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通透伶俐,明事理,若非沦为罪奴,即便当高门朱户的当家主母也使得。
着实可惜!奈何周家门楣太低,无福承受,若要强娶,只能沦为红颜祸水。
冷妈妈收好银票,将银票交给长姐,承了简瑶的情。
待周倩爹娘离开之后,冷妈妈让人端来上好的龙井与精致茶点,让简瑶坐下说话。
“简氏,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我不会亏待你的。”
“说吧,你想要何条件?”
简瑶福身,眼睛一亮,和聪明人说话还真是一点就透:“冷妈妈,我可以当花魁,可否...可否一月只接一次客,且恩客需我点头同意,方能为我入幕之宾。”
入幕之宾在青楼里算不得好词,就是可以与花魁共度良宵的恩客。
入幕之宾只能与一位花魁欢好,不得与别的妓子纠缠,勉强算干净。
冷妈妈眸中赞赏溢于言表,说出的话却让人绝望:“可以,待明晚你梳拢后,竞价初夜,你可有选择恩客的权利,但你不能只有一位入幕之宾,否则大家都只能喝西北风。”
“当然,若你有本事让恩客为你花银子,还单纯的不碰你,算你有本事。”
简瑶绝望闭眼,精明的冷妈妈早就将她看穿,三言两语就打碎了她的筹谋。
能来妓院这种地方的男子,怎么可能盖着被子单纯聊风花雪月。
此时冷妈妈沉吟片刻,盯着窗外飞雪悠悠道:“你的花名就叫梅映雪,冷梅映瑞雪,香自苦寒来。”
“映雪多谢冷妈妈赐名。”
冷妈妈亲自捻一块梅花糕放在简氏掌心,含笑道:“映雪,明儿你要游街了,别怕,让全城都瞧见你有多美,我保证明年乞巧节,你将是整个宁古塔乃至整个关外最美的花魁。”
冷妈妈怕她自傲,其实以简氏的资本,她的艳名甚至能冠绝大清。
“好。”简瑶无奈颔首。
这一个月来,那些低俗的艳.情陋习一点点将她蚕食,她忍着羞耻,将干娘温妈妈教导的妓子欢情技能统统学会,甚至更甚一筹。
只除了眼神,无论温妈妈如何责罚,她的眼神总是透露着清冷死寂的冷艳感。
后来温妈妈自己想通了,觉得清冷感也不失为一种风情。
毕竟男人的喜好五花八门,男人并非只喜好烟视媚行这一类女子,故而温妈妈没再强迫她用眼神勾人。
“映雪,宁古塔虽在苦寒边疆,但也繁花似锦,城内的富商不比江南少。”
“你若聪明,今后定是宁古塔最红的花魁娘子!”温妈妈为教导出这般绝艳的继承人而沾沾自喜。
清朝流放犯人,都是南人北放,北人南放,是以宁古塔城内竟有许多江南特色的商铺,南来北往的富商更是云集于此地。
如果不看城外延绵不绝的官庄和荒地,城内的确繁华。
这座城估摸着也有七八万人居住,加上驻扎在此地的披甲人,应该不少于十万之数。
简瑶暗暗决定必须尽快脱身,不计后果的让自己活下去。
第二日一早,简瑶就早起梳妆打扮,准备游街,没想到这家妓院的传统是让新来的妓子穿着凤冠霞帔游街,还真是恶趣味。
她无奈苦笑,这是她第二次穿嫁衣,可都不是为了嫁给良人。
盛妆之后,她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款款走到门口,却忍不住凝眉。
怎么没有花轿?
此时一个穿着羊皮夹袄的壮实龟奴屈膝半跪在她面前,龟奴左肩上还垫着大红软绸。
“映雪姑娘,清风伺候您游街。”
“....”
她还天真的以为电视剧里花魁游街免不得香车花瓣,掷果盈车,万人空巷,没想到竟寒酸的坐在龟奴肩上游街示众。
“别急,待你今儿走一遭城内,今后定能坐上四匹马拉的香车。”
“好。”简瑶涩然,无奈坐在龟奴的左肩上。
待游街之后,今晚她的初夜将由价高者得,明日,她将灌下绝子汤,开始挂牌接客,彻底沦为男人的玩物。
前头敲锣打鼓的乐人吹着靡靡之音,身后有小丫鬟在撒花笺,花笺上写着游街妓子的信息。
简瑶忍着羞辱坐在龟奴肩上游街。
她很想哭,可只能逼着自己强颜欢笑,笑的颠倒众生。
如此才能有更大的机会寻到质量好的恩客,而非那些歪瓜裂枣。
她笑的嘴角发僵,原以为能笑一整日,直到看见一辆熟悉的黑色马车,马车前站着那道她时常在梦里才能看到的挺拔身影。
她再也笑不出来了,此刻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情何以堪。
她羞耻的抬起袖子遮面,却被温妈妈拽下:“女儿,让全城都看看你,你瞧瞧那是宁古塔首富祝老爷,快,快朝他笑笑,点点头就成,别抛媚眼,他喜欢清冷挂的美人儿。”
她再无遮羞之物,只觉得无地自容,羞愧难当。
顺着温妈妈的眼神,她咬牙朝着一个肥头大耳,锦衣华服的五十多岁老头巧笑倩兮。
此时敲锣打鼓的嘈杂声戛然而止。
简瑶凝眉,看到苏培盛正与开道的龟奴窃窃私语,将腰牌收回袖中。
“怎么回事?怎么不走了?鼓乐齐鸣奏起来,别停下!”温妈妈焦急催促道。
“妈妈,官爷说今儿戒严,不准游街,让我们回去。”走在前头的龟奴答道。
“啊这..算了算了,游半座城就已是如此空前绝后的盛况,已经够张扬了,咱低调些也好,红袖招梅映雪姑娘打道回府了!”
