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了一个人。
前任元帅任仓。
虽然剧情中没有过多提及,但他对这个人可谓印象深刻。
当时的联邦奢靡安逸之风盛行,所以在虫族归来席卷星际时,出现了无人可挡无人可用的境地。
绝境中那时联邦元帅举荐了自己的儿子,任仓。虽然所有人都不知道元帅什么时候有了个这么大的儿子,但是都没有心情和时间去追究。
任仓也不负众望,只用了五年不到的时间就收复了大部分的失地,让联邦得到了喘息的机会,而后实至名归接任元帅。
任仓特立独行只顾打仗,从不站队哪个家族,包括任家。生死危机解除,掌控联邦政局的几个家族开始不满于任仓的行为,着手培养元帅继任者。在时机合适的时候,捏造罪名把任仓送进了监狱。
清佑其实很好奇这个堪称联邦救世主的人实力如何。但他十岁来到这个世界,因为精神力优异被江家收养后又被关在江家进行了五年的洗脑,在他进军校那一年,任仓刚好被送进去。
阿壬不让他去找,他还可惜了好一阵,没想到阴差阳错又遇到了。
清佑翻到下一页,心情愉悦地弯起小腿晃悠着。
这可不是他自己找的哦……
阻抑器下的阴影像是感应到了清佑的心情,幽幽地延展身体缠住踝足,甚至不知足地顺着温热的小腿往上蔓延。
随着清佑的动作,包裹小腿的裤筒滑落堆积在膝弯处,冷白匀称的皮肉在高热影响下微妙泛粉。
黑红的丝线就这么贪婪地交织、缠绕、侵占。
清佑皱了皱眉,扔开入狱手册,翻身坐好。
拉起裤腿,修长白皙的手指一寸寸检查看起来并无异常的皮肤。
半晌后清佑心情复杂地松了手,眉头却拧得更紧了。
错觉……?
或者,药剂会有致幻的副作用吗?
皱眉思索的表情被藏匿在阻抑器的阴影捕捉到,分毫不差地传输给主体。
昏暗的房内四散着破碎的精神体,任仓狼狈地躺在床上喘息,体会到了当初被最精锐可怕的虫族围攻都没能带给他的惊惧。
他没想到这些精神力触肢会这么疯。
居然趁他沉睡休养的时候,擅自……
任仓闭眼,强制把后辈的触感从脑海中抹去。撕毁精神力的反噬在身体平静的那一刻蜂拥而来。
脑中的刺痛越来越重,他却愈加庆幸。
还好及时阻止,要是吓到了可怜的后辈……
……
清佑老老实实遵循入狱手册的作息时间安排。
早上六点盥洗室梳洗。
他拿着分到的洗漱用品排在了队伍的后面,迷蒙润泽的眼睛像是被水晕开了的墨,有着和月色相称的疏离剔透。
不少人在暗自窥探,觊觎沾染那抹殊色。
但是那天典狱长对他的紧张众人也是有目共睹,更何况他还住了单人狱房,这让想对清佑下手的人不得不再三思量。
人群聚集,盥洗室通风口的机器沉闷运转,输送了足够多的空气。前几天让清佑难受的味道在今天淡了不少。
今天的空气不错,空气循环系统加大功力了?
清佑思忖着,低头用手背挡住嘴,悄悄打了个哈欠。
监狱的床就是不一样,比军校里的都硬。好久没睡过这么难睡的觉了。
任务完成后一定要让局长也感受感受这种快乐。
身侧光影浮动,清佑定神看了过去。
是一个看似腼腆的男人,结结巴巴地对他说话。
“清,清佑,你,你好。我是昨天的,斯通。”男人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生怕被直接拒绝,“我已经,已经洗过澡了……”
清佑站在原地,视线在他绿宝石一样的眼睛上停留了片刻,检索了对方的意思后,再次直接了当的拒绝。
阻抑器下的阴影不明显地起伏了一下。它如实记录着。
“很抱歉,我并没有在这里恋爱的想法。”
说完,不再看对方瞬间僵住的笑脸,补上前方队伍落下的空缺。
斯利嘉哪有单纯的人。腼腆的伪装褪去,男人沉下脸,吸引清佑停留的眼睛变得狠辣阴毒,势在必得地看着随队伍挪动的清瘦身影。
几个人来到绿眼男身后,其中一个凑上去嗅闻他的衣服,然后奇怪地说:“他说不喜欢臭的,老大你也不臭啊。”
不止老大不臭。为了清佑的这句话,他们每一个人都洗了很多遍。
老大怪异地笑了一下:“他说没有在这里恋爱的想法。”
像是后知后觉被这句话逗笑,他的笑声不大,却笑得身体剧烈发颤。
周围的人神色各异。
斯利嘉监狱,强者为尊。底层人是没有意愿的,要有,也是与强者一致的意愿。
清佑没有回头看后面的躁动,平静地洗漱后,跟随稀稀拉拉的部队前往用餐室。
按理说星际已经普及了能量剂,但好像没覆盖到斯利嘉,这里还是使用需要入口消化的食物。
清佑坐在离门很近的角落,慢慢从馒头上咬一块下来,默默看着前方因为几个馒头打起架的几个人,味如嚼蜡。
明明窗口还有很多,为什么要抢,是别人的更好吃吗。
有人在他身边的位置落下,手肘相碰。
通常他的周围都没人坐,可能是什么古怪的孤立。
清佑抬眸看过去。
对方视线从他脸上扫过,然后落在拿着馒头的手指上。他咽了咽口水,喉间有些干涩。
……?
