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死我了真是……谁啊!”
电话响了十几秒,在淮期的心都要跳出来的时候终于接通了。
却不是程遇的声音。
淮期一愣,那边没听见回应,不耐烦的又追问了一句,“喂!不说话我挂了啊!”
淮期猛地回过神。
“我是程遇的同学,你……”
“找程遇的?”那人哼笑两声,把话筒拿远了对着一边,拖长了嗓子喊,“程遇——找你的~”
淮期听着,连呼吸都放轻了。
那边顿时安静下来,过了好久才传来低低地一声咕哝。
那人又哼哼地笑,似乎换了个手拿手机,声音和刚才一样懒洋洋漫不经心的,“哦,他说不想接。”
淮期皱了皱眉,“他在你旁边吗?你给他说。”
“嗤,我说,”那人有一把好嗓子,讲的话却让人听起来不舒服,“就程遇那样的性格也有人来关心他?你们还真是热脸贴冷屁股啊。”
向一航原本正凑在徐朗的手机上看这次篮球赛的名单,陡然一看见“程度”两个字,眼睛都瞪大了,再一翻照片,可不就是二中那个长的比女孩还娇说话比呕血杀伤力还大的贱人么!
正震惊着呢,就听见对面这气不死人的一句话,顿时勾起被二中按在地上摩擦的耻辱,火气蹭蹭蹭就上来了。
淮期还没说话,向一航跳起来就指着手机,“你什么意思啊?我哥是打给程遇的又不是你!”
对面也起劲了,“哟呵这又是哪家狗在叫?怎么着,没跟我讲就跟你讲了吗?”
“你他妈——”
“同学,我只是想问程遇现在怎么样。”
淮期一抬手摁住要暴起的向一航,沉着声音说。
“啧,我说你烦不烦?都说了程遇他不想理你。”
那人嗤笑一声,“还真是执着啊,像你这样的,程遇连放都不会放在眼里。”
淮期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怎么?就字面意思啊!”
那人拖长了嗓音笑,声音甜软,这样笑起来却又很沙哑。
“没时间跟你废话,程遇他不会接电话的,别打了。”程度撩了撩头发,眼角垂着,语气恹恹的,“听见了没?你哑了吗?”
“知道了。”
淮期冷冷地回了一句,“嘟”的一声,程度再看,电话已经挂了。
他撇撇嘴,“什么啊,居然挂的比我还快。”说着转头朝床上裹地严严实实的人笑,“看样子也不怎么样嘛?还专门打电话过来,做给谁看呢。”
程遇没应。
程度叹一口气走过去扯开他的被子,看着程遇苍白的汗津津的脸,“不能裹这么紧,你想窒息吗?”
程遇费力地掀开眼皮看他,瞳孔已经是宝石般的血色。他听不清程度在说什么,迷迷糊糊的又好像听见了淮期的声音。
淮期……又是淮期,这段时间怎么总想着淮期……
他想不下去了,脑袋钝钝的疼,獠牙发了疯地想要冒出来,又被狠狠压下去,连呼吸都不顺畅。
程湘没跟他说过,这药副作用反应这么大啊……
“水……咳咳……程度……”
程遇废了好大力气才开了口,声音一出来程度都被吓了一跳。
刚才那个人说要找程遇,他没有真问,程遇这副样子连话都听不清,就别想着回答了。
“擦,我也是服了,程湘怎么回事?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程度手忙脚乱地冲出房间去倒水,想起什么又停在门口,若有所思地转头问他,“你,喝不喝……血?”
“不要……!”
程遇猛地拔高了音量,虽然嗓子已经哑的不像样,程度还是能感觉到其中的抗拒。
“好吧,那么急干嘛,我就是问问。”
程度耸耸肩,他没想过真的要给程遇喂血,那程遇醒过来要杀了他。况且程遇和他们不一样。
听着厨房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程遇实在撑不住又晕过去。
……
向一航被他哥摁在椅子上气得都快炸了,突然感觉到肩膀上的力道松开,他还没来得及一跃而起就听见“砰”地一声,全班倏然一静。
向一航抬眼对上他哥阴沉沉的脸,刚刚那股劲散了大半,“……哥?你没事吧?”
