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磕,胳膊猛然察觉被什么人给插|进来一只手抬起,千洛玖一抬头,看到不知何时,上首的夜云衣已经来到了自己跟前,现在要将她亲手扶起了。
千洛玖一惊,赶紧最后再磕个头,“谢殿下。”这才敢顺势起了身。
她同夜云衣差不多一般高,夜云衣掏了自己锦帕,暗道傻姑娘,做个样子也就罢了,还每一头都真磕,如今额心红印已起。
“你倒是有心了。”
感念她对白家女此份真情实意,拂帕帮她小心擦拭,掸干净灰,见印下隐隐已经出|血,再叹一声。
对红昭,“昭儿,传太医候着,着其为千洛玖好好看看。”
“是。”红昭应下,退出去一阵,不久后又回来,已经安排妥了。
夜云衣见状,这才垂着眼皮冷声道,“本殿今日可真是开了眼了,竟不知世上,还有此等蛇蝎妇人。”
看着脚下已惶然无措自觉跪趴下的肖若水,“还有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怎么就有如此多险恶心思?先前你称自己是肖氏女?眼下本殿倒是想好好问问了,这城中到底是哪一家肖氏,居然能养得出你这样了不得的本分好女?”
肖若水一听,闭紧嘴,只是目光一瞬,更加避让的闪烁不定。
而仍被夜云衣扶着手腕的千洛玖闻言,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回殿下,这肖氏哪是我盛乾国人,不过是有各国通行书函的四处游走商客罢了。真要寻根究底,据小女所知,祖籍切切实实乃是沧平才对,哼。”
“哦?那白府的夫人?”
“商户之女,曾经肖氏族人于我盛京城内做买卖时,短暂留过阵,被那......”白侍郎的身份,千洛玖到底还是需要多少忌讳的,强行咽下句“臭男人”,才改换成,“被白大人讨了去。”
“啊,原来如此。”夜云衣恍然大悟。
再慵懒撩一眼底下肖若水,“那这位又是如何?”
千洛玖这回,不屑的就差直接将大写的“鄙夷”两字深深刻自己脑门上了,嗤笑道,“前段时间才从沧平国投奔过来的。详情小女也不多知,只听闻是白夫人的侄女,走投无路,遂投靠了她。”
这回听完了这些,夜云衣轻笑出一声,不明意味的就随口感慨一句,“原来,竟通通都非我盛乾国人啊?”
说到这儿,肖若水再不敢让长公主随意往下去深想了。不然这种问题可大可小,一个闹不好,她们即便什么心思都没,都得被对方一念之间,给定上各种不得了罪过。
赶紧磕头澄清,“殿下,小女虽是从别国投奔而来,但从未存有旁的歹心啊。小女不过......”想尽办法给自己找合适托词,“不过是爹娘逝去,亲近的只有姑母一位了。”
说着嘤嘤哭出来,“殿下,请您相信小女啊殿下,唔......”
夜云衣眯眼看她后脑勺,还有那因为啜泣正颤抖不已的脆弱双肩,眯眼,惯用的招数。
“哦?爹娘逝去?这倒是很值得本殿再好好详查上一番了。”
“呃!”肖若水立马一噎,还不雅打出个嗝,捂嘴止了哭,偷觑夜云衣。
夜云衣淡笑,当她真不知晓呢?
哪是什么爹娘死了,分明她在沧平的时候曾经巴结上了几位身份颇为不低的官家小姐,但后来,私下里却去勾搭了其中一位的夫君。
虽人家是指腹为婚,若论起真感情怕也没多少,不过是父母之命罢了,但信物早已两家交换,无人不知,只待再过两年直接完婚即可。
被她横插一脚,露了馅,两家亲家闹成了仇家,她自然也落不得好。最后被两家的长辈合起来,撵出了城里,灰溜溜沧平国再不能呆了,才跑到她们盛乾继续作妖了。
之所以针对白素玉,想必也是觉得白府子嗣不丰,兴许把白素玉弄废了,她姑母就会不得不对自己重视起来。毕竟,哪家少得了需靠女子来尽可能多笼络几门合适姻亲的?
不得不说,实在是个精于算计的主了。
又问,“你对国公千金方才所述之言,可承认?”
肖若水怎敢认下?死命摇头,“殿下,非是小女之错,乃是那白素玉不敬长辈在先,姑母不过就是小惩一番,好让她日后改过自新罢了。否则若是日后嫁入了别府,以她骄纵的性子......非小女多言,可是会给府里遭大祸的。”
千洛玖简直气得脸绿,指尖戳出去恨不得戳死她算了,大骂。
“你胡说!”
夜云衣见她太过激动,安抚拍拍她手,不急不缓,“原来在你眼中,废足才仅是小惩一番?”意味不明一笑。
“旁的无需你多言,本殿只问你,那缠足的法子,可是你教给白夫人的?后白夫人,才会用到白素玉身上,只这一事,可对?”
肖若水蒙头一愣,一时间想撇干净但又想来想去无法,只能道,“回殿下,是姑母无意中从小女这里听去的。但望殿下明察,小女并不知晓姑母会将此法最后用到府中姑娘身上啊?”
夜云衣挑眼,轻哂,“你这女子着实有趣的紧,才刚说完白素玉不敬长辈,可知就凭你方才那些口中所言,本殿就能先治你个目无尊长之罪?你姑母的任何事,无论真假,也是你这名小辈可以在背后随意编排的?”
