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林熙喘着气,有些不明所以。
“林昊燊!为什么亲你?你喜欢他?”蒋照野的胸膛不停的起伏着,似乎在极力压下什么。“说啊!”
“他...不是,他只是想问我......”
“少爷! 蒋总的电话。”保镖也知道这个时候闯进来不合适,但是蒋总只能让他硬着头皮进来。看着交叠在一起的人,保镖有些不敢看。
“什么事?”蒋照野果然表情不太好,要是没有后面那句话,他估计还得给这保镖来一下子。
“蒋总说让你马上回公司一趟。”保镖背对着两人汇报工作。
“知道了,你先出去。”蒋照野松开林熙,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他刚才真是昏了头,竟然会问他这种问题。“你就先待在这儿吧!我给你在办签证,过段时间就会带你走。”
“别这么看着我,你妈要是知道你拥有了一个长期饭票,肯定会高兴地!”蒋照野撂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林熙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待下去,他看着旁边的玻璃杯,直愣愣的发呆。
“喂!”蒋照野走到地下车库,一只脚正准备踏上车厢,却被电话里的消息惊到。林熙拿着碎玻璃渣威胁两个保镖,让他们放自己出去。
“我过去,人先不要有事!”蒋照野放下将要上车厢的腿,对着司机说道:“告诉蒋总,我晚些过去。”
让他没注意到的是,前座的光头司机和副驾驶面对面点头,互相使了一个眼色。副驾驶默默将手伸进衣服口袋,司机点头随即下了车。
“先不要让他冲动,让他把玻璃碴放下,我现在就在回来路上,假装答应他就行。”正在给保镖作指示的蒋照野,忽然看着地上越来越大的黑影,停车库的顶灯让黑影愈加明显。蒋照野也是学过一些防身术的,他立马判断出这是身后有人对他不利。
似乎察觉到蒋照野话语中的停顿,身后的人也觉得此刻时机最好,竖起的铁棒猛地砸下来。提前察觉到异样的蒋照野灵活一躲,铁棒砸了个空。危险的空气向四周蔓延,让人还没来得反应。肩膀就被猛砸了一棍,手机跌落在地上,里面传出保镖询问的声音。
“地下车库,有人.....”蒋照野被剧烈的疼痛压迫着,似乎快要倒下。但还是顽强的躲避着对方的攻击,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对方还有武器。很快蒋照野就被打翻在地,后背和大腿处都传来阵阵钝痛。手机也在他发出第一声求救时被砸得稀烂。
“别拖,直接敲晕了绑进去。”光头司机指挥着,蒋照野后颈又生生挨了一棍,让他彻底昏了过去。
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蒋照野半梦半醒间,感觉到自己的后脑勺一阵一阵的疼,后背和右手使不上劲,浑身也是麻麻的,只能勉强动一动手指。迷蒙中似乎听见蒋绍平的声音,忽远忽近,听不清楚。
“知道了...去吧...嗯嗯...照顾...”
想要努力睁开眼睛,但是浑身的无力还是让他再一次昏睡过去。
等到再睁开眼,满眼的白笼罩着他,上方的输液管滴答滴答的流着。身边的人看见他费力睁开眼皮,露出迷茫的眼睛,立马按响护士铃,顺便掏出手机打电话。
缠满绷带的手有些费力地抬起,搭在旁边人的手臂上:“林...林熙,在...在哪儿?”
“少爷,林先生的事情我们也不太清楚,等会儿蒋总就要到了,您可以问问他!”对方应该是保镖,一身黑西装在夏天也不嫌热。“少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医生马上就来,会为你做一下检查的。”
没有问到自己想知道的,蒋照野又闭上了眼睛。他脑子有些乱,那群绑架的人出现的太过奇怪,竟然能摸到自己的行踪,还能驾驶着自己专属的车辆。这肯定是身边亲近的人才会有机会,到底是谁?还有林熙,当初电话没挂断之前,只能听见他急切想要出去的声音,以及保镖的安抚。后来自己后颈挨了重重一击,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连自己怎么得救的,都完全没有印象。
蒋绍平似乎就在医院附近,因为不到三分钟就打开了病房的门。
“林熙没事,在参加考试。”也不知道蒋绍平是不是听到了保镖的报告,上来就是告诉他林熙的事情。“我还不知道你这么大胆子,敢把人家关起来。”
蒋照野看着父亲有些怒意地眼睛,还是问道:“怎...怎么回事?是谁?”
蒋绍平眼中怒意突然收起,慢慢垂下眼帘,双手不自觉的背向身后:“你不用管,人已经抓到了!你好好养伤就行。”
“他...他不能走!”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还是让蒋绍平听懂了!
“哼!他凭什么不能走,蒋照野!我看你是昏了头了!不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他就算不是你亲哥哥,但在外人看来你们的关系还是非比寻常。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连把人家关起来不让参加考试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你以为他不参加考试,就会老老实实跟你出国吗?简直异想天开!!!”蒋绍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要是蒋照野现在能健康的站在地上,说不定还会挨上两巴掌。
但是现在刚从鬼门关回来的人,无疑有一块免死金牌。
“那你就这样放他走吗?他...他妈骗你,你...你就...就这样放过他?”因为呼吸速度的加快,氧气罩一时模糊起来。“要...要不是他,我们家,怎么可能,会...”
