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看程景怀欲言又止，掩饰性的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程景怀抬眼和他对上视线，说：
“想说什么就说。”
白姌秋又叹了口气，胳膊肘搭在桌上，凑近了问：
“你父母……应该不知道你和顾时的事吧？”
虽然答案是显而易见的，程景怀从小就被当做是程家继承人培养，父母对他要求苛刻，白姌秋不觉得程家父母会接受大儿子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更何况顾时家世一般，对于程家来说毫无价值。
白姌秋甚至不敢想程家父母知道顾时的存在后会怎么样。
程景怀定定的看着她，摇了摇头。
白姌秋有些小泄气，他们的路很长，也很难走，她现在能帮到的只是一点小忙而已，自言自语道：
“我也猜到会这样了，要是你父亲的话，说不定能找得着人脉来做这事……没事，你别急，我们再想想办法。”
他和白姌秋道别，路过一家花店，忍不住驻足买了一束回去，店员笑盈盈的说这花可以香很久。
回家后顾时的鞋子在玄关，看样子是一直在家里没出去。他换了鞋子，将花插进厨房餐桌上的花瓶里，雪球跟在他脚边进了厨房，用爪子扒拉了一下厨房柜门，最顶上有个抽屉，里面放的是牛肉粒。
贪吃的小狗扒拉两下柜门，回头看他，程景怀哑然，拉开抽屉给它捏了两粒。
突然听见楼上传来一声兴奋的喊声，他直起身子来，还没走出厨房呢，顾时就噔噔噔下了楼梯，一转头看见他，离开跑过来：
“我刚刚听见你回来了。哥哥，陈老师夸我们的设计稿了！她说只要修改一点细节就可以了！太好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扑到程景怀怀里，高兴全写在脸上了。程景怀接住了小狐狸，抱起来往沙发走，边走边夸：
“阿时好厉害，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顾时嘿嘿笑了两声，这样的挑战让他久违的感到了快乐，在自己熟悉的领域，他就是最厉害的。
程景怀脸上的笑意不减，低头亲亲他的眼睛，犹豫着问：
“阿时现在……开心吗？”
顾时没听懂话里藏得深意，眼睛弯弯：
“开心！”
这样的顾时看起来和学习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程景怀紧接着又问：
“那……阿时想去读设计类的大学吗？”
顾时不懂他的意思，迷茫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无比紧张的抱紧他：
“哥哥…要送我走吗？”
他不理解程景怀为什么会这么问，满脑子想的都是去读别的学校就意味着他必须和哥哥分开，这是他最不想要的。
不等程景怀解释，他立刻又说：
“哥哥别送我走！我、我会努力学习的！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要是哥哥不想我参加这个比赛，我现在就和陈老师商量，交了设计稿就退出！”
见他说得这么干脆，像是一点也不在意自己失去一个这么好的机会，满心满眼的只有程景怀。
以前的程景怀就喜欢他依赖自己、离不开自己的样子，可现在看又是这么的令人难受，赶紧捂住顾时的嘴让他停下——他看起来马上就要哭了。
这不是程景怀的本意，而且白姌秋那边还不确定可以办成，他只是想问问顾时的意见，解释道：
“我没有要送你走，阿时冷静一点。我只是觉得阿时更适合去读珠宝设计专业，而且你也喜欢的，对不对？你之前说，读财务管理很不开心，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点。”
顾时却摇头，眼泪已经掉下来，留到程景怀的手背上。程景怀松开手，很轻的用指腹给他擦泪，把人抱到腿上来抚着后背：
“别着急，阿时慢慢说，我听你说。”
顾时啜泣两声，攥着他的衣服，道：
“我、我读财务管理也行的，没必要换。哥哥，我已经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了…我不想、不想再……”
听见‘添麻烦’，程景怀暂且打断他的话：
“阿时，又忘记了？你在我这里从来都不是麻烦的。而且我马上就要去实习了，到时候你转到任何学校去，我都可以在附近找一家公司实习，到时候还是可以住在一起。”
顾时听了他的话，情绪逐渐平静下来，程景怀不厌其烦的给他擦眼泪，把哭花的小脸擦干净，抵着他的额头，说：
“我知道宝贝不想跟我分开，我也一样，我向你保证，不会和你分开的，好不好？”
顾时呜呜呜着点头。
程景怀在他唇边亲一下，轻轻揉捏着后颈，慢慢的和他讲清楚：
“阿时也喜欢珠宝设计的对不对？先别着急，我找人问问，能转过去就转，不能就算了，好不好？阿时别多想，肯定不会把你送走的。”
顾时小幅度点头，接着又说：
“我…读什么专业都可以的，我就想和哥哥在一起，其他的……我都无所谓。”
程景怀并不赞同他的话，但什么也没说，只是重复着安慰小狐狸的动作。
——
谁也没想到，大赛结果和顾时的期末考试成绩前后脚的出来了。
好消息是，大赛取得了全国二等奖的好成绩；坏消息是，又挂了一科。
并且程景怀看到了他的教务处登录，知道了他上学期也挂了一科。
面对哥哥的质问，顾时真的是两眼一黑。
但比赛得奖这个还是要庆祝一下的，陈老师约了他们两个聚餐，据说还有学校的其他老师。顾时有点紧张，犹豫着要不要穿正装，陈老师让他们随意就好，只是老师们想见见他们而已。
程景怀那天刚好有空，开车将他送到饭店，嘱咐他结束了给自己打电话。
顾时看见了饭店里冲他招手的路向北，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还没告诉程景怀另一个组员是路向北，犹豫了两秒，决定之后先斩后奏吧。
下了车，连忙一路小跑进了饭店，路向北宛若找到组织了一样，迅速到他身边来：
“小时你可算来了，陈老师还没来，来的老师我也不认识，我、我不敢进去。”
顾时一听，也跟着停住了脚步，缩了缩肩膀：
“那我们还是在这里等陈老师来，再一起进去吧……”
路向北头点的跟拨浪鼓似的。
等到人到齐了，他们跟在陈老师后面进了包厢，活像两个小尾巴，好在老师们都很和蔼，问了他们几个问题，就自顾自的开始聊天了。
期间也有老师问顾时，怎么不读个设计类的高校，明显是从陈老师嘴里知道了这个有灵气的孩子。
这个问题让顾时想起了程景怀，哥哥也问过他同样的，犹豫两秒，回答：
“其实……现在这个专业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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