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风虽然嘴上没妥协,多少还是放慢了些脚步。
怎么可能不累。降落前她刚在洗手间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眼下淡淡的乌青,纯素颜的脸上多了些遮不住的疲态。
“由总,这几天的行程我刚刚在飞机上已经核对好了,不出意外的话咱们大概二十天的时间可以结束战斗,回程的机票我已经订好了。”向洁一边迈着快步跟着,一边面无表情的汇报工作。
由风轻轻点头,“这次出来跟公司那边只提我是休假,其他的一概不要透露,二十天很久,如果不顺利很可能要延期,做好最坏的打算,先别告诉徐程康,让他多代理我一段时间。”
“明白。”
长途飞行,还要在不同的城市转机、过夜、倒时差。而且一路上由风都在看案件的材料,即使是舒适的商务舱,也依然让她浑身酸痛,头脑昏沉。
由风有些近视,刚刚下飞机前把眼镜放进了包里,此时远处所有画面都稍显模糊。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轮廓,由风不自觉的脚步顿了顿。
日思夜想、久久祈盼的人儿,如今乍然出现,由风顿时只觉得悲喜交加,喜的是庆幸今生还能与他这样相见,悲的是他们十几年来明明心意相通,却最终形同陌路。
时间仿佛静止了。
闫野一脸疑惑地看着由风,又顺着她视线的方向看过去,由风这是见鬼了?
他举起手在由风面前晃了晃,“姐,怎么了?”
由风回过神,强装镇定,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碎发,又下意识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没事儿,走吧。”
之后的每一步,由风都能感受到从脚底直窜心脏的酥麻,酸涩到牙齿发颤。
秦星南终于发挥了交际花该有的作用,洋溢着自己灿烂的笑容迎接上去,让人看着就心情舒畅。
“由律师好,这是我们项目总工程师,梁仍,梁总。”秦星南介绍时,语气里总能听出那么一丝不正经的意味。
由风抬头望向那双深邃的眸子,梁仍也回望着她,那眼神意味深长,说不清是愉悦还是责怪。
秦星南两边看了看,熟人见面就是简单,都不用过多客气话。“这位是向律师吧,我是秦星南,之前我们电话沟通过。”
“您好,我是向洁。我不是律师,您可以称呼我向助理或者向秘书。”向洁又转头看向梁仍,“梁总您好。”
向洁与梁仍两年前见过,所以梁仍只是礼貌点头回应。
秦星南将目光转向了一边,看到闫野的脸色比便秘还难看,“这位是……?”
向洁赶紧上前解释,“梁总,秦经理,这是我们由总……由律师的助手,也是律所沈律师的徒弟,闫野,闫律师。”
向洁对由风新身份的称呼还有些不太熟练。
几人略显敷衍的寒暄了几句,梁仍全程只与由风对视了那几秒,便错开了眼神,再也没有看她。
由风倒是不介意,眼神始终钉在他身上,来回打量。
由风眼前这个高大矜贵的男人,逐渐和记忆中那个青春浓烈的男生身影重合。
他变了些,皮肤更黑也更粗犷了,剪了一头精短干练的寸头,完美的发际线衬托出优越的头骨,脸上的棱角比以前更加分明和冷峻,身形也比从前更宽阔,多了岁月赠予的成熟稳重,却也少了曾经的热烈飞扬。
……
此时的孟国已经傍晚时分,太阳正降至地平线以下,但是气温依然闷热潮湿,短暂行走便会让人染上一层薄汗。
本来陌生面孔在这异国他乡就比较惹眼,再加上几人都颜值出众,更是变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往停车处走过去的短短几十米,周围人直直的目光已经开始让闫野有些无所适从了。
“这的人怎么眼神都这么诡异,有点吓人呢。”他轻声感叹。
秦星南倒是听得真切,他保持着友好的微笑,安慰他,“放心,当地人只是没怎么受过教育,可能在咱们看起来有点没有边界感,不过他们这里人还是很好的。”
“真的么?我前几天还看新闻,这边刚发生过暴乱,听说还死了些人呢。”闫野始终无法相信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叫很好。
秦星南撇撇嘴,“这倒是了,不过这跟他们是不是好人也没什么关系,只是正常的争权夺利。这的人不能说都是好人,但大多数还是不错的。”
闫野将信将疑,突然想起了沈亦安的安全提醒,本想跟由风提议早点回去,但回头看到除了他,其他人都一脸淡定,也不好显得太矫情,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了。
秦星南看出了闫野的忐忑,一边坐上副驾驶,一边好心安抚他,“这车是防弹的,你们可以安心一些。”
但事实上,这让闫野更害怕了,哪里正常人家出门要坐防弹车啊,感受着这厚重的车身,总有一种要义无反顾,英勇献身的壮烈感。
司机是个当地人,皮肤黑黑的,热络的用咖喱味英语和他们打招呼。梁仍和由风并排坐在车中间的单人座,两个小助理去了最后面的联排座位。
车身刚一启动,梁仍就从西装口袋中掏出一个小袋子,递到由风面前,却并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
由风愣了一下,下意识接过了袋子。
原来是晕车贴。
她自然的拆开袋子把小圆片贴在耳后,痒痒的,感觉被人蛊惑一样蠢蠢欲动。
“路程很远么?”由风先开口。
“不算远。”梁仍的回答有些冷漠,语气却还算温柔。
由风侧头看他,“那为什么要贴这个?”
“贴着吧。”
由风见梁仍没有聊天的**,也就闭上嘴目视前方,车内陷入了沉默。
只短短两个路口,由风就明白了梁仍为什么让她贴晕车贴。
达市虽是孟国首都,可却离谱的没有交通指示灯,狭窄的公路上,所有的车和人全都挤作一团,毫无秩序可言,一脚刹车一脚油门,把人脑浆快摇匀了。
所有人都在车里努力保持着平衡,闫野本来就很累,这样的路况让他更加狂躁,蔫头耷脑的生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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