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被云层半掩,整座废弃城市笼罩在一种朦胧的暗红色里。街道两旁的建筑像沉默的巨人,破碎的橱窗反射着微弱的光。
白清寒走在前面,银发垂落,披风在夜风中轻轻摆动。江肆晏跟在他身后半步,双手插兜,火焰在指尖跳跃,照亮两人脚下的路。
“寒寒,走慢点。”江肆晏伸手勾住他的披风一角,“黑灯瞎火的,我怕摔。”
白清寒头也不回:“你怕黑?”
“怕啊,”江肆晏笑嘻嘻地凑上来,“所以得牵着你的手。”
白清寒侧身避开他伸来的爪子:“不需要。”
“真无情,”江肆晏夸张地叹气,“刚表白完就翻脸。”
白清寒脚步一顿,耳尖微微发烫。
表白。
这个词在他舌尖滚了一圈,陌生又灼热。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与这个词产生联系—更没想过对象会是这个聒噪、散漫、永远不知道“适可而止”四个字怎么写的火系异能者。
江肆晏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迟疑,趁机一把抓住他的手:"抓到了。"
白清寒下意识想抽回,却被握得更紧。江肆晏的掌心滚烫,指腹有薄茧,粗糙却温暖。
“……松手。”白清寒冷淡道。
“不要,”江肆晏理直气壮,“现在你是我男朋友了,我想牵就牵。”
男朋友。
又一个陌生的词汇。白清寒的睫毛颤了颤,最终没有反驳。
夜风拂过,带起几片枯叶在两人脚边打转。江肆晏的手指悄悄挤进白清寒的指缝,十指相扣。
“寒寒,你的手好冰。”他轻声说。
白清寒没有回答,但指尖微微动了动,像是无声的回应。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走着,穿过一条又一条荒废的街道。江肆晏的火焰在黑暗中跳跃,像一盏小小的灯,照亮前方几米的路。
“我们去哪?”白清寒突然开口。
“不知道,”江肆晏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就想和你走走。”
白清寒侧目看他:“无聊。”
“那你带路?”江肆晏笑道,“去哪儿都行。”
白清寒思考了一会儿,转向一条狭窄的小路:“这边。”
小路尽头是一处废弃的观景台,可以俯瞰整座城市。栏杆锈蚀了大半,但结构还算稳固。白清寒松开江肆晏的手,轻巧地跃上平台边缘,银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江肆晏跟着跳上去,在他身边坐下:“你常来这儿?”
“嗯。”白清寒望着远处,“安静。”
确实安静。从这个高度望去,整座死城尽收眼底—破碎的建筑、荒废的街道、偶尔游荡的丧尸黑影。血月悬在天边,给一切蒙上不祥的红纱。
江肆晏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白清寒的侧脸上。月光描摹着他的轮廓,从银色的睫毛到淡色的唇,再到那颗小小的泪痣。
“看什么?”白清寒察觉到他的视线。
“看我男朋友,”江肆晏托着腮,“真好看。”
白清寒别过脸:“……油嘴滑舌。”
“只对你。”江肆晏凑近,呼吸拂过他的耳廓,“寒寒,我能再亲你一下吗?”
白清寒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笛子:“……随你。”
江肆晏轻笑,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那颗泪痣。然后,他低头,吻落在白清寒的唇角,轻柔得像一片雪花。
白清寒的睫毛颤了颤,没有躲开。
这个吻比之前的更久,也更深入。江肆晏的唇温热柔软,带着火焰的气息,一点点融化他冰封的防线。白清寒不自觉地抓住他的衣襟,像是怕自己会坠落。
分开时,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乱。江肆晏抵着他的额头,声音低哑:“喜欢吗?”
白清寒没有回答,但泛红的耳尖出卖了他。
江肆晏笑着将他搂进怀里:“害羞的寒寒真可爱。”
夜风渐强,吹散了云层,血月完全显露出来。白清寒靠在江肆晏肩头,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意识到—
自己竟然在贪恋这份温暖。
“冷吗?”江肆晏收紧手臂。
白清寒摇头。
“骗人,”江肆晏的火焰在周身环绕,“你体温比我低多了。”
白清寒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习惯了。”
江肆晏的心像是被刺了一下。他低头吻了吻白清寒的发顶:“以后不会了。”
白清寒没有回应,但身体微微放松,靠得更近了些。
远处传来丧尸的嘶吼,但在这一刻,仿佛与他们无关。
“该回去了。”白清寒最终说道。
江肆晏依依不舍地松开手:“能背你下去吗?”
“……不需要。”
“那抱?”
白清寒直接跳下观景台,风雪托着他轻巧落地。
江肆晏大笑,紧随其后:“等等我啊,男朋友!”
回程的路似乎比来时更短。两人并肩而行,江肆晏的手始终牢牢握着白清寒的,像是怕他消失一样。
“寒寒,”他突然开口,“明天想吃什么?我去找。”
白清寒瞥他一眼:“不用。”
“那陪我吃饭?”江肆晏晃了晃他的手,“基地食堂的炖菜还不错。”
白清寒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点头:“……嗯。”
江肆晏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承诺。
突然不远处响起“嘎吱嘎吱”的声音,江肆晏的笑容还挂在脸上,他将白清寒拉住,笑着退后,火焰在另一只手掌瞬间爆发:“看来,有点不巧啊。”
巷子前后不知何时已围满丧尸—七只,不,八只三级丧尸,骨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正缓缓向他们逼近。
白清寒的笛子已抵在唇边,紫眸冷冽。
而江肆晏还是嬉皮笑脸,白清寒莫名涌起一股无名火。
丧尸群发出低沉的嘶吼,包围圈逐渐缩小。血月当空,将两人的手映成暗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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