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秋蝉姐姐你回来了。”

灯儿才刚打起帘子端着茶盘出去,就瞧见秋蝉打外面进来了,秋蝉原是顺着墙根偷摸摸溜达进来的,被她这么一喊,神色有些尴尬,只好朝屋子这边走,打起帘子进了屋里。

“格格。”

秋蝉给耿妙妙请了安。

耿妙妙嗯了一声,“你这是去哪里来?方才我要找你都找不到人。”

“奴婢去见了下奴婢娘亲,奴婢娘亲就在针线房里当差。”

秋蝉像是有些羞愧,“是奴婢的不是,没有跟主子知会一声就出去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有什么。”耿妙妙并不在乎秋蝉的话的真假,笑了下:“这回就罢了,往后可不能如此,咱们这屋里拢共也没多少人伺候,灯儿年纪还小,不能当大用。”

“是,奴婢记住了。”见耿妙妙不把这事当回事,秋蝉心里松了口气。

“行了,下去吧。”

耿妙妙点点头。

秋蝉退了下去,出屋子时舒出一口气,冲门口的灯儿低声骂道:“死丫头,平日里也没见你对我多么有礼,今儿个倒是知礼了。”

灯儿憨笑了下,并不跟秋蝉吵架。

秋蝉这人,耿妙妙这里是容不下了,她有心寻个机会把人给利利索索地打发走了,顺带还得处理好秋蝉家里人那边的关系。

别看秋蝉一家子都是奴才,可是这奴才要是有心算计起主子来,那也是叫人防不胜防的,尤其是这些奴才彼此还亲连亲的,秋蝉要打发走容易,处理好后续的事才叫麻烦。

耿妙妙谋算起事情来素来是不疾不徐的。

这日她才把拟定好的几道方子给了迎客楼的女掌柜孙刘氏,孙刘氏前脚刚走,后脚灯儿就跑了进来道:“格格,不好了,出事了。”

“怎么了?”云初正给耿妙妙打扇子,听见这话脸沉下来了,“你怎么如今学了那位,连话都不会说了。”

灯儿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深吸了几口气,道:“云初姐姐,格格,不是奴婢莽撞,是秋蝉姐姐惹出大祸来了。”

耿妙妙一愣,抬眼跟云初对视一眼,她站起身来,道:“怎么回事?边走边说。”

她这几日才把人打发出去走动,有心给秋蝉创造机会惹祸,可没想到,秋蝉还真不客气,才过去几天就出事了。

耿妙妙到的时候,钮钴禄氏已经先来了。

钮钴禄氏正一巴掌打在秋蝉脸上,她下手是真不留情,这一巴掌下去,秋蝉被打歪了脸,鬓发散了,半边脸颊直接就肿了起来。

“你?!”

秋蝉脑袋里嗡的一下,等回过神来,气得失去理智就朝钮钴禄氏冲了过去。

钮钴禄氏身旁的人岂能够让她挨到自己主子,直接就把人抓住了,金环扬起手就想打人。

“住手!”

听到声音,金环的手停在半空,她朝声音看去,瞧见来人是耿格格时,脸上现出了迟疑神色,看向钮钴禄氏。

钮钴禄氏丝毫不怵。

这回道理是在她这边的,她理了理身上的衣裳,从容地看向耿妙妙,“耿格格,你的人倒是好大的胆子,连我都敢打。”

这罪名她可不背。

耿妙妙微笑道:“姐姐,我怎么没看到她打了你呢?”

“那是因为被我的人拦着了!”钮钴禄氏怒道。

“这不就得了,您也说了被拦下来了。”耿妙妙笑道:“我这丫鬟脾气素来坏,又是个糊涂东西,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何必跟她计较。”

秋蝉眼中露出不悦神色,但她知道耿格格这番话是在回护她,故而牙齿咬了咬,到底没说出话来。

钮钴禄氏瞥了秋蝉一眼,眼神从她身上游移到耿妙妙身上,她唇角勾起,“好,这事我可以不计较,不过你的丫鬟弄碎了我的宝贝听风瓶,这事怎么说?!”

金镯叹了口气:“那听风瓶可是我们格格娘家的传家宝,格格的阿玛前几日才托人送进来,格格把玩过了,便命奴婢送回娘家,谁知道半路碰到秋蝉姑娘,秋蝉姑娘还撞了上来,这听风瓶摔成了粉末,这可如何是好。”

她怀里抱着一个淡绿色包袱,里面赫然是那听风瓶的碎片。

事情原委,耿妙妙过来的路上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听风瓶是不是传家宝不重要。

这件事是不是秋蝉故意的,又或者是钮钴禄氏故意的,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是个好机会。

“这花瓶当真是我的丫鬟秋蝉弄碎的?”

