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她就转身离开了,可涂舒可是和她结过怨的,可以说,整个将军府,她最讨厌的人除了纪如沐就是涂舒了。
如果可以,她真恨不得把两个都除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人啊?”
柳如烟:……美人儿?
伊葵长相至多能算清秀,在她主子旁边,更是被衬得普通,纵使柳如烟是个边城来的小寡妇,比纪如沐远远不如,但和伊葵比起来,还是绰绰有余,这会儿柳如烟像听了什么笑话似的,忍不住讽刺她:“就你这幅德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涂舒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我那么美你是瞎了眼看不到吗?”
“呵,你成天服侍在你主子身边,我真不知你是怎么有脸说出这话的?”
涂舒愤愤地瞪着她,然后鼻孔朝天地哼了一声,“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人人都说我们主子美,可若没有这华衣锦服,她美个屁!”
柳如烟愣住了,这京城的丫鬟怎么比她这边关来的寡妇还粗俗,不过,她似乎对她家主子……
“若是我也能着华裳,必然不在她之下!”涂舒一脸骄傲。
柳如烟:……比她还不要脸。
见她一副鄙夷的样子,涂舒横眉竖目,“你是不信么?”她气吼吼道:“那就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说着,她把身前因为之前又跑又跳已经拧成一股的衣裳缓缓拉开,一件精美绝伦的衣裳顿时展现在柳如烟面前。
柳如烟生于穷乡僻壤,哪见过这样的衣裳,便是住进了将军府,衣食上比从前甚过许多,可到底是不能和府上正经主子比的,一时间,心头嫉恨交加,想替代纪如沐的心越发迫切。
“瞧瞧你,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样的衣裳是你这辈子都穿不上的。”涂舒适时地嘲。
柳如烟握紧了拳头。
涂舒当然没漏看,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不过柳如烟是谁,短短的羞恼过后,她就毫不退让地刺了回去,“你一个丫鬟似乎更穿不上吧。”
涂舒一顿,恶狠狠地瞪着她,“我为何穿不上,这衣裳这会儿不就在我手里。”
“你……”柳如烟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涂舒冷哼,“偷件衣裳算什么?”
“这可是你主子的衣裳!”
涂舒不耐了,“我连将军都敢害,偷他女人的衣裳算什么?”
柳如烟这会儿是明白了,这是个真正的狠人。
本来看她之前屡屡为了她主子针对她,还以为她多忠心,原来都是做给人看的!
实际,就是个贼!
“嘶。”涂舒突然夹紧腿,一脸难色,“怎么这会儿想上茅房?”
柳如烟忍不住嫌弃地捂住鼻子。
涂舒:……明明这会儿是空穴来屎。
装作急得不行的样子,涂舒一把扔下衣裳就捂着肚子往茅房的方向跑了。
华贵的衣裳落在紧挨在池边的草丛中,柳如烟眼里一阵恍惚,她总觉得它周边的草都比旁边的高贵许多。
想到纪如沐锦衣玉食的富贵生活,想到她高高在上和她如云泥之别的地位悬殊,柳如烟眼里燃起了一簇火花,她走到池边,缓缓弯腰,然后,跌进了池子里。
她当然不是自己跌的,是被涂舒一脚踹的。
她在岸上恶声恶气,“谁许你碰我衣裳的,啊?你以为你谁啊?”
柳如烟冷不丁跌落池中惊慌不已,听到涂舒这番话更是恨得牙痒痒,不过她本身识水性,短暂的惊慌过后,她便要往池边游。
而岸上,涂舒却像是刚刚想起什么似的,惊悚道:“天呐,她不会是要溺死吧?将军这次还能放了我吗?不行不行,赶紧走赶紧走。”
柳如烟:……
等她上了岸,岸上只余衣裳。
为勾引傅铮,她这些天一直穿得很单薄,日头盛的时候刚好,可此时,天气些微凉,她又全身湿透,风一吹,冻得她打了个寒颤。
柳如烟拢了拢领口,忽然发现身上有些异样。
单薄的白衣沾了水紧紧地贴在身上,若是被傅铮看了还好,若是被府里的小厮看了……
她倒是不要脸,可傅母怎么看,傅铮又怎么想?
望着脚边的华裳,她心里有了主意。
“小姐,小姐你在哪儿啊?”
涂舒离开水池后就来到花园中心,此时刘昀还在那里,她特意站在和他不远不近的位置,装模作样地大声呼唤。
听到女子的声音,他明显激动了一瞬,可看到来人老嬷嬷的衣着后,他又忍不住失落。
“喂,小娃,你看到我们小姐了吗?”
