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风云却依旧如常,时光没有在他脸上刻录北国的封杀,让这个英俊的男人变得更加温和。他无奈的笑了笑:“徒儿或许让老师失望了,可是每每想到秀真——”
老爷子的眼睛微微动了动,却也是带着些泪意。
释风云声音空茫,仍是带着淡淡惆怅:“那时,您和秀真已经都不在我身边,我的怒火不甘,支撑着我去攻伐北狄,我们靠着巨大的牺牲取得了胜利,可是韩帅却已经变了,他控诉我不顾将士安危,更是对不起仁善慈柔的秀真。”
老爷子冷笑:“他那时借着秀真的阀头给你上眼药,这话你都能信,你不是刚进入仕途的小孩子了!”
“他的算计确实可笑”,释风云柔声道,“可是有一点却如他说,战争带给人们的伤痛无法弥合,北疆的人们,已经被京都的贵族所抛弃,他们还要忍受战争的戕害。每一次战争都会伤筋动骨,这些无辜的老人和妇女,不仅要送家人上战场,还要供给后勤,大家都太苦了。如果秀真在,他……他也会要我这样做的。”
老爷子缓缓闭上:“用漫长的痛苦来掩盖短暂的痛苦,你这样自以为是,就可以给边境的百姓带来安宁吗,你只是趁了朝廷的意,让北疆军在怯懦中度过一辈子。”
释风云刚毅的脸上落下冰冷的泪,神色确实哀恸:“我不想让秀真失望了。”
老爷子面色刚冷,一巴掌打到他的脸上:“凌秀真只是我死去的儿子,可是这里有千千万万个孩子,你是他们的父母官,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私情去抛弃自己的责任。风云!你太叫我失望了!你既然不会做北疆军的主人,就不要再做了!”
释风云抬起头,却露出一个释然的笑意:“老师,若是如此,那反倒是好事了!”
素柔同城主走上前去,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她暗暗笑,却被老爷子抓住了眼睛,只微笑:“你这妮子,眼睛怎么如此不安分。”
或许是北境开阔,她的性格也跳脱许多,只是笑道:“一想到要做这谋朝篡位的事情,就觉得有趣。”
老爷子哈哈大笑:“好,那你们可要拿出谋朝篡位的本事来。”
白日饮马落,朝暮堕草来
夜色如水,待喧嚣过后,韩复渠在享用过姬妾后便趁着夜色睡下了。
风吹的不安分,他迅速睁开眼:“谁!”’
灯火半明半昧,他面前站着一位面容暮色的老人,一双眼睛淡然的望着他,却将他带进过去的梦魇中。
韩复渠咬着牙,很恨的吐出那个名字:“凌思道……”
他眼睛一转,却被捂住嘴巴,捏碎了骶骨,剧烈的疼痛让他发出叫声,却又吞回了肚子里。
那双手轻轻放开,微微笑道:“别在我面前耍花样。”
韩复渠的浑浊的眼珠机械的动了动:“你……竟然——没死,你、回来了!”
老爷子淡淡望着他:“记不记得我最后一次见到你,你对我的承诺。”
他的眼神沉下来,依稀能看到当年的冷冽压迫:“如果你敢背叛北疆军,教你不得好死!”
韩复渠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是因为他有血性,他有敢拼的气量,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浪,和他一样生于草泽,一步一步积功而上,有多少次他违抗军令,是这个将这个小他一些的小兄弟扶持起来。
可是他也变了,他不是一个纯粹的军人,忘记了军人的使命。
老爷子看着面前的韩复渠,他的老兄弟,他的老朋友,他的脸已经布满风霜,已经没有昔日那个明朗鲁莽少年的模样,只是岁月侵蚀他的容颜,也侵蚀了的他的灵魂,连眼中的光芒也失去了。
韩复渠冷冷笑道:“大哥,你根本就不懂我们这些普通人。你是天赋之才,就算出身草野,但是你那么幸运,得到了贵人的赏识,就算一时沉郁下潦,也早晚会出头的。可是我们这些普通的军丁呢,根本没有你这样的好命,我们如果自己不争,那么一辈子都别想出头了。”
韩复渠淡淡道:“如此说来,你们是欺我在先,更没资格继承这面旗帜。入军之前,我叫你们对着天地祖宗磕三个响头,如果欺天欺地欺百姓,最终死无葬身之地 。”
韩复渠却笑得悲怆:“大哥,我的好大哥。你们这些人又怎么就知道生民之苦!释风云出身世家,不知道别离之苦,他总想着继承你的旗帜开战,可是他怎么就没想到,一旦开战,又有多少像你我一样的普通人卷进去。”
老爷子手中的拐杖穿过他的左腿,听着那惨厉的叫声,他冷冷道:“到了现在,你还在伪装,复渠,你变了,你失去了傲气,连年轻那不可一世的勇气也失去了。你如果真的想用以平和抚恤的方式去爱民如子,为什么要砸毁百姓为秀真所里的生祠,秀真他从来都是反对我的,他宁愿自己死,也不愿一个人因他而死,因为你怕,你怕秀真像我的亡灵一样永远凌驾于你之上。秀真爱民如子,待人始终仁善,你便要推翻他的一切,用狠辣的德行去虐待生民。你怎么敢信誓旦旦的指责其他人。秀真天真,可是他真挚,风云过于优柔寡断,是因为他心怀天下,可是你,你出身平民,该知道生民之苦,,而是你根本对不起你的出身,你对不起那些把你拱卫成英雄的老白姓。
匪过如梳,兵过如蓖,官过如剃,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他是狠,对于敌人,他不需要任何良心。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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