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唔~（你是不是仙人啊？）”
“嘤~（你知道苏台山吗？）”
“嘤~（青丘呢？）”
“啊唔~（为什么狐没有法力啊？）”
......
车室内，小狐狸的叫声充斥整个空间，四肢不停地扒拉沈祈泱的前襟，大尾巴摇得跟筛子似的，仿佛在撒娇。
沈祈泱从头到尾rua了一遍小狐狸，嘴角就没放下过。
司机忍不住回头看，“这是上午那只狐狸吧，网上都传疯了，还是沈总厉害，这狐狸看起来很喜欢您。”
沈祈泱撸毛的手一顿，“这狐狸有主人？还是哪家动物园跑出来的？”
司机随口说：“没吧，听说是突然出现在广场那块的，消防员警察都出动抓捕，不过这小狐狸可灵活了，在场那么多人，愣是给他跑没了。”
“嗯，你注意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寻狐启事。”
沈祈泱举起小狐狸的爪子捏了捏。狐爪不比猫狗，裸露的肉垫只有前端一点，中后端全是紧密的毛发。
移到狐狸脑袋上，扯了扯狐须，抚上眉心似花状的红毛，毛绒绒透粉的耳朵，圈住尖尖的狐嘴一撸到底，简直爱不释手。
“嘤啊啊~（你到底有没有听懂狐说的话啊？你不是仙人吗？）”
灵叙快气死了，他库茨库茨说了一堆，这该死凡人竟然只知道摸他的毛，过分！
他察觉此人身上有灵气，还以为是遇到某个仙人或者修道之人，能替他答疑解惑，如今看来这家伙就是个普通的凡人，压根不通灵事，害他失望一场。
“叫累了？”沈祈泱失声笑笑，从碰面以来叫了一路，总算停下来了。刚捏住小狐狸的嘴，霎时被它甩开反咬住，尖锐的犬齿抵着皮肤，却只微微凹陷一点。
“还知道轻重呢。”沈祈泱感叹，另一只手抓上一条摇曳的尾巴，毛绒绒一大团，实在太惹眼了。
“啊唔~（可恶，不准碰狐的尾巴！坏人）”
灵叙立即掉头咬那只手，从沈祈泱身上跳下来，退到车椅另一侧，曲肢压低，蓄了会势，扑到他身上一通乱踩乱咬。
“嘶。”被踩到重点部位的沈祈泱竭力抓住小狐狸的四肢按在腿上，拍了拍脑袋说：“不许乱动。突然发燥，是尾巴不能碰吗？”
“啊~”灵叙吼叫一声，挣开沈祈泱的手，跳到副驾驶的位置，盯上司机手中的方向盘，新奇地凑上去查看。
“诶哟，这可不能动，沈总，快抓走这狐狸。”司机吓一跳，生怕小狐狸上来一爪子，闹出什么事故。
“小狐狸，过来，不碰你尾巴了。”沈祈泱倾身试图引诱狐狸回来。
灵叙看了他一眼，扭头看向车前方。眼前只有被车灯照亮的一块区域，旁侧都是黑黢黢一片，不断后退的影子昭示着前进。
又面向方向盘，想来这东西便是驱使法器。
从中控台下来，灵叙没回到沈祈泱身边，而是趴在副驾驶低头打量起别的零件。
沈祈泱见它没捣乱，也不强求，撑着头观赏狐狸。
抵达别墅，灵叙刚一落地就被沈祈泱抱起。他想下来自己走，奈何对方抓得太紧，没能脱身。
“啊啊，是不是网上那只狐狸，竟然是真的！”一进入亮堂的室内，几个等候的女佣双眼发光，激动地大喊。
“苏珊，带它去洗个澡。”沈祈泱将小狐狸放到其中一个女佣身上。
“好！”
灵叙光环顾富丽的房子，一转头，狐已经到女子身上。
“乖乖的，我先带你去洗个澡，洗白白，你看你脏兮兮的。”苏珊上手安抚蠢蠢欲动的狐狸，语气轻柔地说。
洗澡？
灵叙歇下来不再挣扎，他确实得沐浴一番，身上沾染了许多灰，毛不好看了。
他被女子放到白色容器里，水刚刚没过颈部，温温的，很舒服。
接着另一只女子挤了一些东西到手心，揉搓几下便摸上狐尾。他欲发作，转瞬被按住：“乖哦，洗洗尾巴。”
如此干脆闭上眼，强行压抑内心的冲动，任由她们帮自己洗浴。
“你看，它的尾巴条很细欸。”
“毛多，好神奇哦，真有九尾狐，不会头轻尾重吗？”
“哇，脑袋上还有红毛，好像花钿，跟传说设定一样。”
“呜呜，眼睛也好漂亮。”
......
