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有一个大广场，可以容纳三个年级，接近六千人，按照年纪高低从前往后排，现在升了高二，南知意他们班又往前跨了一大步。
领导的面容从根本看不到变成了勉强可以看到一点。
韩溪文坐在南知意的身后，南知意将单词本递给韩溪文。
韩溪文接过单词本，突然想起来似的道，“对了，洲洲，到时候你要上去领奖。”
南知意，“啊？”
她指了指自己，“我？”
“是上个学期的事，你不是见义勇为吗？学校要给你颁奖来着，但是拖到了现在。”
上个学期期末南知意那时正处于期末考试的时候，南知意因为自己的眼睛去找第六个寺庙，在途中见到有鬼在广告牌上蹦迪，那个广告牌摇摇欲坠，下面有个小孩，就眼疾手快地将小孩从广告牌下拉了出来。
本来就是要颁奖的，因为正处于期末，大家都不想要加班，就把事情拖到了新的一学期。
好吧，好歹多一张奖状呢。
南知意按照韩溪文指的路去到了等着领奖状的地方。
一看，好家伙。
连个凳子都没有，都在松松散散地排着队呢。
队伍很多人。
学生竞赛的，教师比赛的，体育的，音乐的，舞蹈的。
全都有。
南知意找了一个志愿者说了下情况，就随意找了个地方一个人呆着。
按理说，韩溪文也要一起来的，她是历史类前二十名，该上来领奖状的，但是她要管理纪律。
而且据说按照颁奖流程，她的见义勇为在学习优秀的颁奖的前面。
南知意平时喜欢阴暗爬行，没有加什么社团，不太熟悉他们班之外的人。
虽然听起来很奇怪，但的确是这样。
南知意百无聊赖地待了一会儿，发了会儿呆，就听到有志愿者叫自己上去了。
又排了一会儿队，南知意听到主持开学典礼的人开始说一堆见义勇为的夸赞词，有些脚趾扣地。
其实也没有这么好。
听到自己名字之后，南知意走上台，因为太过于紧张，只好装作面无表情。
她这一份奖状和锦旗是校长颁发的，校长是个白头发大肚腩的小老头儿，笑呵呵地道，“英雄出少年啊。”
南知意礼貌笑笑。
就在她接过校长颁发的奖状和锦旗的时候，一抬眼，目光越过了人海，看到了在教学楼架空层的一道黑影。
那道黑影似乎也看到了她，他对她招了招手。
南知意认出了那一道黑影，是那个一直在马路上徘徊的鬼，这只鬼有了头，正是昨天轿车司机的脸。
此时，这只鬼顶着这满脸是血的脸对他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比了一个拔舌头的动作。
南知意瞳孔一缩。
那一道锦旗掉在了地上。黑影突兀地消失在原地。
*
颁奖结束回到班里之后，南知意心不在焉地锦旗和奖状收起来，韩溪文将手里一堆奖状放在桌子上，坐在她身边，担忧道，“这么了？最近这么一直在走神？”
南知意沉默了一会儿，侧头看着韩溪文，很认真地问道，“我要是说我见鬼了，你信么？”
韩溪文眉头微蹙，又很快平复，“你说什么呢。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鬼？”
“那你就当我熬夜玩手机，玩傻了吧。”南知意露出了一个“果然”的表情，将头转回去直直地看着前方发呆。
却没有看见韩溪文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她看着南知意的背影，沉默地垂下眼睫，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那只鬼想要做什么？
南知意在想着这个问题，难道只是因为昨天多看了他一眼，这鬼就要缠上她吗？
那只鬼是会杀人的，该怎么躲掉他？
自己包里的符纸够吗？足够杀死这只鬼吗？
南知意翻出自己的书包，一张一张地数过去，今天她一共带了十九张符纸。
她将黄符全部拿出来，贴身带好，眉眼带着一丝戾气。
白天这些鬼好像有限制，特别是正午的时候就像是那些故事里说的那样变得虚弱，她中午回家，不知道那只鬼会在什么时候动手，如果这些黄符应该可以撑到她回到家或者去警察局。
按照她的经验，一张黄符可以阻挡一次像是之前浴室鬼的攻击。
要是可以杀死那只鬼就最好了。
就像昨天浴室里的那只鬼一样。
下一秒，南知意将自己疯狂的念头压了下来。
虽然自己昨天成功反抗了一次，但是这种成功次数太少，不能冲动冒险。
生死关头，随机应变。
今天班里的人发现西州姐很倒霉。
上课有人睡觉，老师扔粉笔想敲醒那个睡觉的人，却莫名其妙地扔到了相距很远的南知意的桌子上，要不是南知意躲了一下，那支粉笔就要戳进她的眼睛。
去打水，自流饮水机漏电；踩过了一块地砖，那块地砖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突然爆开，所幸只是地砖破碎而已。
最要命的是去球类馆上体育课的时候，同学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遭球恨的人，羽毛球兵兵球篮球，全都会在某些人一不小心的手滑之下准确地往南知意的方向飞去。
