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逐渐行驶进商业街,一家饰品店开着门,播放着音乐,这歌顾时会唱,不由得轻声跟着哼哼,音调低低高高,这声音也被程景怀捕捉到,心底一片柔软。
不管他们以后的结局会是如何,至少在此刻,我真正的感到了幸福。程景怀在心里想着,竟然真的睡了一会儿。
若是顾时有心看看他,一定会发现这时的程景怀耳朵变成了粉色。
下车时顾时将他叫醒,他们也顺利在小区门口拿到了外卖,程景怀倒是没想到他点了汉堡套餐。
这时程景怀第一次吃这种快餐食品,顾时放好包洗了手出来,就发现程景怀正挽着袖子,万分认真的将汉堡、鸡块、薯条、洋葱圈和果派从纸袋子里拿出来,放进干净的小盘子里并摆好,不由得笑了一声:
“吃汉堡的时候不用这么麻烦的,等下我来收拾就好。”
他倒是没说点外卖就是为了不刷盘子。
雪球被香味吸引,试图跳上桌子先提他们尝一尝晚餐,被程景怀暂且关进厨房。
程景怀却不这么认为,他尽职尽责的给这些食物摆盘,为了和顾时一起看电影才同意将用餐地点改在客厅茶几和地毯上——顾时还向他保证,绝对不会弄脏了沙发和地毯。
程景怀在地毯上坐下来,这个角度看电视还是他没尝试过的,只有程景念喜欢这样。顾时在他旁边坐下来,两人的膝盖碰在了一起,很亲密的样子,这倒是让程景怀很喜欢。
再没有什么比这样的夜晚更舒服了,程景怀尝了一口汉堡,也还不错,不由得提议:
“或许……每个周末我们都可以这样进行一次晚餐。”
这听起来是很简单的邀约,顾时当然愿意:
“好啊,下周我再来找你。”
当晚他依然留宿,洗完澡后舒舒服服的躺进被窝,喟叹一声,真心实意的说:
“这个假期我过得很开心,真的谢谢你。”
程景怀张了张嘴,暂且以朋友的口吻回答他,只是语气低沉,咬字清晰:
“我也很开心,毕竟…我们是朋友。”
——
第二天顾时起晚了一点,他心里有种万事落地的感觉,自然睡得好,还是雪球拱了门进来,顺着耷拉下来的被子扒拉扒拉上了床,用毛茸茸的脸蹭醒了他。
他赶在程景怀发现小狗爬上床之前把雪球抱下去,点点小狗湿润的鼻子教导他:
“不可以上床,坏小狗,小心哥哥把你丢出去。”
雪球还不懂这和自己的生存挂钩,汪汪几声,试图舔他的脸,顾时只好把它放下,换衣服往洗漱间走去。
程景怀将煎鸡蛋放进面条汤里,撒上一把小葱花,听见顾时下来的脚步声,就知道雪球成功把人从床上弄醒了。
吃完饭后顾时刷了碗,程景怀背好书包,给雪球碗里加上水,才说:
“走吧。”
顾时莫名有一种脱胎换骨、开始新生活的感觉,直到这一刻,他才感到真实的获得了重生。
从假期中抽离出来,投入到学习中去,程景怀一边回想着学生会的事务,一边跟上顾时轻快的步子,大约能猜到他为什么心情愉悦。
可惜,顾时的好心情只维持到学校门口,没等他踏进教学楼,很多人看他的眼神就变得……有些奇怪。
“是他吗?”
“我朋友说就是他,太可怜了。”
“可怜什么?我觉得有其母必有其子!他肯定也品行不端。”
“但是……”
“嘘!小点声,他看过来了…我们快走吧……”
每个人都不住地打量他,投来或鄙夷或同情或不解的目光,窃窃私语又议论纷纷。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可是、可是我明明就……为什么还会变成、变成这样?顾时想不通,他只觉浑身血液停止流动,一瞬间脸色苍白如纸。
不等他细想,程景怀率先重重的揽住他,将他拉进教学楼,显然也意识到了奇怪的视线和流言,低声说:
“阿时,别着急,我去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事,你先去学生会待一会儿,好吗?”
他的声音带有安抚性,掌心的温暖一刻不停的传递到顾时身上去,顾时艰难的转动眼珠看向他,眼圈红了一点,但还是拒绝了:
“不了,我还得去…上课,我没事的,谢谢你,等我下课后再去找你。”
上一世嘻嘻哈哈的嘲笑,暗地里的议论,众人打量他的视线,回家后还要面对做错事满含愧疚的母亲……顾时觉得眼前一片混乱,他分不清眼前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他重生回到十六岁,还是没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吗?
接下来是什么?哦对了,或许之后他还在成为被欺辱的对象,再等程景念来拯救他。
顾时像个行尸走肉般到了教室,低着头不去看同学们的打量,只知道全班非常的安静,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无力的趴在桌子上。
他感觉到身体一阵阵的发冷,心理极端的愤怒和极端的悲哀夺去了他的理智,脑子里混乱一片,什么也想不到。
他想不明白,一切截止到今天早上,明明还是美梦一般的生活。
乔星越将笔记放在顾时桌上,像每一个普通早上那样,对他说:
“早上好阿时,你帮我看看我的习题正确率好吗?我跟我妈保证过的,要是下个月考我的成绩没有提高的话,寒假我就不能出去玩了!你得救我!!”
顾时有些怔愣,他缓缓的从臂弯里抬起头来,眼睛的一圈红色落在白皙皮肤上无比显眼,看着特别可怜。
乔星越一时间失语,阿巴了两声,刘璐璐无奈的摇摇头,替她把话说下去:
“阿时,没关系的,我们、我们都知道了那些事,但你又没有做错什么,他们不应该指责你。”
班长陆瑜也走了过来,他倒不是心思细腻的人,无法像刘璐璐那样说一些安慰的话,只是也拿着习题册走怪,露出憨厚的笑来:
“顾时,可不可以也请你教我做这道题?我问过老师了,老师说的你的步骤是最好懂的。”
这似乎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其他平时只是打招呼的同学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真诚质朴的鼓励和安慰他:
“顾时,你别听他们的。”
“就是啊,他们就是没别的事干了才会嘴碎的!”
“小时小时,只有最无能的人才会诋毁你,我们都相信你是什么样的人。”
“过两天就要期中考了,到时候就没人记得这事了。”
顾时有点想哭了,他没想过除了有预谋的程景念,还会有朋友愿意相信他,为他说话。
乔星越开始从他的美色中回神了,也跟着说:
“阿时,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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