灵叙听着两三个女子喋喋不休，爪子蜷起又松开，支着脑袋，神气地想，他本就是天生九尾灵狐，样貌自然不俗。
好不容易洗完，一张超大毛巾裹住狐身，露出一双金蓝眼眸。
“好啦，我们去吹干干咯。”
被关进大匣子里，亮黄的光芒笼罩而下，四周都有温热的风源源不断地冒出，神奇无比。
他扒着匣壁想摸清其中的关窍，摸到一爪光滑，而风似乎是从壁上细细密密的空隙里出来的。
探寻完，便揣爪子趴下，暖暖的风熏得他起了些睡意。
差不多快睡着时，苏珊打开烘干机的门。
灵叙迈出前肢抻了抻，抖抖浑身的毛和尾巴，整个狐容光焕发。
“它真的好漂亮啊，先让我拍张照。”
“你什么时候拿了手机的？”
“嘿嘿，刚才，来来，帮我拍张合照。”
注意到女子们手上的小方砖，忆起白日簇拥的人群也是人手一个，扒拉下苏珊想看看究竟是何物。
“看哦，漂亮小狐。”苏珊将拍好的照片举到他面前。
灵叙看见里面有自己的影子，伸爪拍上去，只碰到硬硬光滑的玻璃。凑近仔细看，屏幕倏忽变黑，下一秒又亮了起来，仍然是他和女子的画像。
“好啦，该去见先生了。”
他的视线跟着被收走的手机移动，忽地腾空，歪头看了眼苏珊，又转向低头看手机的女子，内心并不太想去见所谓的先生，只想钻研那个小方块。
趴在苏珊的肩膀上，眼珠滴溜溜地转，一路上都是稀奇的物件，恨不得伸长脖子一一探明。
“先生，小狐狸洗好澡了。”苏珊敲开书房门，放下小狐狸。
沈祈泱从电脑前侧过头，眼睛霎时亮起——通体雪白，额前三抹花瓣状的鲜红毛发，杏仁圆眼一金一蓝剔透晶莹，红色的眼尾向上挑起，腮边各有三道规则的曲形红毛，毛发蓬松光洁，体型看上去比成年缅因猫小上一些，身后九条尾巴如绽开的花朵，于空中飘摇。
小狐狸仰着头，站在暗沉的地毯上，美得仿佛单开图层，与现实格格不入。
他按耐不住，一把抱起狐狸，搂在怀里rua起来。
“嘤唔~（放开狐）”灵叙不堪忍受，咬住沈祈泱的手。
沈祈泱趁机拨了拨它的犬齿，取出手圈住狐嘴，边抚摸额头边说：“该取个名字，叫雪球怎么样？”
灵叙听到这个名字勃然大怒，伸出爪子朝沈祈泱的手臂抓去，留下三条血线，跃到对面的桌上，大叫：“啊啊唔~（本狐名唤灵叙，这等俗名怎么能安在本狐头上！）”
“不喜欢这个吗？”沈祈泱瞄了眼手臂的痕迹，沉吟道：“那雪绒，小白，雪里红，点点......”
