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跟相亲对象倾诉情感往事

机场内依然人头攒动,热闹喧嚣,并未因这场突如其来的邂逅有些许的改变。广播里播音员催促旅客登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而带着些许制式的冰冷。

失魂落魄米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意识地拉着欧阳启程的手穿过层层人流,只想远离这充斥着难过、尴尬的情境。

看着像只受惊的小鹿般四处逃窜的米娅,欧阳启程轻笑出了声。减缓脚步,稍微使力轻拽住拉着自己的女孩。

“行了,这距离足够远了。”欧阳启程出声打断了米娅的思绪。

停下脚步的米娅,转头望着身后的男人,回过神来,连忙松开了拉着的手。

“抱歉,欧阳先生,刚才我失态了,害你跟着我跑了这么远。”

米娅的脸色苍白,眼神里写满了疲惫和尴尬,不过半个小时的功夫,原本灵动非凡的女孩儿这会儿却像霜打了的茄子般毫无生气。

“你的状态不太好,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并非询问,欧阳启程决断般的开口,只是,语气中夹杂了些自己都没发现的温柔。

男人略微低沉的嗓音奇迹般的安抚了女孩儿纷乱惆怅的心情,米娅抬头朝男人轻点了几下,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

电话铃声响起,欧阳启程往旁边走了两步,助理告知今天的会议因为客户的原因临时取消了,改到下周一再进行。听到会议改期的欧阳启程稍微有些错愕,他怎么会忘记一早来机场的目的是为了赶回S市总部与国外过来的客户开一个确定初步合作意向的会议?

而听到会议改期的消息心里居然松了口气。也许是因为眼前的女孩儿是父母好友介绍的女孩儿吧,所以自己有些同情心泛滥了。一向对待工作严谨到有些苛刻的欧阳启程对于自己今天反常行为的原因有些疑问和不确定。

咖啡厅里的人挺多的,却又带着过分的克制,安静而又沉闷。

看着桌对面,低着头看似面无表情,却实际情绪低落的女孩,欧阳启程倒真的有些担心了。并没有安慰女孩子的经验,只好把一杯热牛奶和甜甜圈推到女孩面前:“糖分能促使人体内大量分泌多巴胺,吃了心情也许会好一点”。

听到耳边突然响起的低沉嗓音,女孩儿缓缓开口:“他是我高中同学。也曾经是我的......梦想......”没错,是梦想——My dream。不过,这一切的一切最后变成了幻想,或者原本就是一场自我的妄想。

米娅是什么时候走出这场妄想呢?大概是在跟大学同学“王昭君”倾诉各自的恋爱苦楚后,把以后找对象一定要怎样怎样不要怎样怎样的自我告诫的聊天记录截屏保存在相册后准备时刻鞭策自己时,就死心了吧。

秉持着礼貌和男人的风度,欧阳启程并未打断米娅的自我回忆。倾诉的确也是缓解情绪很好的方式,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对人只三分温度七分礼貌的自己居然也有人愿意对他倾诉心境,而这人还是他或许有些许在意的相亲的女孩,不知该庆幸还是失落。敛下眼睑,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耳边温软中带着低落却又时不时变得轻快的语调,时不时的吸引着他去认真的聆听。

“Q讯上有一个分组的功能,而我特地为他设立了分组—my dream。我还记得我加上他Q讯时的喜悦,明明激动地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却还是只简单打了个招呼,含蓄的说你好,无奈的说再见。因为他在查资料。

他很用功,他一直是一个很努力的人,更是一个很克制的人,一直都是。要不然以他的家境,留学绝非易事。

他的家离学校太远,周六的整个下午他都会去网吧,人家都在打游戏消遣时间,而他却是查一些学习上的资料。我也不好打扰他,拉着他说些无关紧要的废话。他的静静的躺在那里,哪怕后来我们渐渐疏远,他都一直在那里,在我特地留出的位置里My dream。

高中毕业后,他考去了京市的大学,而我特地选了离他很远很远的南方。我以为就这样了,在离他很远很远的城市,开始崭新的生活。可是没想到,大二上学期时,他突然主动联系我了,问我过得好不好,这一切在我看来很惊喜很意外。

