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了扯领子，冲着程景怀半抱怨半无奈的说：
“最上面的扣子扣不上。”
程景怀：可爱。
程景怀站起来向他走过去，在伸手就能将他抱在怀里的位置站定，帮他检查扣子，开口道：
“你后面领子压住了，稍稍整理一下就可以了。”
指腹有意无意的擦碰过顾时的脖颈，痒痒的惹人发笑，顾时总感觉他的手有些热，但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也没出声。
直到亲手将暴露出来的皮肤遮住，再戴上红色领结，程景怀才礼貌的退后，说：
“来吃点东西吧。”
顾时没着急，先回到镜子前左右照了照，自信的夸赞自己：
“我可真帅！”
外面的程景怀听见他洋洋得意的自夸，勾了勾唇角，想到记忆里成年了的顾时，不得不承认：小狐狸从小到大都是美人胚子。
顾时没听见，回到桌子边拿了果汁，扫了一眼精致的小蛋糕，撇撇嘴：
“我不喜欢吃甜食。”
程景怀正要给他拿蛋糕的动作一顿，收回手来说：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同时也把这个信息记在脑子里。
顾时不在意的摆摆手，看着程景怀似乎有坐下来不走的意思，问道：
“你在这里没问题吗？下面的客人还需要你去招待吧。”
他们没有你重要。这句话程景怀没说，摇了摇头，也拿了果汁喝：
“没关系，有程景念呢。”
好吧，顾时待在他的房间里，总不好赶他走，两人相对无言，顾时看着窗外发呆。
程景怀抬头将视线放在他身上，顾时很随意的坐着，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从脖颈到腰背的线条匀称漂亮，因为坐着的缘故，短裤暴露出腿部的更多皮肤。
十六岁的顾时有些过于清瘦了，程景怀看着他的脚腕，怀疑自己能一手圈过来。不知道脑子里想到了什么，程景怀视线游移了一下，喝了一口冰凉凉的果汁。
有一个窗户好像能看到楼下后花园，顾时站起来走过去看，正好看见程景念和一伙朋友在喝酒，瞧着挺开心的。
有时他真的不理解为什么程景念会玩弄他，仅仅是因为好玩吗？
楼下的程景念坐在环形沙发上，身边挨着郑卿月，一边接受郑卿月递过来的酒水，一边趁着她不注意，捏了捏另一个女孩的脸，举止带有坦荡荡的亲昵。
总归是谁都想招惹，但没有要和谁谈恋爱的意思，好像就是玩玩而已。
但程景念很会和人相处，和谁都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不会引人反感，好像和谁都关系很好。
上一世他虽然没有明说和顾时在一起，但有别人对顾时有意思时，他也会生气，会用难过的语气问他：
“小时要喜欢上别人了吗？”
程景念对他看上的猎物都有占有欲，不允许别人出手，这也是为什么顾时跟在他身边却不会被其他朋友夺走的原因。
而且自己不愿意离开估计也是最大的原因。想到上一世蠢透的自己，顾时揉了揉额角，正好楼下程景念朝这里看过来，两人对上了视线。
顾时看着他没拒绝女孩递到唇边的酒，凑上去咬着杯壁喝光后，却还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那种被锁定的感觉让人头皮发麻，顾时不自觉后退一步，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过来的程景怀，回头去看他。
程景怀看起来不太高兴，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抬手拉上来窗帘，说：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对于上一世后院泳池发生的事，程景怀只是略有耳闻，以为真的是意外事故，直到撞见自己弟弟抱着湿漉漉的顾时回了自己房间，才察觉到不对劲来。
程景念看着被拉上的窗帘，眸子倏地暗了下去，郑卿月推开了他身边的女孩子，贴着他的手臂问：
“景念，你看什么呢？”
程景念收回视线，再抬头又是一脸温柔，摸了摸郑卿月的头：
“没看什么。”
顾时被送回了家，没理会沙发上的母亲直接上楼，躺在床上发呆。
程景念的灼热视线和程景怀的冷淡态度在他脑子里转来转去，想不明白。
瘫了一会儿就站起来将衣服脱了换上睡衣，看着属于程景怀的衣服，顾时突然想到了之前程景怀给自己系扣子时身上冷淡的气味。
程景怀的房间里也时常能闻到那股气味，浅浅淡淡的，和他这个人一样冰冰凉凉的，说不上是什么味道，但是和程景怀靠得近时，气味就会浓一点。
像雪下的松柏，透着尖锐又直白的冷意，绝无软化的可能。
顾时鬼使神差的拿着衣服闻了闻，可惜的确像程景怀自己说的那样，洗过的衣服只有洗衣液的味道，闻不到程景怀身上的气味。
心里说不上是可惜还是难过，顾时放下衣服，猛地发现自己没拉窗帘。
而正对面不远处的程景怀似乎就站在窗户边上，不知道是不是在看这里。
顾时一瞬间觉得血涌上了脸，不用看他都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狼狈样子，立马欲盖弥彰的冲过去拉上了窗帘。
捏着窗帘站在原地平复了下心跳，觉得自己反应有点大了，于是偷偷摸摸拉开了一条缝隙，看过去没发现程景怀的身影。
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我刚刚做的事？会不会把我当成变态啊？
顾时左思右想，拿出手机发条消息过去试探一下，
顾时：［今天谢谢你了］
程大腿：［嗯，没关系。］
看来是没发现。
顾时：［那……你的衣服等我洗干净再还给你］
程大腿：［可以。］
顾时收了手机去洗澡，而程景怀坐在床边拿着手机等了一会儿，确定顾时不会再给自己发消息后收起了手机，慢慢回想刚刚的事。
他无意间看见顾时在闻自己的衣服，是因为衣服没有洗干净吗？
他抬手闻了闻自己身上的睡衣，也没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还是说……顾时有这样的小癖好？
程景怀抿唇，视线游移了一下，觉得顾时这个小癖好还挺可爱的，自己也不是不能接受。
如果是这样，那之前顾时在自己衣帽间里换衣服时，是不是也闻过了？
一想到或许顾时在自己的衣帽间小狗一样偷闻自己的衣服，程景怀就觉得心里痒痒的，为自己拥有了顾时的一个小秘密而感到高兴。
不过好像把顾时吓到了。程景怀垂下眼想着，思绪被敲门声打断，他皱着眉头去开门，门外是一身酒气的程景念。
聚会已经结束了，但显然程景念还有别的酒场要去，现在过来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程景怀一句“什么事”还没说出口，程景念站不稳似的晃了一下，扶住了他的肩膀，兄弟里以一种亲昵的姿态靠在一起，似乎关系很好：
“哥，你不喜欢我碰他，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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