温妈妈和龟奴们扯着嗓子开路。
简瑶不敢回头,她知道四公子一定跟在身后。
这一路上就像凌迟般剜心剖肝的痛,她局促而羞愧的垂着脑袋,待被龟奴扛入花楼内,她逃回自己的房间崩溃恸哭。
掌灯之时,房门被叩响。
“映雪,快门。”冷妈妈的声音传来。
简瑶边擦泪边开门,一抬眸,却与那人黑沉沉的眸子撞个正着。
“收拾收拾行囊,立即与这位公子走。”
简瑶愕然,摇头道:“冷妈妈,我不愿,你说过我可自己选择恩客,我..我不愿伺候这位公子。”
“好女儿,你的命实在好,你被宁古塔将军赐给了这位公子,今后你就算公子的家妓了,再不用抛头露面。”
她绝望的悲从中来。
家妓就是有钱人家养的妓子,来客之时,主人家会用家妓招待客人。
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当妓,但唯独在他面前不行。
让她以妓的身份留在四公子身边,简直就像凌迟。
她怎么能在心仪之人眼里,是下贱的妓子呢!
她若真恬不知耻留在他身边,不但会害得他丢了官位和大好前程,还会让他被人耻笑,他竟为妓子求宁古塔将军。
简瑶心如刀割,恨不得立即撞柱走个干净,可自戕又会连累二叔。
此时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痛苦啜泣。
苏培盛站在门边,面露痛楚,爷为简氏竟连体统都不顾了。
此次宁古塔一行,难怪太子爷极力推荐四阿哥前来,原是指望四阿哥帮他善后收拾烂摊子的。
太子在关外那些蝇营狗苟,若非四爷前来擦屁股,一旦落到大爷和三爷五爷手里,那么毓庆宫都得抖三抖。
如此好的机会,爷本该得到更好的东西,没想到却只找太子要了一个女人。
苏培盛哭丧着脸,他已经能联想到太子知道爷只轻浮的要一个罪奴当奖励,该是如何鄙夷与笑掉大牙。
哪里是家妓,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简氏已恢复良籍,再不是贱奴。
实在不值当!苏培盛愤恨垂头,轻叹一口气。
无论简瑶愿不愿,最后她还是被那人抓住手腕,强行带到马车上。
她甚至连身上招摇过市的红嫁衣都没来得及换下。
入了马车,她整个人被四公子从身后搂紧,他的下巴依偎在她肩上。
“瑶儿,爷很累,很困,让爷歇歇。”
他这些时日既要忙差事,又得分神找寻她的踪迹,废寝忘食,夜不能寐,最后只能靠服丹药撑住气力。
幸而,此刻终是将她拥入怀中,再不会弄丢了她。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疲惫不堪,简瑶原本还在挣扎,忍不住心疼的不敢再动,只任由他抱紧。
没过多久,马车停在一处幽静院门前,四公子是被男仆们抬下马车的。
苏培盛一个劲的在说四公子这些时日如何焦急的找她,甚至食不下咽寝食难安,时常累的昏厥,梦里都在唤她的名字。
简瑶心疼的热泪盈眶,赶忙让人带她去厨房,亲自替他做一碗热汤面暖暖身子。
她做好汤面,交给男仆,就提着裙摆准备溜之大吉。
她才走到垂花门处,倏然手腕被抓住。
她吓得转身,竟看见四公子气喘吁吁,只穿着一身单薄的纯白寝衣站在身后,他脚上甚至没穿鞋袜。
他竟赤脚踩雪,不顾仪态的追来这。
“你还想去哪?不准去!”
男人蛮横一拽,将她拽入怀中,折腰将她打横抱在怀里。
简瑶再说不出离开的话,只忐忑依偎在他怀里,鼻子一酸,她主动搂紧他冰冷的脖子。
“公子,我已有心上人,求您别强迫我可好?”
胤禛刹住脚步,目露沉痛:“是谁!”
她被四公子身上散发的戾气吓得瑟瑟发抖:“是..是周倩官爷,我已与他互许终身,我..”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四公子丢到了绵软的床榻上。
“这身衣衫难看,换一身。”
四公子转身,取来女子衣衫放在她身侧。
“四公子,我说我有心上人了!”
她顿时不知所措,他压根就不听她在说什么,只自顾自的解她的衣衫盘扣。
“呵,他?”胤禛语气满是不屑与轻蔑,蝼蚁罢了。
她被四公子脱的只剩下鹅黄肚兜和月白色亵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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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0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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