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老夫人想了想,本是想拒绝的,但是疼爱的孙女都提议了,就不好驳了她的面子。于是大手一挥,叫侍卫将王晨曦放了进来。

王晨曦原本正在大门口哭得不能自已,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当她想灰溜溜地离开时,安府的大门被打开,她看见了光亮。

开门的人正是安逸,见这位昔日可以随意欺凌的小厮都比自己穿得整齐得体,王晨曦的眼中闪出了一丝嫉妒。但她还是跪着握住安逸的手,十分激动:“是你,是你帮我求老夫人开门的?”

安逸皱了皱眉头,很快甩开了王晨曦的手,“求老夫人开门的是二小姐,不是我。”

“二小姐……”王晨曦喃喃自语,一时间愤怒几乎要冲出体内。但她还是强压内心的怒火,把僵硬的微笑挂在脸上,由安逸带着进入了庭院。

诸位见安逸将王晨曦领了回来,纷纷露出怪异的神情。但王晨曦根本管不了那么多,直接跪在了安老夫人的面前,声泪俱下,“安老夫人,求您救救小女!”

安老夫人十分嫌恶地拍开了王晨曦抓住自己的衣裙的手,又掏出帕子擦了擦双手,很快将那张帕子扔给了侍女,示意赶紧处理掉。这才皱着眉头,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似的看向王晨曦,问:“好好地不在王府里待着,来我们府里到底有什么事?”

见安老夫人对待自己和之前完全不同她彻底愣住了,但也没工夫思考太多,给老夫人重重磕了几个头,声泪俱下:“婆婆,请您救救我……如今我大哥已经入狱了,我也要被贬为官奴……”

还没等王晨曦说完,安老夫人便很快打断了她的话,重重冷哼一声:“你可别叫我婆婆,我怕折寿!你大哥入狱,你被贬为官奴是你的命数,找我哭诉什么?”

说罢,安悠然的一位小堂妹经过王晨曦身边,捂着鼻子跑到老夫人身旁,声音脆生生的:“祖母,这个阿姨身上好臭,怎么把乞丐招进咱们府里呀?”

“你——!”王晨曦听见那位小堂妹说的话便发作了,咬牙切齿的样子十分像个魔鬼,指责的模样让小堂妹嚎啕大哭起来。

“这个臭阿姨是妖怪!祖母快把她打跑!”

见安老夫人没了耐心,正想招呼人将王晨曦轰出府内,安悠然及时站了出来,安抚了几句小堂妹,又对安老夫人说:“祖母,虽然王叔品行不好,但是王姨未必不是什么坏人,不如我们先收留她一阵,或者干脆让她当大伯的妾室,就当养了个玩意在府里,如何?”

短短几句话让王晨曦气得快要吐血,什么叫当安林的妾室,就当养了个玩意在府里?

她王晨曦是什么小猫小狗,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要被当个玩意吗?

王晨曦本来就不打算同意,直到安悠然盯着她,冷冰冰地吐出了几个字才彻底给她泼了一桶冷水,“或者,王姨想流落街头当个乞丐,那样也不错,总比贬为官奴任人欺凌要好。”

听完安悠然的话,王晨曦简直就要被气炸了。她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大伯便进了庭院,见王晨曦这样的落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差点没认出来这是他昔日的宝贝。

大伯匆忙对安老夫人行了个礼,又将出门的见闻跟母亲说了一遍,完全无视了王晨曦还在自己面前。

“安林!”看见大伯来了,王晨曦赶忙扑向大伯,诉说着安老夫人和安悠然是如何欺凌她,她在王府过得有多凄惨,句句话仿佛是想要大伯为自己讨个公道。但是她每说一句话,安老夫人的脸色就阴沉一分。

站在一旁的安悠然内心冷笑了几声,就算她能嫁给大伯又怎样,安老夫人是她的婆婆,以后还是祖母掌管家事的。敢在一大家子面前说安老夫人和自己的坏话,真是活腻了!

“够了!”

没等王晨曦说完,大伯便打断了她,又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可给王晨曦打懵了,她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依旧跪在大伯面前,说起了二人曾经的山盟海誓,说起大伯以后若是将她娶进门将会如何待她好,现在又为何这样对她?

只是王晨曦忘了,大伯对她虽然好,但是骨子里根本就是个妈宝男,对安悠然这个侄女完全是视如己出,在府里侍奉父亲母亲也是尽心尽力,是城里出了名的大孝子。哪怕是心爱的女人在大伯面前说安老夫人的半点不好,大伯也会大发雷霆。

“你衣衫不整地闯进我家,还对我母亲和侄女大不敬!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是罪臣的家眷,敢对朝廷命妇大不敬,你想过你以后有什么好果子吃吗!”

