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的工期是半个月,师傅确实看了俞女士的面子。
不然简抑可能连师傅的面儿都见不着,要先排队半个月再说。
等待的半个月里,简抑就着手准备完善自己的人物小传,和适应性地穿其他样式的女装。
虽说正式开拍,会在剧组里进行围读剧本,到时候剧本会根据拍摄现实变动,但大抵人物的性格不会做过多改动,而简抑也习惯于在开拍前根据初版剧本定一个人物小传。
外加上隔三差五去趟学校帮老师改大纲,和公司的教学活动,简抑又回归到不留空隙的忙碌生活。
游戏只能暂时搁置。
俞扬又嘱咐他,争取在进组前考核完那群小年轻,俞老板可指着这帮子小年轻又为公司进账一笔。
简抑没那么急功近利,准确地说,他也不关心这群小年轻何时能正式进组,斟酌了自己近段时间的精力,随手点了几个在课堂上看得过眼的,说这几个能参加考核,其他的再回去练练,过半年再来考,等不及考核的,干脆一直当唱跳爱豆,别端演员这碗饭。
这一下子就大大减轻工作量。
*
考核那天,俞老板果真因为他劝退小年轻们的事情找上门来。
简抑正对着教室里的全身镜理自己的假发,檀木色微卷,一直垂到腰。
其实可以不用那么长的头发,特别戏里还一直保持着男性妆造,简抑就看着好看,顺手买了下来。
也顺手穿戴了出来。
配的衣服也偏保守,田园风的浅蓝格子裙,裙摆遮到小腿。
鞋是棕色的乐福鞋,带一点点高跟。
为穿出效果,他还特地去做了个全身激光脱毛,估计得有一段时间,身上都是这种滑溜溜的状态。
也不是难受,就是有一点点微妙。
*
简抑从镜子里看到打后门进来的俞扬。
小年轻们都压低声音问完好后,自觉闪到了教室角落。
简抑回过头,正好迎上俞扬的视线。
耳夹有点松,挂在耳垂上摇摇欲坠,他抬手去扶,顺势避开了俞扬的视线。
“这就扮上了?”俞扬道。
“提前适应。”简抑安放好耳夹,“怎么,来视察考核情况?”
俞扬扫了眼角落里的小年轻:“借一步说话。”
简抑心下已经猜到他的来意。
二人就走到门口的走廊,靠窗的位置。
回南天,窗户雾蒙蒙,隐约能看到楼下的车水马龙。
俞扬开门见山,简抑自然也坦诚,说不适合就劝退。
“现在圈子里合适的唱跳舞台少,我主要想着能多一条路子就多一条。”俞扬解释道。
“唱跳舞台少不是什么人都能来演戏的理由。”简抑平静回应,“我有的校友,科班出身,也还是会没有戏演。”
“提到演戏你就寸步不让了。”俞扬叹气。
“是你让我负责管,那我肯定管到底。”简抑蹙眉,“不满意可以换人。”
“我不是这意思。”俞扬连忙解释道。
“那又为什么多此一举找我说这件事?”简抑脾气也上来,“你之前请我帮忙,也是说一切按我的规矩来,现在触碰到你的利益,你就反悔了。”
“真不是,我就是问问,总得有个说法。”俞扬摆摆手,往窗户边靠了靠,“你按照你的标准来吧,其他的我再想想办法。”
“所以说,一开始就别找我当这个指导老师。”简抑不满道。
“这事儿是我理亏。”俞扬不想与他多纠结此事,接连让了步,“打扰你考核了,午饭我请你,当是赔罪。”
类似于这样意见相左的时候很多,他们总是无法爆发真正意义上的争吵,因为没说两句,俞扬又会这样眯眼笑着打圆场。
把火.药.味带了过去。
简抑倒真想声势浩大地吵一场,最好吵得脸皮撕破、不复往来,但也总是会在俞扬敷衍打圆场时泄了气。
谁先动了真火,谁就先失了体面。
而俞扬往往是不可能失了体面的那一个。
简抑不想输给他。
“那俞老板,您先去忙吧,中午见。”
只不过,离开前先阴阳怪气一把。
*
“耳环,要掉了。”俞扬提醒他。
简抑把两个耳夹都摘下:“改天我就去打耳洞。”
“挺好的。”俞扬干笑了声,“你做什么打扮都合适。”
简抑觑了他一眼,没搭理,自顾自穿过走廊,走回教室。
然而步子迈太大,差点崴了脚。
高跟的鞋,还需要适应。
或者干脆换成平底鞋好了,民国男装特工,出任务肯定不会穿高跟鞋。
但又怕到时候改剧情需要穿,简抑咬咬牙,觉得自己也还是能克服的。
这话他同样送给等待考核瑟瑟发抖的小年轻,因为办法总比困难多。
“你们要想吃这份饭,那就想办法端好碗,有困难就克服困难。”
非常老气横秋的说辞,谁让他其实不算年轻。
当然也算不得老,就是卡在人生的中间,不上不下。
*
不上不下年纪的人,处在的位置也不上不下的尴尬。
简抑家庭条件和事业发展都不错,自然没有普通人到这个年纪应该承担的压力。
但他还是感觉到了一种没有着落的迷茫,即是活好像活够了,死又离得太远。
他不考虑自杀,那确实太疼。
他向往着自然如老树叶子般凋零,可惜要等很久,特别现在医学发达,人的寿命延长。
如果能来场意外,让他瞬间失去知觉地死掉,那该多好。
他又不求神拜佛,但神佛都怜惜他,没有让他遭遇特大的意外。
活了三十年,遭遇种种,皆是小打小闹,不成气候。
烦恼是真实的,痛苦是真实的,迷惘是真实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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