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天生娇儿怨,恨做骨肉疏

后续几日,虽然几位小姐都拿出了看家本领,气氛到底没有第一次浓厚,只是世子拉着几个男人谈事情。

何文慧同夏荣坐在院子中,听着婢女小声耳语:“听闻昨日夫人气坏了,几乎是不分昼夜也不顾身份去春楼将小少爷拉了出来,妈妈说少爷被表少爷撺掇着,偏又去春楼,不知怎么就碰上了一个新来的女子,少爷同着了魔一样,又同薛家的公子争了起来。结果将人家的头打破了,这才被夫人抓了回来。夫人打算惩罚那女子,却又被一个顶顶厉害的大官儿给救了,还将夫人责备了一顿。夫人回来登时大病起来,只能叫公子床前时病,决议要看着他,料想公子又偷偷跑了出去几次……”

何文慧听着,望着人群中的公子,阙冷淡道:“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不过周瑜打黄盖,自然有人愿意给他善后。”

夏荣见到小姐冷淡的模样,心中一片冰凉,声音微微压低了些:“主子,眼下主母有病在身,按理来说,做女儿总该回去侍奉,要不然总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何文慧的嘴角浮上了一丝神秘的微笑:“可惜,小姐听闻母亲大病,一时之间竟急火攻心,乃至于晕厥了过去。”

何夫人病重的消息随后传了过来,彼时世子正在作画,大舅舅装模作样的打量了人,唉叹不已,只能叫自家媳妇跟着看,又想叫侄女回去,见到世子似笑非笑的脸,便只能咬牙将侄女留着下来。

他心中总想着,那些隐秘的想法,别叫世子和那几个公子知道才好。

何文慧只躺半日,又说不忍心慢待客人,在宴会上微微垂泪,却是博了许多好感。

到了最后半日,却只听世子说到,:“此番我会在天都住上一些时日,过往旧友,总要见一番,周兄仁义,担心我孤单,便也陪着了。”

何文慧想着,自己的病也该好了。

就在将要离开何府那日,夏荣却带来一个消息:“主子,我在府中买通了近身的人,他们探到哪位周公子的身份。”

她面带笑意,似乎也与有荣焉:“恭喜主子,您想想,这世间姓周的,还会有谁最尊贵呢。”

何文慧双眼圆睁,周……

难道是?

夏荣同他对视一眼,不由得笑道:“正是周皇后的族人呐!”

人生在世,何求一知己,他何文慧要嫁就要嫁最优秀的男人,最好的家世,最好的容貌,最好的才情,年轻,英俊,前途无量。

他要掐着所有女人的尖儿向上爬,也要拥有最好的男人。

可是那种压不住的喜悦从心底冒上来的时候,她心中警觉的声音也便越来越大。

周家只有一个一手遮天的人物,那人虽然年轻,却是人人口中都不敢提及的人。

他知道,父亲也是这个年轻人的走狗。

此人的几个兄弟,其名声才能全部被掩盖在周其殷之下,尽管如此,攀附之人仍然多如牛毛,几位舅舅也曾经花费万钱幸得一见。

那么这位周郎君必定不是京城中长大的周氏子,若她不是李逵,而是李鬼,自己岂不是落到了套子里面?

须知世间有那些亡命之徒,竟然假托富贵人家的公子去诱骗大家小姐,也多的是。

虽然他的身份有舅舅背书,总归到底是私生子还是旁支这样的事情让人有所怀疑,从未听过周其殷有私生的兄弟。

既然如此,她便只能自己想办法,去测测这个周公子了。

他知道,她需要很多的“不期而遇”,而眼下,她更需要她的母亲。他知道,她的母亲会有办法的。

何文慧就这样匆匆的回了家中,同舅舅家的人,却是做全了礼数,只是走的时候,三舅母未出来相送,反倒是宣表姐笑意盈盈的来送她。

宣表姐浅浅笑着,却是将她的手握在了手中,细细摩挲着,便是不撒手。

何文慧亦轻轻笑道:“姐姐何必如此舍不得我,日后在京中,我俩相好的日子还多着呢。”

宣表姐眼中幽幽,轻轻的笑:“是啊……过两日是如妹妹的忌日,从前你们交情这样好,我知道你会来的。”

她话锋一转,顿顿道:“毕竟那时候,你们两个并称才女,如妹妹是那样欣赏你。”

何文慧轻轻抬了抬眼皮,笑意淡了些,只是拭了是眼角,仿佛真有几滴鳄鱼眼泪:“是啊,我定前来祭奠如妹妹。可惜他总是去的早,大概是慧极必伤,聪明的人都是童子命,老天爷早早收了去天上享清福的。”