要不是南知意躲得快，八成要被砸到住院。
就在南知意和韩溪文在一处堆放体育器材的平地上走着的时候，南知意身子一侧，又一个篮球擦着她的耳尖飞了过去，砸到对面刚刚刷过的雪白的墙上，留下一个清晰的篮球印。
南知意看了一眼那个篮球，一个男生跑过来，抱起篮球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是坐在南知意前面的男生，叫做程晃，在男生人数稀少的历史班里物种更加稀有的喜欢打篮球的男生。
韩溪文有些生气道，“你已经是第二次往我们这边砸了！”
程晃道，“对不起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篮球总是会往这边跑。”
“篮球往这边跑？”今天一直很沉默的南知意突然开口道，“当时篮球飞出来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韩溪文转头看向她。
“什么感觉？”程晃想了一会儿道，“没有什么感觉，要是硬说的话，就是有点有人在我旁边拍到我的球的感觉。”
闻言，南知意警惕地环视着整个球类馆。
球类馆宽敞，很少房间，一眼望过去，整个球类馆几乎一览无余。
在她的视线里，没有一个之前看到的那个黑影，除了几处一如既往冒着黑气的地方，其他地方没有异样。
这节课不只有他们班在这里上课，少男少女们在绿色的地板上走动奔跑，打羽毛球的在打羽毛球，打篮球的在打篮球，兵兵球的在打兵兵球。看上去一切正常。
但是这才不正常。
要么不是那只鬼，要么那只鬼藏在那些冒着黑气的地方，她看不到。
“小心！”
南知意抬眼望去，一颗排球正朝着自己的头部飞过来。
南知意练习过排球，下意识地将这颗排球打到旁边，口袋中的黄符在此时瞬间燃烧成灰，球上的诡气被削减，南知意用的力气变得有些大。
“砰——”
一声巨响，雪白的墙壁上又多了一个浅一点的球印。
所有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拿着排球垫球的却不小心将球垫出去的女生跑上前来的脚步一顿。
程晃目瞪口呆，“西州姐，你这是天生神力啊。”
成为视线中心的南知意却没有心思调侃，她摸了摸自己口袋，指尖摸到了一点灰烬，她的脸色缓缓沉了下来。
她知道那只鬼是彻底盯上她了。
她必须自救。
她的视线转向犹豫要不要上前的女生，调整了一下语气，道，“你刚才怎么会突然脱手了。”
她自认为自己语气轻柔，女生听到了却抖了抖，她看了一眼南知意，给了一个和程晃差不多的答案，“我也不知道……感觉像是有人在推着球。”
她有些怕面前脸色看起来就不是很好的女生，说完之后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却见这个女生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这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喂，你们在这里站着欣赏你们的杰作呢？”
众人回头，体育老师哒哒哒的走过来，他瞟了一眼墙壁上的两个球印，站在他们面前道，“排球场在外面，你们怎么到馆子里玩？”
球类馆下面就是操场和排球场和大一些的篮球场。
女生歉意道，“我看下面的人太多了，就像到上面来练一下垫球。”
一中一共有八个排球场，每一个都很火爆，基本上每次体育课挤满了人。
体育老师指着那一面新刷的墙壁，摇头叹气，“两个星期前刷的，现在才开学两天就给我嚯嚯了。”
程晃笑嘻嘻道，“老师别生气，到时候迟早会被球弄脏的，提前先给你个预警。不过老师，怎么突然刷新墙壁啊，之前不是也挺顺眼的吗？”
体育老师闻言脸一僵，佯装不耐烦道，“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学校要求。再说了，你觉得之前全是球印的样子好看吗？”
程晃道，“反正我觉得还行。”
一直听着他们说话的南知意听到了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回首，在她的视线里，这面墙表面上笼盖着一层黑雾。
它从来不是雪白的。
有胳膊从那里突了出来。
完蛋了，青梅绿茶也好喝
舍友的妹妹给了我一个小小的沙糖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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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被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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