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江湖人说小兄弟好力气,见他年纪小,就问他要不要习武,他年纪大了正好想找个徒弟。
于是夏侯馔当场就拜了这个用刀的前辈为师。家里人都觉得夏侯馔生来天赋异禀,能拜个师傅正经学武也好,就随他去了。
结果这个师父没指点他多少,才一年,就因为一场说不清的江湖寻仇,被人给砍死了,只留给夏侯馔几个铜板和一本他日后才知道是哪里都买得到的大路货刀法。
他甚至连个正经佩刀都没有。师父说刀太贵了,他现在用不上,所以都拿木头削的凑合。
他给师父送葬之后,连铜板的钱都没有,眼看就要饿死,他只好灰溜溜地回家。老娘见了他很吃惊,问怎么回来了。他就说师父死了,只留了一本刀谱。
娘就说那你为什么不接着练,做事不能半途而废,叫你爹给你打一把大刀,再去外边找一个师父。
所以夏侯馔现在使用的这把出奇沉重的大刀,就是他亲爹为他量身打造而成。他在家留了几天,帮忙秋收,之后就又离家远行了。
不过一路上他都没碰到太靠谱的人。第二个师父想强夺他手里的这把大刀,第三个师父教了他十天,用他孝敬的银子去县城里的青楼别院嫖宿,竟然得马上风死了。丧葬费又是一笔钱,还要赔钱给青楼的姑娘压惊。
因此他很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拜师的命。只好用第一个师父留下来的刀谱继续练,走到绵州与雒州的交界地带,把身上最后一点铜板都花完了,用在了刀的保养上。他自己已经饥肠辘辘,饿了两天,眼睛发绿。
刚好遇到了一伙盘龙沟拦路抢劫的歹人,他就心一横,想着这些歹人身上肯定有钱,他抢来去买两个烧饼吃,也不算伤天害理。把这帮十数个人都打翻在地后,这群人中有个脸上有疤的男人站出来,说小兄弟武艺如此了得,但又这么落魄,不如随他们一起上山,吃香的喝辣的,岂不是快活。
夏侯馔心想大不了白吃一顿走人,还能被拦下来不成,于是他就上山,和这些山贼喝酒吃肉。胡吃海塞又喝多了酒,当天夏侯馔就睡在了寨子里。
第二天醒来想走,又被热情地留下,说要和小兄弟切磋武艺。他打遍了整座山头无敌手,把大家看得热血沸腾,于是又是一顿好酒好肉,热闹不已。几次三番,他居然在这里滞留了快小半个月。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有哪里不对劲,可他已经有几个月都没吃上一顿饱饭,在这里的伙食实在是太好,有吃有喝,还有时间练刀不用为生计发愁。
但他也不是很想当山贼。他又说要走,二当家立即就变了脸色,说他盘旋在山寨这几日大吃大喝花了不知多少银子,把兄弟们的存粮都吃空了,难道想拍拍屁股走人。
夏侯馔自知理亏,只好跟他们一道去拦路抢了两伙商人,轻松制服了镖师和武夫,也没让山贼将人砍了。没想到回了山寨,一帮人山呼海啸着要让他当大当家威震四方,他被拱到了这个位置上,附近山头来投奔盘龙寨的也越来越多。
他心想与其让这些山贼乱砍乱杀,还不如让他管理起来,起码只抢劫不杀人了。
前段时间官兵围剿,纵然他不想有什么死伤,但他又不能让寨子中的弟兄们束手就擒,更不能不管不顾。因此两边都死伤了些人。他也觉得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只要他离开,这里应该又会恢复群龙无首的局面,官兵剿匪也会更容易,又说不定这帮人自己就散了。
话虽如此,到底什么时候走,他还没有下定决心。前几天他听寨子中消息很灵通的探子说,岷州万丈山庄要开鉴宝大会,就在这个月下旬。
他的心思一下子就活络了。他行走江湖的时候,也听说过万丈山庄的威名,更不用说它举办的鉴宝大会。他第三个师父说,鉴宝大会上什么好东西都有,前朝流落民间的稀释珍宝,高深莫测的武林绝学,好刀好剑好药,来拍卖的人多,想买东西的人更多。
只不过鉴宝大会也不是人人可以参加,就算是想来买,也必须带来足够入场的宝物。
夏侯馔对其他的都不感兴趣,他只是想找一本好点的功法。要知道好刀法是不可能在地摊上买到的,更不是他面朝大路随便能求到的东西,他用第一个师父的刀谱,已经滚瓜烂熟,再怎么样都不可能进步。
他对于拜师学艺这件事又有了点阴影,毕竟好师父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所以今天他听说三当家带了一伙人下山,他就觉得不如趁此机会拿点屋内值钱的东西走人,也去参加鉴宝大会,还来得及。
夏侯馔也不知道自己故事里的那一句话打动了面前持剑的这个年轻男人,他嘴角牵起个笑容,把剑往外挪了一寸,不再那么紧迫地压着夏侯馔的喉咙了,说:“倒是有意思。”
说吧,这个男人又扭头向另一边站着的人看去,问:“师兄你怎么看,留还是不留?”
“我们也要去万丈山庄。”楚秀说道,“正缺一个赶车的,也缺宝物,不如你和我们一起去。”
在失去生命和当马车夫之间抉择,夏侯馔当然是选择后者,他说道:“我愿意。”
见楚秀这么安排了,赵渡也觉得不错,正好他可以和师兄在一个车厢待着,他也不是真喜欢骑驴,和师兄那么远,那驴子又矮,还要抬头才能看到他的侧脸。
于是他就收了剑,拿了夏侯馔身上装有财宝的包袱,递给师兄,接着单手把夏侯馔夹到胳膊下,居然就挟持着他飞过了后院的院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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