她自己所说，在她变卖掉市区的房子，拿着钱来到滨水街就结束了。
这么多年里，她也尝试过许多次劝自己放下，但每次想起石明珠小时候，三代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她又会止不住有些期盼。
万一……女儿只是被神仙不小心带上了天，由于天上一天，地下一年，才延缓了回来的时间？
呵呵，说到最后石老板自己都笑了，她挥挥手让赵心语她们别见怪，她只是在胡思乱想。
再后来的事就变得苦涩、平平无奇且难捱，无非就是熬。
同时间熬、同自己熬。
再然后，就是李可她们退租，顺手帮了一把小黄，而她自愿成为恶鬼复仇。
哪怕没有世间的证据，但灵在深仇大恨上不会说话，石老板当年怀疑那群邻居之中，的确有杀人凶手。那对叔侄，一个出于嫉妒、另一个也许只是出于好玩，他们将石明珠骗去了市公园的河边，然后，合伙将她踢下了河、朝她扔石头，最后——
安静听着这一切的小黄摇摇头，说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被埋在了哪里，也许还在市公园，也许被带去了更远的地方，不过应该早就腐烂了。
她只知道自己再睁开眼时，已经跟着那对叔侄坐上了去G市的车……不对，在去到G市之前，他们好像还去了个什么地方。但当时她的灵形态不稳定，记忆也断断续续。
总之，等她完全醒过来时，她已经待在了李可后来租住的出租楼里。
那对叔侄中的叔，最初似乎是经人介绍到G市去接三手房东工作的。大房东似乎是个老头，二房东是他侄子，后来大房东死了，二房东出国不回来，这栋出租屋也就变成这家伙在管理了。
——“那当初跟李可签合同的那个房东叫什么，你记得吗？”
李可攥在手里的手机突然发出声音，李可这才惊觉她忘了挂电话，另一头的梁汝一直在听。
嗯……但这也算帮了忙，回去就不用同梁汝再次解释了。
李可想了想，开口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名，不过合同上，那个房东叫胡三江，另外住我隔壁的另一个凶手好像叫胡勇。对了，另外那个房东不太喜欢这个叫胡勇的侄子，他好像还有另一个、总想把我当人情介绍给他的侄子，名字读音挺特别的，好像是叫胡煞杰？”
“明白。”
那边的梁汝似乎记好了什么，伴随又一阵铃声以及几句应答，梁汝继续朝她们说话，“小郑这边好了，会直接去接你们，你们直接坐她的车回G市吧……对了，可以的话把那个，小黄也带上。嗯，你们也别太辛苦了，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嘟嘟——”
停车场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喇叭声，她们转头看去，随后看见的，是一辆豪华双层旅游巴士敞开的大门。
而另一边，梁汝、黎夏、黎秋和被扛在黎秋肩上的翟雨归身影出现在路的对面。
“愣着干什么，赶紧上车啊，不想回G市了？”
梁小姐大手一挥，李可和乔枝心有灵犀收不住笑。
接下来，是真享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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