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坐车几乎坐了一整天,看完电影填饱肚子也差不多都累了,顾时几乎是托着步子上的楼,一边打哈欠还不忘给程景怀说晚安。
程景怀看他眼泪都冒出来了,只觉得可爱,呼噜了一把脑袋:
“嗯,阿时好好休息吧,明天估计会一起上山玩。”
顾时眨眨眼将泪花眨回去,稍稍提起点兴趣,扒着门框问:
“上山做什么?”
程景念低头,视线如有实质般扫过他眼尾的小痣,透漏行程:
“去烧烤,不过可能会晚一点,阿时不用起很早。”
——
顾时有点认床,虽然房间被打扫的一尘不染,被子也有被太阳晒过的味道,但就是怎么躺都不舒服,夜里醒过来两三次,最后一次是凌晨三点半,彻底没了困意。
他拉了张椅子到窗边坐下,以往在家里时,推开窗子能看见程景怀的窗户,现在看见的只有远处在晨光照射下略显暗淡的树木,窥见了一点山林的宁静。
他不太能想起来上一世是在哪里走失的了,只记得自己跟在程景念和他几个朋友后面,听他们有说有笑的,却当他是个透明人,于是一边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一边失落的低头踩树叶,等到被落下了才惊慌起来,往前跑了好久也不见同伴的踪影,试图原路返回才发现原来走过了那么多岔路口,现在根本想不起来是那一条路。
他摇摇头,将不美好的记忆抛之脑后,坐在窗前吹吹风,等到胳膊都泛起凉意才回到床上去,将自己裹进被子里试图入睡。
然后早上程景怀敲门喊他去吃早饭时,见到的是哈欠连天精神不济的小狐狸:
“怎么回事?阿时没睡好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顾时点点头:
“大概是床太软了,我不习惯,哥哥别担心,我待会吃完饭补会觉就好。稍等一下,我去哈…换衣服就下楼吃早餐。”
程景怀进了门,拉着他的手腕把人安置在床上坐好:
“不,阿时等我一会儿,我去端早饭上来。”
顾时想要拒绝,可刚站起来就因为睡眠不足感到天旋地转,不得不跌回床畔,再抬眼时漫上一层依赖:
“……好吧,谢谢哥哥。”
程景怀很受用的点头,下楼去了厨房,这个时间大多数人都还没醒,他神态放松的取了餐,拿了两人的份,没想到出了门碰上了盛旭,带着一身凉意,见到他主动打招呼:
“早啊程哥!”
对方如此热情,程景怀只好停下来,见他鞋子上还带着湿泥和草叶,猜测道:
“早,刚从外面回来吗?”
盛旭点点头,没问他是怎么猜到的,和他讲起来山上的日出:
“嗯对!我去看日出了,就是起得太早了,也没拿手电筒,只靠手机照亮果然还是不行,差点摔了一跤……程哥感兴趣吗?下次我们可以一起去。”
他语气自然又活泼,邀约跟在话语最后,配上青春洋溢的面孔,真诚就写在脸上。
程景怀没说好或者不好,视线从面前的男生脸上移开,语气淡淡的:
“再说吧,你吃早餐吧,我先上楼了。”
‘再说吧’,既不是拒绝也不是同意,是婉拒的一种,和‘下次’‘有空’一个意思。盛旭听出来他的拒绝,笑容微敛,看着程景怀的背影消失在楼上,垂在裤边的手不自觉握成拳。
顾时感觉自己只在床边眯了一会儿,敲门声就响了起来,迟钝的起来去开门,让出空来,而后亦步亦趋的跟在程景怀后面,等到随着他坐下来了才后知后觉的说:
“……谢谢哥哥。”
听出来他的惫懒,程景怀将餐盘放在小桌上,抬手摸了一下小狐狸的侧脸,指腹擦过眼下青色:
“吃完再睡一会儿吧,下午会去山上露营,阿时要是不睡饱了,可就没力气爬山了。”
顾时嗯了一声,被手心触碰的侧脸逐渐泛起热意,一同吃了饭,他又被哄去床上躺着,抓着被角见程景怀动作慢吞吞的收拾桌子,一副……不打算走的样子。
脑中浮现这个想法时马上就被他否定,接下来程景怀走到床边来,稍稍蹲下身子来和床上的顾时对视,问他:
“要我留下来陪你吗?”
顾时的眼睫一下子不知所措的颤了起来,好像程景怀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踩到他的尾巴了一样,程景怀耐心等了一会儿才等到他点头说好,拉了张椅子坐到床边来,怕盯着顾时看会让他尴尬,随手从桌上摸了个本子来,打开一看,是顾时的画本。
看得出来这段时间顾时的画技增进了不少,一边学着画珠宝,一边学着画静物,都是用铅笔,估计还不会画光影,有的地方显得乱乱的。
见他拿了自己的画本,顾时回想起来自己画的那些宛若小孩画作的东西,羞窘的要起身去抢:
“我、我随便画的…哥哥别看了……”
程景怀按着他抬起的肩膀,将他牢牢的按在床上,笑着打断他的话和他起身的动作:
“阿时睡不着吗?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给你讲讲怎么处理画面上光影,感兴趣吗?”
顾时点点头,于是程景怀成功拿着铅笔上了顾时的床,虽然只是一小半床而已,将画册摊开在两人中间,声音放轻:
“在素描中,基础明暗变化规律主要就是‘三大面’,也就是物体的基本黑白灰关系,受光的部分是‘白’,背光的部分是‘黑’,侧受光的部分是‘灰’,不顾有些时候因为物体结构的微妙变化会让黑白灰呈现出多层次的叠加……”
这招很管用,顾时很快就欣然入睡,快到程景怀这个知识点还没讲完。
不过他早该想到会这样了,于是将画本翻到新的一页,用铅笔在纸上勾勒顾时的睡脸,要是顾时醒着,必然会被视线里的粘稠爱意吓到,肯定会跑得远远的。
画完后他就将本子和笔放回桌上,重新躺下来,闲适的看顾时睡觉。
悄悄,小狐狸毫无防备的躺在猎人身边呢,他全然不知自己下一秒是被遏制住喉咙还是被刺穿心脏。当然,程景怀也不会那么做。
他所做的只是用手机摄像头记录下顾时的睡颜,然后伸手轻轻的摸了摸眼尾的那颗小痣。
——
顾时一觉睡得很舒服,明明还是同样不熟悉的房间和过度柔软的床铺,当昨晚的不安感如数消失,他甚至都没做梦,醒来时还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程景怀没走,而是在桌前翻他的画本,看不够似的翻了一遍又一遍,顺便帮他画了小小的例图帮助他更好的理解光影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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