宣表姐的眼神淡了下来:“妹妹说的是,聪明的人总是不好命,不过,有谁聪明的过妹妹呢。”

何文慧在车上闭目许久,仍在想着宣小姐的话。

夏荣战战兢兢,却强稳定心神,为自家主子真了茶:“”小姐,方才宣小姐似乎话里有话,总是故意为之。

何文慧睁开眼,双目催着冷冰一般,吓得夏荣打了个哆嗦:“她当然是有意为之,这个女人可比她那个糊涂爹和暴躁的娘难对付多了。当初若是知道他家中有这样一个人,也不会……”

记忆如同潮水,从他的脑海中叫嚣着,挣脱围栏想要出来,那是她最不愿意触及的事情。

一切如同散发甘美诱惑的苹果,她为了咬上一口甘美的甜腥,所以伸出了双手,也许手上还站着鲜血……

尖锐的指甲没入肌肤中,她冷冷的望着前方,覆水难收,她可不会被别人的三言两语吓破了胆子。

何府此刻正是期期艾艾,何文慧服进门,便感觉府中国呢越发气氛肃然,她心中一惊,便知道是府中主人回来了。

她叫住夏荣,眼下十分阴郁:“将我的面容涂白,最好是一脸病容。”

夏荣聪慧,便知道主子的意思。

主仆二人便连忙去往主母屋中,眼见门前兵戈守护,寒意逼人,管家见他却是一惊:“小姐,您怎么……这幅样子。”

何文慧连忙扶着关键,隐住眼中的泪花:“快带我去见母亲,哥哥呢,父亲呢。”

屋中沉沉黑黑,让人的心也随之向下沉,忽而又听到了几声咳嗽,从那个一片黑暗中,她的的父亲走了出来。

他刚毅的面庞一贯冷沉,淡淡看了看面前细瘦的女儿:“为何在何府中多日未归。”

何文慧身体微颤动,轻声细语:“女儿在流觞曲水宴上犯了风寒,几日烧的糊糊涂涂,只请人来报信,如今能走动了便想着快回家伺候母亲。”

在外人眼中,他一贯奉养父母至孝。

何文仲静静地审视她两眼,长长的“嗯”了一声:“好生照顾你母亲,协助他处理家中事务。你兄长我已叫管家看管,不要放他出伏。另外,过段时间你要过薛府,出嫁的礼数要齐备,不要落了府中的礼数。”

他随之便离开了府中,却不给何文慧回话的机会。

何文慧呆呆的等在那里,唇角有嘲讽的笑意,这就是他的父亲,妻儿在他眼中视若无物,他是女儿,更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工具,他不会关心她取得了什么样的名声,但大家却不能坏了他订下的一点规矩。

管家叹了口气,将她慢慢请了进去:“老爷本来已经死守着着内阁,眼下还要处理少爷的事情。 “

何文慧木然到:“哥哥又同谁打了起来。“

管家便带着些悯地看着他:“确实是薛少爷。“

一种耻辱感席卷到何文慧的胸口,她恨、好恨。

她硬着步子走进屋中,从昏昏沉沉的光爱下俯瞰榻上的女人,她的母亲病的已经是昏昏沉沉,口中不知晓喊着些什么,听不听是哥哥的还是她的,泪水从双眼中落下。

她忽然觉得厌恶极了,只轻轻落座:“母亲,我和哥哥还没死呢,犯不着早咒我们。“

一旁的妈妈倒是惊诧,未曾想到她也会这样说话。

她勉强挤压下怒气,面色恢复平静,侧头看着一旁妈妈,接过了药碗:母亲现在如何了。“

妈妈叹了口气道:“先前将少爷弄了回来,少爷却还是不懂事,说些伤人的话,这些天大人要坐阵在周府,夫人心力交瘁,就这样倒了下去。”

老爷匆匆回来,不过是要处理少爷的事情,不知同夫人说了什么,夫人仿佛更严重了些。

何文慧冷笑,能说些什么,他的父亲可不是什么柔情万份的丈夫,他就是一个冷酷的政治机器,他甚至能够想象的到他同母亲说些什么,无非是自己忙的很,叫他管束好家里,没准还会告诉他少和舅舅家牵扯,毕竟他那几个舅舅为了升官发财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坑里拉。

她随手取下带过的镯子,塞到了妈妈怀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妈妈,我知道府中虽然少不了偷的抢的,你也不用糊弄我,什么人参鹿茸,赶紧取最好的品相给母亲吊着。母亲若是不好了,你以为有你的好。”

妈妈张了张嘴:“小小姐……”

何文慧摆摆手,一边扶着扇子淡淡瞧她:“我母亲当你总是半个母亲,我看在他的面子上,你平日那些鸡零狗碎的事情便不计较了,你可千万别分不清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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