我们就这样漫无边际的聊着各自的近况,聊着彼此都相熟同学的近况,甚至会回忆高中时期班里发生的各种搞怪趣事,却唯独会心照不宣的忽略掉曾经疏远彼此的那段空白的时光。

我们联系得越来越频繁,除了学习和必要的社交,几乎其余的时间我们都用手机分享着彼此生活中的每一件小事。

只是一个在南一个在北,我总是忐忑不安,无法确定对方的心意是否与我一样坚定,于是我跟他告白了,然后我们说好试着交往,探索在一起的可能性。

我以为我们对彼此的心意是相通的。我想我们总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的,时间会带我们往前冲,冲破距离的阻碍,毕业总会来临的,然后用的终究在同一个城市里相遇,然后真正的走进彼此的生活。我一直确信,我的未来一定是他。然而……”

米娅突然不说话了,脸埋进了在桌上交叠的双臂里。当初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来才从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里走出来,如今再次遇到那个令自己伤过心的人,结痂的伤口,难免会隐隐作痛。

欧阳启程心里冒出一阵酸涩,体贴的没有打扰女孩儿的自我挣扎,留给她一些自我缓解的空间。他就这样静静看着面前女孩的头顶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抚了上去。

“没关系,都过去了。”低沉的嗓音,带着抚慰人心的温暖。

突然感受到面前男人轻柔的安抚,米娅抬起头,终于还是哭出了声。

“后来……后来……我们分手了,是我提的。因为我发现,他好像遇到了更适合他的人,那个女孩聪明又漂亮,勇敢又独立,不像我,永远瞻前顾后,胆小得像一只随时准备逃跑的老鼠,什么都想要,却什么也做不好。后来,我特地摒弃一切关于他的消息。只知道,大三结束后,他和那个女孩一起去了国外留学,毕业后就留在了国外,一直没有回国。原本以为不会再见到了。没想到,今天在机场才知道他回国了。”

女孩流着眼泪,浓浓的鼻音,难过地开始自我否定。欧阳启程缺乏安抚女孩儿的经验,微微叹了口气,只左手微微抬起,轻轻固定住女孩的下巴,右手拿起桌上的纸巾轻柔地擦拭粘满女孩儿脸庞的泪水。米娅原本还沉浸在自我否定的糟糕情绪里,突然被对面男人的的行为,惊得愣住了,上一秒还难过地情绪突然收住,嘴唇微张,眼睛瞪圆,像只无辜的小鹿直直地样望着对面的男人。

面对女孩儿明显带着惊异的眼神,欧阳启程回过神来,才发现这一切,好像太过亲密了。尴尬地回过手,把纸巾扔进垃圾桶,身体微微后倾,脸上不显,一派优雅从容模样,让人看不出丝毫端倪。

米娅看着对面男人并未在意的态度,有些脸红,尴尬地开口抱怨道:“走就走了嘛,干嘛要回来,回来就回来嘛,干嘛要让我遇见,我会很难过很难过,难道他不知道嘛,真是讨厌啊”。

听着米娅突然小女儿娇俏般地抱怨,欧阳启程轻笑出声,真是可爱又善变的女孩儿啊。知道现在她没那么难过了,终于松了口气。对于哄女孩子,他还真是经验缺乏的狠,唉。

“咕~”

米娅尴尬地捂住了肚子,道:“我肚子饿了,早饭都没吃饱的呢”,面对米娅腼腆中带着几分娇气的控诉,欧阳启程望着米娅的眼神炖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宠溺。两人经历了这一上午的奔波,都感觉饥肠辘辘了。

简单地填饱了肚子,米娅送走了改签的欧阳启程。这一上午千转百回的心情,感觉跟坐过山车似的,忽高忽低,最后奇迹般地居然被治愈了。再回想起在机场遇到李江的情景,居然没那么难过了。米娅自己心里也有些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从机场出来一路到咖啡厅,那一段时间不还是难过的不能自已吗?为什么送完欧阳启程再次从机场出来,心境居然完全不一样了。也许,花了几年去忘记李江,也是有成果的吧,机场刚遇到那会儿也许是太过突然了,一时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所以才会难过,也就难过一会儿,情绪发泄了就好了。对,一定是这样的吧。

回到家里的米娅,自个儿呆着,有些浑浑噩噩的,思绪杂乱毫无章法。打了个电话跟公司的助理简单交代了下,没有处理任何工作的心情。鬼使神差的打开了抽屉,给好多年都没用过的旧手机充上电,划开手机盖,熟悉的诺基亚开机音乐响起,不太熟练的登陆上了被封印了好久的Q讯。指甲慢慢滑动,停留到“My dream”分组,轻轻点开,这里依旧只静静的躺着一个灰色的男孩头像。他的昵称是“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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