淮期紧紧捏着手机,刚刚那一声响是他一气之下把手机扣在桌子上发出来的。
“没事。”
向一航一抖,手机都要扣烂了……这叫没事?
六班的学霸们个个伸长了脖子往后看,眼里满是求知的精光。
我错过了什么?大佬这是杠上什么了?
刺激啊!
于是宋老师夹着保温杯走进教室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群毛茸茸的后脑勺。
宋老师停下了,退回去看看班牌。
嗯,没错,就是六班。
于是他又走进来,这次脚步重了一点。
“我说同学们,平常不重视语文,考试前也要抱一抱佛脚啊。”
众人这才从后排的诡异气氛中拔离从来,纷纷翻箱倒柜地去找语文书。
宋老师是个年轻的,一股文艺气息的男老师。这会儿抱着那个看起来只有比他年纪大几十岁的人才会用的保温杯,无奈地瞪一会这个,又瞪一会那个。
徐朗早在宋老师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就窜回了座位,那叫一个丝滑。
向一航也不得不猫着腰回到自己座位上,尽管他哥现在看起来要杀人。
淮期狠狠吸一口气,把惨遭暴虐的手机塞进抽屉。
二中那群狗,他记住了!
语文和英语学起来成绩好的有两种人,有人读文言文,就算屁都不认识也能把句子断对,淮期他明显……不属于这种。
于是疑似新竞校草压着一肚子火气还有一点莫名其妙的委屈,不得不开始复习古诗和注释。
开学考一向搞得很隆重,考场是分开的,按成绩来。要说初中还顾及一下学生面子,高中就完全魔鬼了。校长原话:“回回坐倒数第一考场的那几个,早习惯了是吧?再给他们换位置那不是太强人所难?!”
烈日当头,老校长白眼一翻,眉毛皱得简直能夹死人。
是以淮期同学以往的考试成绩都是零分计算,很光荣地被分到了最后一个考场。
向一航在第一考场,在四楼,淮期的最后一个考场在食堂上面的超大会议室。
“哥,放平心态,起码能快点吃到饭是吧?”向一航搂住淮期的肩膀,偷偷瞟一眼他哥的脸色,还好,已经不像要杀人了。
“……”
淮期并不想回答。
“哥,这周双休,考完我们就去嗨!”向一航只来得及说这么一句就被人挤着上了楼。
大佬兼疑似校草要来最后一个考场的消息早就飞得满学校都知道了,淮期提着书包进教室的时候,刚进门就对上几十双发绿的眼睛。
淮期:“……”
好在手机立刻就发挥了作用,老大一个会议室硬是被快门的声音充满了,连另一头角落里的人甚至都站起来拍。淮期觉得要不是隔着走廊,他能把手机怼他脸上。
淮期是新生,座位并没有因为他以往的辉煌成绩而有什么改变……所以淮大学霸人生第一次拎着书包坐到了最后靠门的角落,旁边还有几个常年积灰的扫帚。
会议室嘛,一向是有特殊待遇的。
何鸢噔噔噔地踩着点进考场的时候,偌大的空间响起嘶嘶的吸气声。
淮期前面和斜前面的人凑到一起,“何鸢啊!我造了什么孽!”
“还指望这开学考搞好一点过得去眼,这学期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嗨了……”
“还好还好,至少没集齐三大神捕……当我没说。”
话音还没落,门又被推开了,淮期看了一眼,有一个是新来不到半年的小张主任,还有一个冷着张脸,啪地一声把试卷夹摔在桌子上,教室突然噤声。
“扑克脸……”前桌很大胆地继续跟旁边的人咬耳朵。
他好哥们还在整理那一头想染成栗色又怕被发现所以染成深棕色的头发,一时没顾得上理他。
“倒数第二排那个,讲什么呢?来,到这儿来讲行不?”扑克脸开口了。
前桌:“……不了。”
“给我放小心点儿,要是让我看见你们作弊……”扑克脸拖长了语调,语气没有丝毫起伏,“这一整个学期都别想要请假条了。”
“!!!”
好恐怖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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