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发生的第五天,世和医院携手蓉城红字会组建的一支救援队,便整装出发前往古圭拉。
古圭拉虽然和中国接壤,但并不富裕。
再加上医疗条件也差得可怜,只能接受来自世界各国的援助。
从蓉城到西藏吉隆,再从西藏吉走陆路进入古圭拉地震区,总共只花了大半天的时间。
飞机一落地,顾诗筠就感受到了高原地区带来的一系列不适应反应。
即使早有准备,来前连藏红花都喝到吐,但她还是觉得一阵眩晕,不由地赶紧扶住一旁的扶梯把手。
好不容易缓过来,她才跟上大部队的步伐,坐上了一辆摇摇晃晃嘎吱作响的大巴。
向导是古圭拉人,在中古边境长大,长期在古圭拉东部和西藏地区辗转,会说流利的汉语。
“谢谢世和医院和蓉城红十字会医护人员……”
向导说着哽咽起来。
片刻,他重振旗鼓,一鼓作气道:“我们现在是在古圭拉的地震区东部,处于和西藏的交界处。因为刚刚发生地震,周围的建筑都已经倒塌,而且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余震,所以请各位一定要小心……”
顾诗筠紧紧抱着自己的行李包,坐在大巴的最后排。
时不时颠一下,时不时颠一下,屁股就没沾过座位。
她抓紧了前排座椅的靠背,双目紧盯窗外的断壁残垣,远山之外,便可以举目眺望西藏雪白的山峦丘峰。
不知为何,她怔目看了许久。
万里星河,烂漫成海。
好像那里有什么人似的。
但是左右一想,将近500公里的无人区,又会有谁在那。
想太多。
-
因为房屋倒塌,地面泥泞凌乱,车子行驶缓慢。一直到晚上八点,大巴车才开到救援基地。
周围已经有不少的医用救援帐篷。
醒目的白底红十字,
迎风飘扬的五星红旗。
“旁边一公里就解放军地震救援队,再远些是蓝天救援队的营地。”
向导指了指前方。
红十字会救援队的队长点头道谢,然后让所有人在原地支起帐篷,将一些简单的医疗设备准备好。
一天的劳累疲乏,顾诗筠已经筋疲力尽。
护士蒋乔展开简易的行军床,小声问了一句:“顾医生,你要不要先睡一会儿?”
顾诗筠回头看了一眼。
床板坚硬,被褥单薄,高原深夜的冷风吹过,更加没有了睡意。
她摇摇头,“你先休息吧,我出去走一圈,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罕见的8.8级特大地震,可想而知灾情有多么严重。
再加上附近有好几个比较贫困的村庄,救援工作跟车轮战似的,几乎一刻不断地在进行。
见她执意,蒋乔也不好阻拦,便把她的外套递过来,嘱咐道:“那你别走远了。”
“谢谢。”
顾诗筠接过外套,紧实地披在身上。
她掀开帐篷,迎面而来的就是凛冽的寒风,呼哧着掠过脸颊,刀割般痛。
好在衣服够厚,她把帽子戴上,将医疗包背在身上,又把一支手电筒挂在脖子上,便大步朝外走去。
不过走了几分钟,顾诗筠就觉得已经有点行动困难。
她深吸了几口气,抬头环顾了一圈。
抬头,繁星漫漫,银河长空。
脚下,却是废墟瓦砾,泥泞坍塌。
在自然灾害面前,从岁月静好到满目疮痍,不过就是抬头低头的转瞬之间。
她搓了搓手,继续往前走。
路过一个坍塌的房子。
似乎是已经被救援过了,碎石拨弄、凌乱不堪,还有一辆压扁的简易摩托车被挪在一边。
顾诗筠围着房子略转了一圈,便开始往回走。
夜间的搜救工作已经暂缓,路上偶遇几个刚回来的蓝天救援队队员,互相问候了一下,便各自朝营地帐篷走去。
她拖着脚步,越拖越落在后面。
忽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女人痛苦的呻-吟声。
正回头,就看见四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扛着担架往前方的营地赶。
担架上是一个孕妇,身下清晰可见一滩羊水。
这里距离最近的营地帐篷起码还有一公里多。
顾诗筠赶紧跑过去,瞧见一个人是熟悉的空军臂章,急切说道:“我是医生,她羊水破了可能要生了,让我看一下!”
她说着,便趴在地上,开始检查。
也不管人家听不听得懂,指着自己胳膊上的红十字,反复用英语重复道:“我是医生、我是医生……”
孕妇痛苦地抬起头。
“嗯……嗯……”
顾诗筠握紧她的手,安抚着。
因为已经足月,胎儿心跳明显。
她把耳朵直接贴在了孕妇的肚子上。
顷刻,沁入宁静。
周围空气凝结似的悄然而寂静。
阖眼的一瞬间,似乎有两道炽热的目光不偏不倚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隔空,是灵魂触碰之中的心唯尔、神唯尔,在喧嚣里突然静止,又从静止里突然慌乱。
满是错愕和震惊。
心跳怦怦,没有节奏的鼓点坠落,一下一下,分不清是谁的。
努力摈弃纷扰,隔着温暖的肚皮,能浅浅听到两个心脏的跳动声。
“胎心正常!”
顾诗筠起身,回头对着身边最近的一个男人说道:“来不及了,就在这吧。”
她正侧目,见男人也盯着她。
似乎盯了许久。
盈盈月光,满天星辰,二人四目交接之时,倏地火光闪烁,但只一瞬,却在风中摇曳中悄然掩熄。
男人瞳孔遽然一颤,“什么?”
顾诗筠心切,情急之下一把将他推开,大声道:“她要生了,胎儿的头已经快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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