耿妙妙敛色问道。

“这奴婢不敢冤枉秋蝉姑娘,您只问秋蝉姑娘便是了。”

金镯屈了屈膝。

她垂下眼睑,说实话,金镯也惊讶今日的事居然能这么顺利,本来格格让她抱着瓶子出来,她还担心今日的事不能成功,不成想秋蝉自己撞了上来。

那这事不栽在她身上栽在谁身上?

况且,这回还真的是秋蝉弄碎的花瓶。

秋蝉眼中露出委屈神色,她红着眼眶看向耿妙妙:“格格,这奴婢真不是故意的。”

“这么说,真是你?”耿妙妙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神色。

秋蝉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

她又猛地抬头说道:“就算是摔了瓶子,也没道理要赔偿三百两吧,这瓶子哪里值三百两!”

“这瓶子可是我们家的传家宝,怎么不值三百两?”

钮钴禄氏立刻反问道。

她眼睛一扫,跟刀子似的看向耿妙妙,“耿妹妹,你怎么说?”

钮钴禄氏认定了耿妙妙会发脾气。

这听风瓶的确是一看就不值三百两的东西,可只要扣上传家宝这三个字,这事说到哪里去她也有道理。

她就是要耿氏发怒,如此一来,她回头才能跟爷卖可怜,也能让爷知道耿氏是怎么个恃宠行凶,仗势欺人的东西。

宠妾!

我呸!

她入王爷后宅好几年了,她阿玛领的还是虚职!

秋蝉也看着耿妙妙。

她故意撞金镯,就是要让耿氏跟钮钴禄氏再次争吵起来,这么一来,他日就算有人查耿氏中毒,也能够把锅丢给钮钴禄氏。

“好,我赔给你。”

耿妙妙说道。

她看向云初:“回去拿三百两银子来。”

“不赔就不赔,等等你说什么?”

钮钴禄氏猛地回过神,抬起眼错愕地看向耿妙妙,那眼神活像是见了鬼似的。

“钮钴禄姐姐,这回的确是我的人做的不对,我跟您赔礼道歉。”

耿妙妙心里别提多感激钮钴禄氏了,这是好人啊,给她创造了这么个好机会。

她眼眶泛红,“姐姐还这么宽厚,只要三百两补偿就愿意将这件事给抹了,姐姐这么仁慈的人,妹妹从来没见过。”

不是,不是。

谁说要把事情抹了?

钮钴禄氏急了,“你,你,我不要银子!”

三百两虽然不少,可跟能得到王爷的怜惜相比,根本分文不值。

“什么?!”

耿妙妙拿起帕子捂着嘴,眼里泪光点点,“姐姐您居然连赔偿都不要,这怎么行呢?这可是您的传家宝,您大度是您的,可当妹妹的不能这么厚着脸皮。这样吧,姐姐不要银子,那妹妹补偿您一对听风瓶怎么样?”

她转过头对云初道:“云初,回去开库房,我记得有对没人听风瓶我从来没用过,拿出来给姐姐送去。”

“是,格格。”

云初答应道,就要转身回去。

“慢着!”钮钴禄氏急了,她要什么破瓶子干什么,这还不如要首饰呢。

“原来姐姐是要首饰啊,姐姐真是,跟我还客气什么,云初,福晋前些日子不才送来一匣子玉簪子,取六枝来送给姐姐。”

耿妙妙做恍然大悟状。

钮钴禄氏这才发现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她气的手都抖了,脖子上青筋凸起,看着耿妙妙的眼神恨不得把她给活吃了。

“哎呦喂,你们这是又吵什么?”

李氏人未到,那把柔弱的声音就先来了。

耿妙妙压下心里的笑意,朝来人看去,瞧见福晋带着李氏、宋氏过来了,她忙屈了屈膝,“奴婢给福晋请安,给侧福晋请安,给宋姐姐请安。”

钮钴禄氏也臭着脸行了礼。

“都不必多礼。”福晋说道。

李氏迫不及待甚至可以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老远就听到两位妹妹吵架,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吵嘴了呢,王爷知道老得不高兴了。”

李氏那迫不及待看笑话的神态简直让人一看就知道她心里的打算。

只可惜,她来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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