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参商不相动,日月不相盈

有人忽然道:“释帅更像当年北疆的主人呢。”

屋中便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因那个人的名字多年无人提起,然而他在的时候,人们却都追逐着这个不可一世的英雄,无他,只因为他神鬼莫测,眼看幽州收复已有苗头,然而也如同今日一样,就在一个稀松平常的的日子,那位将军的儿子忽然在朝廷惨死,随后便是这将军通敌卖国的消息传来,皇家要除去他的意味太强烈,都因为那人在朝中比释风云还要狂妄,几乎堪称一柄烈焰的剑,灼烧的人害怕,因而树敌众多。

这么过年过去了,人们将他忘却,却也忘了,无论是今日骤然身死,却曾立下战功的韩复渠,还是战无不胜释风云,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卒子。

忽而有人轻声到:“若是释帅也如当年一般,那北面可如何是好啊,……

在这脂香充斥的某一刻,他们也会陷入恐慌之中。

阁楼之上,少女高声的嘲笑起来:“你看看这些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一时间将人高高捧起,塑成神像,一时间将人贬在泥土里面,变成尘埃。

他转过头,煞有介事的对身旁的小姑娘们笑道:“所以啊,千万别做圣人,做圣人的代价就是,里外不是人!”

身旁不知何时悠悠传来轻佻的男声,好自然的站在他的身侧,抱袖轻声笑道:“红小姐说的有理,不愧是天下最无情无义的一个女孩子,对这些忠臣烈士自然是觉得蠢上头了,啧啧……”

红菱手中的玉杯却如同剑一般射过去,狐狸版妩媚的眼角向后挑起:“我只是过过嘴瘾,比你这两面三刀煽风点火,专门给什么忠臣烈士使绊子的大少爷好那么一点点。”

叶子章眼含笑意,面若春晓,人皆觉之可亲,然而同类相斥,便又碰上一个笑意盈盈的姜红菱了。

他悠悠道:“前些日子周府中挂上了人头,红菱小姐可是晓得。。”

红菱淡淡道:“哦,怕不是闹鬼吧,哎,真够吓人的。

叶子章坐在他身边,趁机却摸了红菱的小手,好一派多情公子的模样,眉眼轻轻皱起,软声软气:“怎么近日未见,手上这么多伤痕,不会是为了选秀,练琴所致?姜小姐才能依然够高,还这样勤学不辍,真是令人敬佩。”

红菱掩着唇笑道:“说笑了,您怎么就没想到,我正在练习刺杀之术。传说前唐聂隐娘精通遁剑之术,与剑客空空儿相对,一击必胜。“

她悠悠道:“若能雀屏中选,当皇家媳妇儿也不错,还能看到叶大人给我磕十个响头呢。“

叶子章眉目深深,却渐次靠近,二人气息交融,一阵腥风血雨。

他柔声笑道:“能给红小姐这样的美人磕头,倒也是我的荣幸。“

红菱唇角微微勾起:“别得意太早。眼看着周大人要提着包袱滚蛋了,他怎么能把你这个祸害留在京都中呢。

似乎如同印证他的话,窗外响起了适从的声音:“大人,府中来信,周相命您即可打点行装。“

叶子章嘻嘻笑着,挽起了美人一缕发丝:“真是一个料事如神的姑娘,等我捡了命回来,再来和你听歌唱曲。“

红菱嘟囔了几句。

叶子章背过身扬扬手:“姑娘就别诅咒我了。”

红菱见他消失的身影,眼中浮起一阵冷意:“哎,人家最讨厌比我聪明的人了,所以你干脆死远点吧。“

她轻轻在纸上写下字句,随着鸽子飞了出去。

周其殷快马轻骑,只调动了部分厢军,他一如既往的沉默相对,韩遂却一改平日的豪放,有些沉默,叶子章倒是高高兴兴笑眯眯的,一路上就差招猫逗狗了。

韩遂清清嗓子。

周其殷闭着眼,直截了当借助了他的话:“你是军人,听从上峰和君主的命令是你的唯一职责,不要受外界任何事情的干扰。“

叶子章笑嘻嘻的抽着柳条:“怎么倒是像要托孤一样。你家里不想让你绑在周大人这艘战船上,想要骑个墙,不过你还是听周大人的吧,总是当家里拴在裤腰带上的小孩子,那什么时候能断奶哦。“