刘昀理都不理。
“夫人,将军夫人你在哪儿,咦,刚刚还在这,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了?”
刘昀一顿,将军夫人不就是他娘总在屋子里骂的贱女人吗?
那不就是他要对付的人吗?
刘昀立马警觉起来,他人小,跑得也快,一会儿就看到一个身着彩衣的女子。
贱女人就是穿成这样。
小娃掏出怀里小心藏着的小刀,练习了无数次的他这一回终于有了施展的机会。
小刀飞出。
“啊!”女人的尖叫划破长空。
得了手,刘昀很高兴,但女人的惨叫声很熟悉,和他第一个爹死时,他娘的嚎叫一模一样。
“我的脸,我的脸!”女人痛苦地捂着脸,刘昀迟疑地走近,探头看去,衣裳是他不熟悉的,但发型和鞋袜都是他无比熟悉的。
毕竟还是个小娃娃,刘昀一颗心狂跳,他忍着惊惧走到女人面前,对方刚好哭喊着抬起头,四目相对,刘昀吓瘫了,怎么是他娘!
“娘……”他颤颤巍巍地叫。
柳如烟又疼又气,是直接打了儿子一巴掌,“你个小畜生,你连老娘都敢害!”
“我没有,”刘昀原本还害怕,但被他娘打了一巴掌后,反而不怕了,他本就是暴虐的性子,这会儿更是忍不住吼:“我以为你是贱女人!”
“你敢骂我?”柳如烟气疯了,忍不住又打了一巴掌。
刘昀握着小拳头,目光狠厉,“你凭什么打我,是你让我朝那个最漂亮的贱女人飞刀的,我怎么知道是你,明明你之前穿的不是这身衣裳,你自己换了凭什么怪我?”
“我……”
“谁是贱女人?”
傅铮还没到花园就听到女人的惨叫,他迅速赶来,就看到他妻子坐在地上惨叫,正要上前,忽然听到刘昀唤她娘,还不等他疑惑,又听到了两人接下来的对话,他震惊、愤怒又不解。
他不知道妻子的衣裳是怎么到了柳如烟的身上,但他知道他们口中的贱女人是他将军府的主母,是他娶回家的妻!
看着柳如烟血肉模糊,触目惊心的脸,傅铮怒不可遏,差一点,差一点,他的妻子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柳如烟她怎敢?!
发现来人是傅铮,柳如烟大惊失色,当看到男人铁青的脸庞,她浑身的血都凉了。
“不是,将军,你听我说……”
“本将军的夫人岂容你加害?”
涂舒隐在暗处,忍不住笑了,真好,这一次,女主的脸保住了,倒是恶女的脸保不住了。
看着那张惨不忍睹的脸,涂舒忍不住咋舌,她记得书中女主最初伤了脸并未这般可怖,柳如烟变成这样,大概是她儿子多练了一日的缘故。
哼,害人终害己。
“将军,你听我说,不是你以为的那样,我……我如果真打算让昀儿害您夫人,又怎么会穿她的衣裳?”
傅铮冷冷地看着她,“那你打算让他害谁,嗯?”
柳如烟说不出来。
“你说,”傅铮不再看她,转而看向一旁吓呆了的刘昀,此时,他一脸冷鸷,看他不再是看孩子的眼光。“你娘打算让你害谁?”
刘昀下意识抖了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夫君。”
纪如沐出现在他身后,看到柳如烟的惨状时,她一脸惨白。
知道她是被吓着,傅铮连忙走到她面前,搂住她的肩,把她按在怀里,挡住不让她看到。
“别怕,一切有我。”
他却不知纪如沐不单单是害怕,更是后怕和庆幸。
原来她们果真有害她之心!
幸亏有伊葵。
否则,她抚着自己的脸,若是他们真得逞了,她变成了这副样子,她一定想死的心都有了。
纪如沐倚在男人的怀里,那双从来温柔的水眸此时满是愤怒,“你们为何……”她忽然注意到柳如烟身上沾了血的衣裳,“这身衣裳不是我……”她忽然意识到这一定是伊葵设计的一环。
男人轻叹:“幸亏你没有穿这身衣裳。”
“他们想害我。”
“别怕,有我在。”
涂舒冷哼,就是他在才可怕。
书里,女主的脸被伤了,他尚且死死护着柳如烟母子,这回,女主毫发无损,他又能怎样?
“刘律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会将你们送官,但将军府你们是不能待了,我会给你们一笔银子,要么在外置办一处宅子,要么回老家种田。”
涂舒:呵呵,别人要他娘子命,他送别人大银锭……真是,不枉将来被取命。
走?
想到书中这母子俩罄竹难书的恶行,涂舒觉得,还得让她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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