又不甚在意道,“要不要本殿将这话拟了诏令再传回去白府,也让那惯来宠你非常的姑母好好听听,你这份待她的......格外孝心?”
“万万不可殿下!”肖若水着急祈求,那样她以后在白府如何能活?“是小女,小女心急说错了话。”
夜云衣点头,“既如此,便是你承认了?”
肖若水咬紧唇,“是。但殿下,此法在我沧平家家寻常,小女并不觉......”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夜云衣粗暴打断,听不下去转身拂袖,迎头就砸在了肖若水慌忙抬起的欲要为自己辩白俏脸上。
于是夜云衣衣裳上很是有一些金丝珠缀,抽得肖若水只觉自己仿被狠狠甩了一记嘴巴子,吃痛非常。
丁零当啷,长袖滑过,还连带刮下来她发上精巧钗环无数,有些玉制径直落了地,就摔成两断了,肖若水惊觉,再忙捂自己脑袋,但已迟了。
她现在简直毫无形象可言,发乱披散,仪容不整,目瞪口呆半仰着头。
夜云衣回头望她,面无表情,“沧平沧平,此乃我盛乾!再敢于本殿面前但凡有半点提及你别国,当心本殿,”冷眼盯着肖若水,“撕了你这张巧嘴。”
肖若水惊惧,将自己半张的嘴巴下意识死死抿紧。
夜云衣一笑,对她的乖顺满意了,才又多添了句,“何况寻常是吗?”下扫一眼她那双明显正常的脚。
肖若水察觉,一下子跪的蜷缩,将自己外露的绣花鞋直藏进了裙底才多少安了心。
夜云衣自然瞧见了,“你懂就好。”笑眼盈盈轻抚她脸。
觉得自己逃过一劫的肖若水心底偷松口气,却又同时只觉,长公主那抚过自己面颊的手掌心,尤其泛凉,强忍住不让自己逃离的浑身寒毛直竖。
再见夜云衣沉脸起身,高高睥睨,下了令。
“传本殿旨意,肖氏女闺仪不典,言行无状,扰了本殿今次花宴,便罚其近日慎省几身,好好守在家中,默抄经书静气养心吧。且一日不得少于十遍,不足一月,不得出府。禁解,所抄经卷交上来,字迹须得端秀,潦草不可,昭儿,你再负责仔细查验。”
“是,殿下。”红昭记下,准备宴后就去传诏于白府了。
肖若水一瞬面色惨白,心如死灰。
却又随后不甘,她死都不愿自己就是这种结果。一旦让长公主此种对她的罚惩传到宫外,且还是那些训言,她日后还有何脸面,在这京中立足?
察觉周围众女对她的看笑话嘴脸,难以忍受,理智崩溃,眼神着恶,就咬牙爬过去,揪住了夜云衣转身要离开的膝下裙摆,身子又后撤狠狠在地上磕头,是真磕,众人耳边只闻“砰”的一声重响。
可那时候哪还有人顾得上去看她磕得重不重又狠不狠的?全都被她一个动作吓得半死。
就见夜云衣猝不及防被扯,要不是两旁红昭和千洛玖反应迅速,于惊呼中到底将她给手忙脚乱勉强扶住的话,这么仰后一脑袋再跌下去,夜云衣想想,都得觉得能把自己疼死。
众女同样受惊不小,纷纷跟着起座离席,下意识就朝前赶紧弯腰伸出了手。再见长公主无恙,虚惊一场的大松口气。
不然天知道,长公主就在她们眼皮子底下若真出了事,她们这些在场的人......恶狠狠就瞪那不知轻重的肖若水。
红昭更是刚才一瞬心跳都骤停了,后怕的要死,扶稳了夜云衣一口气没忍住,甩臂打开对方仍还拽在她们主子身上的那只可恶手臂,又抬腿,一个窝心脚踹出去。
肖若水刚磕完头,接下来的哭诉都还没来得及出口,毫无预料,径直被红昭一脚踹着打滚翻出去足有十余尺。
还期间偏离了方向,撞上了宴席西侧,两名女子同坐的摆满杯盘桌案前。
好在那两名女子一见不好早早躲得远远的,只留了个活该受罪的肖若水她自己,后脊背一声沉闷声响便结结实实磕在木案外突的边沿处,疼得她五官移位面目扭曲,还打翻了上头酒水糕果无数,洒了肖若水满头又满身。
忍痛晕头转向再爬起来,尚不知自己刚刚险些酿成大祸,劈头盖脸被红昭狠骂一句,“你个混账东西,竟胆敢谋害殿下?!”
恨恨招手,“快来人,还不赶紧将这贱婢押下去!”咬牙切齿双眼冒火,恨不能亲自上手将对方活剐。
肖若水一脸压根不知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的云里雾里,尚未从刚才的被踹中回过神来,已经察觉自己双臂被左右两位动作最快的嬷嬷死死钳制住了,对方唾她一口,将她半软的身子架起。
她瘫跪在地,后还竟有一排侍卫兴师动众端枪进来,银枪头死死压在肖若水后脊背上,使得肖若水被迫只能前胸甚至紧紧挨趴在了一番折腾后已经脏乱非常的地面上,低到尘埃无力挣扎,再不能动了。
一度还被多有碰到了刚才她的撞伤处,疼得肖若水再度龇牙咧嘴,难看至极。
那些人还要扯拽着把肖若水往下去拖,肖若水被吓得肝胆俱裂扯着嗓子惊叫,“殿下,殿下冤枉啊,殿下......”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