“小野,有没有他,我们家都会是这样。”蒋绍平很平静的将这句话说出来,“你母亲不是什么好人,你也...也不必对她抱有什么期待。”
心率突然加快,蒋照野眼角流下泪水。
“那是怪...怪你!你和林熙都欠我的,他不能走,绝对不能走!”蒋照野低吼道,目瞪欲裂的看着对方。说出这些话太过用力,导致蒋照野后面一直在喘着粗气。
“你以为这次事情是谁干的?”蒋绍平问着病床上激动的少年,似乎有些不忍将这些真相告诉他。“你的行程被暴露,保镖被收买。要不是...要不是营救及时,你就应该躺在骨灰盒里,而不是在这里像个孩子一样无理取闹,真是天真!”
“我...不相信!”蒋照野低声说着,早在丹麦就已经出现端疑,能够触碰到马鞍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她就在其中。可是为什么?他想不通。起初蒋绍平也想不懂,但他知道调查,一旦有了怀疑的苗头,再去抽丝剥茧,真相自然就会浮出水面。
“还有林熙,你不要再找他了,我答应他放他离开。你的伤好了之后直接出国,至于你母亲。”蒋绍平顿了顿,低头怜惜地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我已经和她离婚,最近在做财产分割交接,如果你想见她,得要等到伤好之后。”
一连串的打击似乎让这个十六岁的少年一败涂地,他挣扎着起身,一手扶着床,眼泪肆无忌惮的流着。不知道是在哭哪一件伤心事,也不知道自己的伤心源头到底是什么。白色的绷带、红色的伤口,床头上不知道谁送的康乃馨。都在注视着一个少年的成长和蜕变,眼泪低落在洁白的床单上,溅起带着夕阳的水珠,而后又慢慢晕开。悲伤贯穿心脏,那是将暗藏在心底阴暗潮湿的痛,会像蜘蛛网一样密密麻麻的缠在一起。
蒋绍平关上病房门,看着走廊处立着的少年,眉眼如画,身后的夕阳为他镀了一层金边。就连额头上的绷带此时也如锦上添花般,并没有为他带来什么视觉上的影响。
蒋绍平突然想说什么,但是话被堵着,有些哽咽。他以往那些记忆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忘、消失。但其实不是,他只会在一个最平常不过的日子,宛如浪潮般汹涌而来,让你猝不及防。甚至都不会让你留时间慢慢难过。
一声蒋叔叔,将男人拉回现实,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林熙认真、仔细,带着悲悯想要观察清楚,那似乎是蒙了灰尘,却依旧如珍珠般明亮的眼睛。
“我考完了,是来和您道别的!”林熙低头看着缠满白色绷带的右手,散发出浓浓的消毒水味。“这么多年,真的谢谢......”
蒋绍平看着年轻漂亮的少年,想要将他和脑海中的那个人重叠。
“蒋叔叔,这张卡我还给你。这里面都是你给我的钱,大部分都在,我花了一些但是不多。我知道我欠你们家很多东西,但是我也算是给他当牛做马这么多年,加上我还...还救了他,能不能一笔勾销。”林熙将话说的真诚,却掩盖不住内心的疲惫。被蒋照野关起来的那几天,似乎颠覆了以往所有对他的认知,这样一个疯子,现在他想要做的就只是远离。
“卡你留着吧!你不欠我什么,也不欠小野什么。我会送他出国,让他不要再去打扰你的,你放心。”蒋绍平没有接过卡,林熙垂下手,手指蜷缩起来。
“什么时候走?我去送送你。这么多年,辛苦你了!”蒋绍平的话不假,他对这个少年带着愧疚。
林熙摇摇头,转身离开。他不需要人送,正如他来的时候。
天渐渐黑了,镶嵌在他身上的那层金边慢慢变淡。窗外似乎是榆树,被风吹的哗哗作响,地上的影子也是左摇右摆。慢慢拉长的黑影突然不动了,蒋绍平看着那个少年,正在以一种充满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可明明受伤最多的人是他自己。
“蒋叔叔,我爸爸说,他不怪你的。”
少年消失在走廊尽头,什么也没留下。夏日的风穿过,带走白天的闷热。男人站了很久,久到被痛苦侵袭,久到眼神空洞无望,久到他以为他可以安静看着那条迸涌不息的长河流走。但原来一直停留在原地的人是他自己。
“你叫蒋绍平,听说早上坐着那个...叫什么...跟粽子一样形状的车来的?是有钱人?!”
“听说你是转校生,为了避免你被欺负,你可以出钱让我保护你的。”
“我叫林知夏,老子以后罩着你!”
“靠!你TM,老子喜欢你你看不出来是不是?”
“我不管,我就要和你一起,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我们分开吧!从前那些你就当没发生过。”
“蒋绍平,能别缠着我了吗?”
“我...我们,不要再见了!”
你告诉我生活应该积极向上,热烈勇敢。可是你却平淡而又软弱的永远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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