“啊~（可恶！）”灵叙扑到沈祈泱怀里，对准他的手臂腰腹啃咬，爪子上下剐蹭，一顿蹂躏后，跳下沙发往门口跑。
书房门紧闭，他扒拉了几下门缝没能打开，仰头看向上方突出的把手，探起前肢拨动门把手，奈何爪子毛多，几次都打滑失败。
沈祈泱悠悠走到狐狸身后，边开门边叹：“挺聪明的啊。”
灵叙无语地瞪了他一眼，狐又不是傻子，哼。
沈祈泱闷笑：“被嫌弃了呢。”
离开书房，灵叙在走廊站了一会，打量着陌生的环境。沈祈泱抱胸倚靠墙壁，含笑凝视他的一举一动。
灵叙瞥了眼沈祈泱，迈出步子大摇大摆参观起房子。
遇到柜子壁龛就跳上去，拨弄上面的玩意，嗅嗅闻闻，没有分寸地踩踏而过，甚至大尾巴不经意就会扫掉一些东西，搞出的声响没惊动后面跟随的主人，反倒把自己吓得耳朵一撇。
回到地面，围着瓷器碎片和四分五裂的零件转了一圈，莫名心虚，眼也没抬，四肢灵活一跃，远离了是非地。
房子很大，东瞅瞅西逛逛许久都没有到尽头。路过转角时，凭借敏锐的嗅觉，闻到一股淡淡的馥郁香味，立即调头寻香而去。
香味来自于一面超大柜子，每个格子都放置一个深色酒瓶。
他只能够着底下两层，伸爪想要取出瓶子，又被沈祈泱抱起，拍了拍额头，“破坏了一路，还想来糟蹋我的酒。”
原来是酒，难怪闻着像阿叔酿的浆果酒，灵叙心想。
“嘤~（让狐尝尝！）”他歪头示意酒瓶，挣扎着想从沈祈泱怀里下去。
自阿叔送的那壶祝贺他化形的酒，只喝过一点凡间的酒，难喝得很。
“干什么，想喝酒？”狐狸动得厉害，沈祈泱只好放下它。一落地，小狐狸就抱住最底下的一瓶酒，看样子是想取出来。
沈祈泱连狐带酒一起端到吧台上，拿来开瓶器和碟子，准备给它倒一些，“狐狸能喝酒吗？不过要是喝醉了也好，省得大晚上捣乱。”
“嘤唔~（狐能喝，狐酒量好着呢）”
他没急着喝，沿着碟子嗅了嗅，没闻出是何物酿造的，试探性地舔一口，比起阿叔的浆果酒还差一些，但尚且能入口！
沈祈泱抚摸上狐狸头，弯唇道：“好喝吗？”
灵叙没空回他，很快就喝完一碟子酒，抬起头舔了舔唇，爪子按住酒瓶，“嘤~(再来一碟！）”
沈祈泱扯了两张纸擦掉狐嘴边沾上的紫红酒液，弹弹它的头，“还想喝？”
“嘤！”
沈祈泱就又给他倒了一些，看狐狸喝得欢，给自己也斟上一杯，举起酒杯碰了碰碟子，说：“干杯。”
“嘤！（干杯）”灵叙抬头附和一声。
沈祈泱一愣，这声嘤叫，真像回了一句干杯。思来这一晚上，每次说完话，狐狸确能做出相应反馈。
这狐狸能听懂人话啊，这么有灵性？
他试探地抽走碟子，沉吟：“酒液都溅出来了，扯两张纸来垫着好不好？”
灵叙无语，就不能等他喝完吗！看了一圈桌台，走到纸盒旁边，刚才凡人就是用此物给他擦嘴的，应该可以用这个垫吧。
沈祈泱着实惊住，眼睁睁看着狐狸叼来一团纸放下，朝自己叫：“嘤~（可以了吧）”
扯起嘴角笑叹一声，揪揪继续埋头喝酒的狐狸，“成精了啊。”
灵叙一口气喝完剩下的酒，对沈祈泱的说法略感不满，他可是天生灵物，何须成精成怪。
提起爪子就要扑到沈祈泱身上，结果不知怎么回事，眼前出现重影，没能跃起来，反而踩到碟子边缘，掀翻了碟子，跟头一栽掉下吧台。
“喝醉了？”
灵叙刚要反驳，眼前蓦地一黑，最后一点意识便是沈祈泱稳当当的手。
本狐千杯不倒，岂会喝醉！！
阿叔：少狐不宜饮酒，兑一点点酒液意思意思就行
小狐童鞋到死都觉得是现代的酒有问题(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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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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