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角山

殊颜将手中的青霄神剑挽出剑花,逼退了大片鬼蜘蛛。

角山君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就算不认识遮天混绫,但九重天帝的青霄神剑,他还是知晓的。

传闻青霄乃天帝的随身佩剑,可随主人灵力转变形态。当初天帝征战八荒,青霄一出,万妖俱灭。只是如今天帝他老人家甚少出手,此剑应该压在箱底蒙灰了。

不过世人不知道,天帝他女儿翻箱倒柜,把箱底的神剑挖了出来自己玩。

“我?”殊颜笑着指了指自己,眉间一点鲜红,“因家中排行第六,众仙给面子,皆唤我一声六殿下。”

天帝幺儿,天宫六殿下,殊颜神女。

此话一出,角山四人皆变了脸色。

卢灵本来还一副不屑的模样,奈何青霄委实算是神剑中的上品,一般小仙如何能拥有此等神器,眼下他就算不信也得信了。

殊颜反手一剑刺入鬼蜘蛛的胸膛,猛然拔剑而出。

她神情自若,笑道:“我算不得什么,这位才是大人物,堂堂月宫之主,月神殿下。”

四人一脸震惊,纷纷看向澜羲。

“那你们为何一开始不说实话?”时风嗔怪道。

“我和月神实属无聊,才陪你们下界游历。”殊颜看了眼澜羲,“月神大人,你说是吧。”

澜羲道:“我与小六无意欺骗诸位,还请谅解。”

“月神殿下严重了。”角山君赶忙道。

都传闻月神性情孤傲,难以接近。可这几日相处下来,只觉他性子随意,丝毫没有架子,卢灵之前还得罪过他,却也不见他计较,实在与传闻不符。

既然身份已被知晓,殊颜也不藏着掖着了。本以为神力一出,解决这些鬼蜘蛛绰绰有余,奈何他们数量太多,又胡搅蛮缠,殊颜不欲同他们再恶战下去,便双手捏诀,青霄得令,化作一圈青光在六人周身围绕,轻松挡住鬼蜘蛛的袭击。

就是现在!殊颜袖中飞出白练,捆住几人的手脚,她带着几人冲天而去,身后的鬼蜘蛛紧追不舍。

“抓紧了!”

殊颜速度极快,在层层树林间穿梭。她故意贴着苍天大树飞行,身后不断有撞上大树的鬼蜘蛛在嚎叫。

“角山在哪个方向?”

“西北方。”角山君道。

殊颜身形一动,便调转了方向。

“啊!痛死了!”

卢灵捂着流血的小臂,骂骂咧咧道。方才殊颜极速转变方向,他一个不留神便撞到了树上。

殊颜心中发笑,得罪我们可有你受的。

一行六人在一群鬼蜘蛛的穷追不舍下,赶到了角山。

殊颜抬头望去,只见青峰叠嶂,仙云袅袅。这角山确是一座灵力充沛的仙山。

“请随我来。”角山君扶着卢灵向前开道,三千石阶的尽头便是当初的仙门角山派。

待一行人踏上石阶的那一刻起,他们身后无数的鬼蜘蛛似乎很忌惮,只偷偷探出长腿在边缘来回试探,不敢冒然前行。

殊颜心中奇怪,这角山有如此大的威力,连鬼蜘蛛都害怕?

角山君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这三千石阶其实是一种阵法,可挡住外来的不祥之物。”

殊颜恍然大悟,不禁赞叹道:“厉害厉害!”

“厉害是自然的,想当初,我们角山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修仙大派!”清越一脸骄傲道。

“在天宫六殿下的眼里,修仙大派算什么东西。”卢灵凉凉道。

殊颜终是受不了他的冷言冷语,开口道:“我从未瞧不起角山。若有,也是瞧不上你,而非他人。”

“你——”卢灵没料到她竟会如此直接,气得一时语塞。

“角山君,起初我确是因不满你们在背后嚼人舌根,才想着日后好好教训你们一番。”殊颜道,“可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我发觉你们皆是纯粹的仙者。和你们一道,我发觉了很多从前未曾有过的乐趣,我是真心实意与你们交友的。”

角山君闻言羞愧道:“我也只是想在瑶池宴上多结交些仙友,毕竟我们刚飞升不久,能接受西王母的宴请,实在是难得。六殿下,我们以后绝不做这道听途说的事了。”

殊颜笑道:“其实聊聊八卦趣事,也是人之常情,只要不胡乱造谣便可。”

“是!”清越和时风齐声应道,“以后我们只管专心修炼,不管其他。”

“若我们好好修炼,能否在天庭任个一官半职?”时风突然问道。

“这就得问月神了,毕竟我身上无官职。”殊颜笑道。

一时间,几双眼睛都聚焦在澜羲身上,他轻咳一声,道:“修为大成者可以毛遂自荐,或者有人举荐。但还得看天帝的意思。”

“那日后月神可否为我举荐?”时风双眼放光,满是期待。

“这……”澜羲有些为难。

角山君拦住还欲开口的时风,道:“师弟年纪尚小,不懂天庭的规矩,月神别同他一般见识。”

“其实月宫中缺些人手,待我回去请示过天帝,再做定夺。”澜羲道。

“多谢月神!多谢月神!”