清佑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也为对方的行为感到奇怪。
清佑咽下嘴里的食物,冷淡地看他,说道:“我吃过,不给。”
清佑只是单纯不想把自己吃过的东西给别人吃,但这可能给了对方他在护食的可爱错觉。
“不,你没吃饱吗,我的也给你吧。”
顶着餐厅其他人隐晦的敌视,那人红着耳朵把自己的馒头递到清佑面前,衣袖牵扯下露出了手臂内侧的纹身。
这馒头一点都不好吃,他才不要多吃。
清佑看了两眼模糊的纹身边角,摇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再次将注意力放在那几个要打不打的人身上。
这几个人打得可真……艺术。
外人看来清冷淡然的清佑在心中默默点评。
纹身男没有在意清佑冷淡的态度,收回手后整理了一下袖子,将纹身重新遮挡住。
他三两下就把清佑吃了很久的馒头吞下肚,顺着清佑的视线看向那群人,然后又将目光转回清佑脸上。
“你知道他们在抢什么吗?”
嗯?
清佑歪歪头,表示不解。
“死物没得选,但你可以。”
纹身男意有所指,对上清佑疑惑懵懂的眼睛后又移开。似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凑到清佑耳边,眼睛却凝视着桌面。
清佑听到他低声缓慢地说。
“你总要选一个,否则就是共有。”
什么什么什么……
清佑咽下最后一口馒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他觉得自己遇到了谜语人,正要起身离开。
纹身男瞬间了然一般快速且笃定地说道:“典狱长?你选了典狱长大人?”
从钢板中生长而出的灯光频闪了几下,或许是监狱设备年久失修经常如此,反正此时无人在意。
用餐室的人,在吃饭的,在打架的,或者是做其他事的,都不约而同停下动作,将视线聚焦到清佑身上。
到底在选什么东西。
清佑听得不知所云。
他只是在吃早饭的时候看了场热闹而已,这个需要观后感吗?
用餐室的大门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
医生尤尔穿着白大褂站在门口,手指扶正金丝眼镜,与典狱长伊克相同的深蓝色眼睛晕染着虚伪的笑意,不知道听了多久。
“先生们,很抱歉打扰你们的谈话。但是清佑,你该到医务室了。”
清佑看了眼对面墙壁上的时间。
七点。
清佑顺利从用餐室的古怪对话中脱身。
尤尔放慢脚步,与清佑并肩同行。
“谈话很重要?”
清佑目视前方,侧身躲开一个倒向他的人。
今天第三个往他身上倒的人,没有一个符合演员的标准。
“不。”
尤尔欣赏他的动作,像看到一只小猫轻盈快捷地避开水坑。
而后在清佑转头看向他时,放松地长呼一口气,姿态夸张且做作。
“那就好,我还怕你不说话是在生我的气呢。”
对此,清佑敷衍地回了一个字。
“嗯。”
尤尔心情大好,通过他的多次试探,他发现清佑对不感兴趣的话题几乎都很少开口说话。
更别提敷衍别人了。
尤尔想着,或许自己是特别的。
听着对方明显变得轻快的脚步声,清佑不明所以。
尤尔绅士地为清佑打开门,示意他躺到病床上去。
“今天为什么要躺在床上?”
清佑顺从地按照尤尔的指示去做,问了这个问题。
尤尔按住墙壁上的一个按钮,检测仪器从天花板有秩序地下落。
轻柔的音乐在房间响起,清佑侧头看着尤尔的一举一动。
“别紧张,只是需要给你做个小检查。”
尤尔将药剂注射进清佑的手臂,动作极尽温柔。
但是仍然没有消减分毫的刺痛感,清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忙活。
太阳穴传来冰凉的贴合,尤尔将两个薄片贴了上去。
深知这家伙嘴巴很严,清佑已经懒得再去多费口舌打探消息了。
他闭目养神,任由尤尔采集数据。
医务室依旧萦绕着消毒药水的味道,冷气开得很足,尤尔贴心地为他盖上一张毛毯。
半小时后,尤尔显然是很满意仪器上的各项指。
清佑从他毫不加以掩饰的表情知道了这点。
将毛毯叠放好,清佑弯腰穿着鞋子。
“考虑考虑我怎么样?”
尤尔整理着资料,像是不经意地询问。
药剂在刚打的时候副作用最强,清佑愣道:“什么?”
尤尔想了一下,换了个问法。
“我和典狱长,让你选一个的话,你会选谁。”
又要选什么乱七八糟的。
重新诱发的高热让清佑感到昏沉不适,现下再次被提起的无趣话题让清佑有些生气了。
对着尤尔踌躇期待的眼神,他冷酷无情地选了一个让对方不开心的答案。
“典狱长。”
才怪,他要选和。
一呼一吸之间,灯光疯狂频闪,警报声嘶鸣,片刻后恐怖的存在席卷了斯利嘉,带来了无尽黑暗,于万籁俱寂中光顾了这个小小的医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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