韩遂张牙舞抓的抽他鞭子:“奶奶的,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咧!“

叶子章挑了挑道:“鲜衣怒马的二十岁,曾经也有一个人的二十岁,他比你活的更孤独,这人是个痴人,但是倒是个战士,因这一人,北疆的局势多少年暗淡了下来,多少人的命运就这么被改变了。“

韩遂道:“愿闻其详。“

叶子章看着半閤眼的周其以殷,悠悠道:“说起来,周大人知道的应当比我多,毕竟老周大人应该也是当时的朝廷大员……。“

天玺四年,凌道思的独子秀真已经快二十几,不同于野兽一样的父亲,和一同长大的沉稳善战的释风云,他如同另一个照面,玉面秀骨,天生悲悯,仿佛并非尘世间之人。

凌秀真心性淡泊,对于功名仕途并不留恋,然而看到父亲总是忙于征战,这反而促发他向着相反的方向去成长。

他并非那些夸夸其谈之辈,他有自己的考量,那时他已参加科考,因政治考量,朝中无人可以接纳,但是考官仍然不舍他的才学,最后钦点探花。

他的师兄释风云一直私下同老爷子接触,以武状元进位,反而是在之后才走上武将之路。

叶子章眯起了眼睛,唇角的笑容淡了下去:“那日游街之时,我听闻世人可是开了眼界,这位凌公子,实在是一位玉人。”

旁人骑着高头大马,自是意气风发,唯有这位凌公子,似乎天生有一段风流闲雅之意,仿若一抹云霞,他又白的惊人,像一尊纤细纯稚的玉器。

他为人心慈,本来可以在宫中做一辈子抄书郎,至少富贵无忧,可是次年黄河水水灾泛滥,他却自动请缨去治水,老爷子对他这位独子抛家舍名的做法,始终沉默以对。

韩遂面露异色:“他就这么一个孩子,竟然还敢叫他去那危险的地方?”

历来治水都是轻视上能留一笔,但是也是实在危险的活计,但凡愿意搞作名堂的,自然不愿意去冒险。

但是他仍然义无反顾的去了。

听闻他便是生来长卿病,那是从母体中带来的一段羸弱,从小不能近冰凉的水。

然而他怜悯生民,更有意为天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绝不拘泥于朝堂上的你争我夺。

他清楚的知道,这些搞名堂的大人,上下嘴皮子一动,多少人就要被视作足下尘泥,比起虚无缥缈的党派斗争,他更看重现实的功业,真正能为百姓做些事情的功业。

用了三年时间,疏通水道,加固堤坝,边做边集结一些能臣,竟然完成了旷世之功,真的治好了水患。

那时候他的师兄已经攻城略地,同期在朝中钻营的人也已经早就在他之上,然而他并不以此为悲喜,知道南图疫情,便自动请缨去除时疫,

聪慧之人精通百家,大概他是个天生的童子命,他从小研究医术,为救人便以身试药,因此落下了更重的隐疾,然而那时疫竟然终于让他控制住了。

他这样的人,朝中却始终不大提拔,只叫他一直走动,他却也安之若素,哪里的百姓受苦受难,他便去缝缝补补,他老子在战场上爬冰卧雪的卖命,他儿子在民间卖命,这对父子可真是……

韩遂道:“你说这人,我忽然有些印象,那我怎么听说,他最后还死的挺惨……”

周其殷的眼神冷淡的压了下来,微微掠过韩啸的叶子章:“待你赢了释风云,叫他讲给你听。”

韩遂闭上了嘴。

叶子章双手向后枕着头,懒洋洋的笑道:“周兄,咱们可没有不费一兵一卒就打杀释风云的本事,你总得给小韩子几个人吧。”

周其殷淡淡道:“北六郡总不会让你失望。”

身后忽然传来阵阵马蹄声,面前一人身披戎装,即刻下马跪拜:“末将见过周相!”

叶子章的的眼神在他身上停留许久,笑意淡的了下去:“周兄不愧是周兄,从来不打无准备之战,看来你对北疆也不是防备一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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