大伯的这一番言论使王晨曦也愣住了,她忘记了安老夫人乃是定南伯夫人,朝廷命妇。而她不过是一个罪臣的家眷,被贬为官奴之后和贱婢也没什么分别。

听完大伯的一番言论,王晨曦赶忙跪在大伯面前,一下又一下地重重磕头,又给了自己好几个巴掌,诉说起了自己不长眼睛,希望大伯看在昔日的面子上还能娶自己进门。

毕竟还是有昔日的情分在的,大伯也忍不住赶尽杀绝。他正想开口对安老夫人求情,却没想到安悠然杀了出来突然开口:“那这样,看在你和大伯昔日的情分上,安府就暂时收留你,最多让你给大伯当个妾室,好不好呀?”

原本想开口向母亲求情的大伯也知道王晨曦做错了事情,自己娶她当正室也是不可能的了,他也不可能娶一个罪臣家眷成为妻子,于是很快同意了安悠然的建议。安老夫人本来是不想留着这么个祸害在家里的,却想到大伯与这东西总有昔日的情分在,不好赶尽杀绝。再说自己的孙女都求情了,万一再有什么不对的收拾起来也容易,就同意了。

王晨曦本还想撒泼打滚,依然做着成为安府大夫人的美梦。但安老夫人吩咐人将她带到茅房旁边的一个小屋子去,换身丫鬟的衣服,以后就当是大伯的通房丫鬟。

面对着安老夫人和安悠然肆意评价着自己的未来,王晨曦攥紧了拳头。

还没带着安逸进入大牢内部,门口的狱卒便给安悠然行了礼,一边说着讨喜的话,一边说“见过云安郡主”。

走到最末端的牢房,安逸给了守门的狱卒一锭银子,狱卒乖乖地让出了进入大牢内部的通道。此时在末端牢房关押的并非别人,而是王庆与楚泽。两人此时穿着囚服,披头散发毫无曾经英气风发的贵公子模样。由于隔着铁质栏杆,安悠然和安逸站在栏杆外面看着二人做最后的困兽之争。

里面的王庆并没有发现安悠然和安逸来到了牢房里,只是一边咒骂着一边挥舞着拳头对身下的楚泽拳打脚踢。安悠然歪了歪头,见王庆身下的楚泽几乎已经是半个死人。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王庆回过头却吓了安悠然一跳,只见王庆双眼猩红,面容憔悴,脸上有很多淤青,似乎在牢房里吃了不少苦头。

见昔日的仇人来看自己,王庆立刻抛下身下的楚泽,趴在栏杆上想伸出手掐断安悠然的脖子。只是还没碰到安悠然便被安逸攥住了手腕,只听“嘎嘣”一声,王庆的另一只手几乎是错位了。

“小心你的爪子。”安逸只是轻轻说这句话后放开了王庆的手。

王庆痛的大叫起来,但安悠然毫无波澜,只是问他:“王庆,在你迫害王缘儿的时候,有想过她有没有你这般痛吗?”

“你少放屁!”王庆咬牙切齿地掷出几个字,“那个女的根本就跟你不认识,你为什么非要坏我的好事不可?”

安悠然轻笑一声,又看向楚泽。地下那人似乎已经不能被称为“人”了,楚泽的头发被扯掉大半,身上的囚服满是血迹,竟比王庆本人还要惨烈不少。

感受到了安悠然的目光,王庆冷哼一声,“在刚刚楚泽已经咽气了,你想问他也问不出来什么。”

似乎是想要感受到安悠然的怒火,王庆坐在地上,高高翘起了二郎腿,哼出一些断断续续的音调,似乎对楚泽的死感到了愉悦。

“你也是知道的,死人是不会说话的。”王庆伸出一根手指,重重划过了自己的脖子。面对安悠然狡黠地笑了笑,想要看这位一品云安郡主恼火的样子。

安悠然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波澜,只是伸出手,转过身闭上眼睛。不知是在对自己还是在对王庆说话,“你说得对,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只听刹那间,安逸便一把拽过王庆,扭断了他的脖子。王庆还没来得及展现出来的表情还挂在脸上,有几分从容,但更多的是惊恐。

“小姐,”安逸单膝跪地,“已经解决好了。”

“嗯。”安悠然一手扶了扶自己的披肩,一手将安逸扶起来。

“小姐……我手上脏……”

“我不嫌弃你。”

走出最末端的牢房,狱卒惊恐地看着牢房里面的两具尸体。安逸又扔给了狱卒两锭银子,告诉他本来就是死刑犯,提前处刑也方便了他们。拉去乱葬岗埋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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