时风和清越欢喜得手舞足蹈,一路朝前狂奔。

三千石阶终于爬完,殊颜擦了把汗,从上看下去,竟是一眼望不到头。

登上最后的石阶,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清雅的院落,院前的篱笆墙上开满一排紫色的牵牛花,院中种着一株苍天古树,在树枝上挂着一张张黄色符文。

“原先的房子塌了,这几间屋子都是我们自己建的,简陋了些。”角山君指了指那颗古树,苦笑道,“这梧桐树已有一百多年,从我进角山派,它便在此处了。如今角山没了,它仍旧活着。”

那梧桐树叶随风摇曳,它从百年前站立到现在,经历了太多风雨,也见证了太多悲欢。

他们师兄弟四人在这一隅安身立命,得道飞升,已是不易。哪管从前如何,只想以后平平安安便好。

殊颜看出他的失落,也不多言,只是一笑带过。

“这树上的符文有何讲究?”殊颜伸手拿下一张符文,上头密密麻麻画着她看不懂的字符。

角山君笑意渐起:“当初师门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倘若输了比试,便要自己手写符文贴在这梧桐树上,直到获胜才可取下。”

殊颜看着手中的符文不解道:“可这些纸张一看就很新。”

“那自然是我们四个最近才贴的。”卢灵不耐道。

“我与师弟们也时常比试功法,输的人要贴符。”角山君解释道。

“难不成这上头都是清越和时风贴的?”殊颜笑问。

清越连忙摆手,“还是时风师弟的多。”

时风听他这么一说,面子便有些挂不住了。

“既然是师弟,输给师兄也是正常,没什么好丢脸的。”角山君道。

“既然角山无碍,我们也放心了。”澜羲道,“小六,我有些日子没回月宫,月老快撑不住了。”

说完,他一拂袖,半空中水光潋滟,呈现出一张熟悉的苦脸。

“哎呀哎呀哎呀!月神殿下你怎能杳无音讯呢!这文书都要堆成山了,天庭的文官来催了好几回,你还是赶紧回来吧!”柴老爷子急吼吼。

殊颜摸摸鼻子,她没料到月神竟然这样忙。

“澜羲,你先回吧。”

“……你还要留在角山?”澜羲问道。

殊颜点头应道:“我乃闲人一个,多留几日也无妨。”

“好。”澜羲说罢,从怀里掏出一袋钱递给她,“留着备用。”

殊颜在几双眼睛的注目下接过来,沉甸甸的,估计有不少钱,月神大人果然富的很。

澜羲又同殊颜交代了些事,便先行离去。

清越见他离去,便凑到殊颜身边,笑嘻嘻问道:“早就听说天宫六殿下和月神关系匪浅,如今看来是真的。”

“哪里哪里,都是月神慷慨解囊。”殊颜打着哈哈道。

时风突然一脸古怪的看着殊颜,“你分明与月神交好,为何那日你又与他人在……在屋里……”

“那日你看到了?”殊颜惊道,“可有看清是谁?”

时风面上微红,“不知羞,你自己做的事竟然还来问我,我哪里知道是谁?我就看到一个黑影缠住你,刚想进屋,结果他转头就不见了。”

“真没看清?”殊颜继续问道。

时风郑重的摇头道:“真没有。”

“也罢。”殊颜默默叹气,能钳制住她的人没有几个,其实她心中已有答案。

忽然,卢灵一脸惊慌的从屋里跑出来。

“师兄!师父们的骨灰不见了!”

在几人谈话间,卢灵心中挂念师父们,便先进屋看看,岂料原本摆放整齐的三个骨灰盒不翼而飞。

角山君冲进里屋,高台上空空荡荡,连骨灰盒的影子都没有。

他眉头紧皱,“这角山结界被人破了!”

殊颜想起方才在山下,那群鬼蜘蛛因忌惮三千石阶的阵法不敢上前,可现在角山君又说结界已破,这前后岂不是自相矛盾?

“清越!快去查看后山!”角山君冷着脸道。

“后山?”殊颜问道。

“实不相瞒,这角山底下镇压着一只万年恶龙。倘若角山结界一破,这恶龙便要出世,不仅你我几人会遭殃,此妖更会祸害苍生!”角山君抽了佩剑,匆忙赶去后山。

殊颜心中闪过一个不好的预感,如果这结界早就破了,那鬼蜘蛛忌惮的东西根本不是阵法,而是这条恶龙。

还没走到后山,便听到清越的哭声。

角山君心中一紧,时风和卢灵快步上前,只见通往后山的小路上撒了一路的白色粉末。

“完了!完了!全都完了!”清越抱着碎裂的骨灰盒痛哭流涕。

“那路上的都是……”卢灵已经说不出话来。

角山君大步上前,将清越拉起来,“那恶龙呢?”

清越只抱着骨灰流泪,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龙。

此时,山顶吹来一阵疾风,风中携着一张黄色的符文,徐徐落在殊颜手中。她拿起一看,竟和之前在梧桐树上看到的符文一样。

不等殊颜开口,角山君已经从她手中夺过符文,他沉声道:“恶龙出世,大灾将至!”

又是一阵疾风吹过,这回裹挟着漫天的符文,犹如金黄的落叶从天而降。

“此妖生性残暴,在妖界中都是臭名昭著的存在。”角山君顿了顿,继续道,“当初我三位师父合力将他打下角山,且用符文镇压住。如今他卷土重来,只怕心中恶气难平,所以才要挫骨扬灰。”

“原是如此。又是鬼蜘蛛,又是恶龙,看来角山不太平呀!”殊颜叹道。

清越拿出一方帕子,将地上的剩余不多的骨灰包好,抹着泪道:“师兄,角山不能呆了。”

卢灵看着清越突然一笑,“这么大了还哭,你看时风都不哭。”

清越气急败坏,差点又要和他掐起来。

角山君揉了揉眉心,“只要我们四个在一起,去哪里都一样。”

时风接道:“师兄说得对,天下之大,总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这时,天地间突然变色,黑云压下,日月无光。

一声低沉的嗓音于长空中响起。

“你们哪儿都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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