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疏白从睡梦中惊醒时，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单人床上。
窗外传来汽车鸣笛声，笔记本电脑还亮着屏保，桌角的泡面散发着微弱的余温。他猛地坐起，摸向颈间——轮回镜玉佩不见了。
"系统？"他试探着呼唤。
没有回应。
床头手机显示日期：2023年5月20日，正是他熬夜猝死穿越的那天。但记忆分明告诉他，自己已经在古代度过了大半年，甚至与夜玄胤完成了灵魂契约。
"难道是...梦？"
他掐了掐手臂，清晰的痛感证明这不是梦境。更诡异的是，掌心还能凝聚出微弱的金光——那是契约灵力的残留。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长安街87号咖啡馆，急事相商。——L」
叶疏白鬼使神差地打车前往。推开咖啡馆玻璃门的瞬间，他的血液几乎凝固——靠窗位置坐着一个穿黑色高领毛衣的男人，修长手指正轻叩咖啡杯，鎏金眼眸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夜...玄胤？"
男人抬头，嘴角勾起熟悉的弧度："这个世界的服饰，倒是方便。"他指了指自己的一身现代装扮，"林半夏说这叫'休闲商务风'。"
叶疏白跌坐在他对面，咖啡杯震得叮当作响："你怎么会在这里？轮回镜呢？"
"碎了。"夜玄胤推过一杯焦糖玛奇朵，"你离开去太医院取药时，我在镜中看见你在这个世界的身影。"他皱眉抿了口咖啡，"太甜。你们现代人就喝这个？"
"等等。"叶疏白按住太阳穴，"你是说，你通过轮回镜穿越到了我的世界？"
"准确地说，是暂时投影。"夜玄胤展示手腕上逐渐淡化的金色纹路，"十二个时辰后就会回去。"他突然倾身向前，"所以，抓紧时间。"
"什么时间？"
"带你看看我的世界。"夜玄胤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既然你能用现代知识改变大胤，我总该也了解一下你的故乡。"
接下来的八小时像场荒诞又甜蜜的梦。
夜玄胤对地铁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兴趣，站在驾驶室后方看了整整三站路。"铁龙腹中能载千人，确实精妙。"他在叶疏白耳边低语，热气惹得周围女生频频侧目。
科技馆里，暴君站在航天模型前久久驻足。"你们已经能登月？"他难得露出惊讶表情，"那为何朝堂斗争还是如此幼稚？"
最尴尬的是商场试衣间。夜玄胤执意要尝试"现代寝衣"，结果把运动服穿得如同龙袍加身。导购小姐红着脸夸赞"您男友真有气质"时，叶疏白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黄昏时分，两人登上城市最高观景台。夜玄胤望着脚下霓虹璀璨的钢铁森林，突然问道："想回来吗？"
叶疏白怔住了。夕阳为暴君侧脸镀上金边，那双向来凌厉的眼眸此刻竟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系统给过你选择吧。"夜玄胤指尖轻敲栏杆，"永远留在这里的机会。"
车流在脚下汇成光的河流，晚风拂过耳际。叶疏白想起办公室里的996，想起房东催租的短信，想起自己那间永远晒不到太阳的出租屋。
然后他想起梨雨轩的落花，想起玄机阁的烛火，想起夜玄胤教他批奏折时，朱砂笔在宣纸上拖出的长长墨痕。
"我的毕设代码还没写完。"他突然说。
夜玄胤挑眉："嗯？"
"如果突然消失，导师肯定会把我挂上学术不端名单。"叶疏白笑着指向远处一栋建筑，"看见那个蓝色logo了吗？那是我实习的公司，这个月全勤奖还没发呢。"
夜玄胤眸色渐深："所以？"
"所以..."叶疏白拽住他的毛衣领口，在万丈霞光中吻了上去，"你得负责给我补发俸禄。"
手腕上的金纹突然发烫。夜玄胤皱眉看向逐渐透明的指尖："时间到了。"
"带我回去。"叶疏白紧紧抓住他的手，"现在，立刻。"
"不道别？"
"我的人生在那里。"
夜玄胤低笑一声，将他拉入怀中。空间开始扭曲，霓虹灯光如流水般从指缝间溜走。最后的意识里，叶疏白听见夜玄胤在耳边说：
"闭眼。醒来就能看见朕的江山了。"
再睁眼时，熟悉的雕花床顶映入眼帘。窗外传来打更声，青禾正在外间小声训斥打翻灯油的小宫女。夜玄胤靠在床头，手中把玩着一部智能手机——那分明是他们在自拍店里买的！
"这...怎么带回来的？"
"轮回镜的碎片还在发挥作用。"夜玄胤得意地晃了晃手机，"可惜电量只剩10%。"他点开相册，屏幕上立刻跳出两人在观景台的合影，"画师再厉害，也不及这个'照相术'。"
叶疏白扑上去抢手机："删掉！这张我眼睛都没睁开！"
夜玄胤高举手臂，轻松制服他的反抗："休想。朕要命人画成壁画，就刻在..."
他的话被突然闯入的侍卫打断："陛下！北境急报！"
笑容瞬间消失，夜玄胤又变回那个杀伐果决的暴君："说。"
"寒山寺废墟中发现密道，通往...通往一座古墓。"侍卫递上一枚玉牌，"碑文写着...叶氏瑾之墓。"
叶疏白浑身血液凝固。那玉牌他太熟悉了——正是第一世叶瑾随身佩戴的信物！
夜玄胤捏碎玉牌，黑雾腾空而起，在空中组成一行狰狞文字：
「七世轮回，终有一别。魔尊不死，契约不灭。」
（番外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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