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衣人到来后两个月便是中秋节。
这一次的中秋节显然并无过节的气氛,反而是到处都弥漫着伤痛和警戒。
可因着是陵越带头查案,自己就算有伤,也还得算一个。就这么拖拖拉拉的,天天跑上跑下的,那道伤总是没有完全愈合。刚好一些,就因动作牵拉过大,就又渗出血来。有时,为了洗澡,这伤口又碰了水。
总之,这伤到了中秋节的时候,只是变浅了许多,但还是没有彻底愈合,换药的时候,偶尔还能在裹布上看见些微血丝。
可这也没办法,不是么?
全天墉城都在为了黑衣人人心惶惶,也为了追查一事全军出击,这般小事,自然也是没谁会关注的。
或许也是被折腾得疲惫了,也或许是觉得这般日日紧绷的日子过得心力交瘁了,虽然中秋节的宴席还是照常开席,甚至还比往年更盛大一些,但席上的每一个人都愁云惨雾的,这节自然也过得不舒坦!
也许是沉闷了太久,这次的中秋节上,自己竟拿了一坛桂花酒来喝。
那桂花酒是天墉城专管做饭的师傅酿的,是那种薄酒,即使喝个三四坛也不会醉到醉生梦死的地步,就更别说一坛了。
刚刚打开,那桂花酒的香气就让自己心里舒坦了一些,紧接着自己倒了一碗出来,大口喝下。
瞬间只有一个字在脑海中炸裂开来——爽!
但那味道着实是寡淡,自己还向人讨来了不少的蜂蜜,将蜂蜜倒进坛子里晃了晃,再倒出一碗来,这下滋味才好多了。
也许是因为心累,也许是因为有了蜂蜜的甜味吸引,自己就那么一碗一碗的,将那一坛酒给喝了个精光。
正打算再要一坛的时候,却发现好像自己周围的一切都模糊起来了,甚至应该在自己身边的声音也变得忽远忽近。
自己感觉,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了,可这脑子就像是生锈了一样,一点儿都不配合。
按说,这一坛那么味淡的桂花酒,不至于啊~
还没等自己想明白,自己就感觉到眼前一黑,啥事儿都不知道了。
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自己才醒来。
醒来之后,并没有宿醉的头疼,相反有熟睡过后的非常深度的松弛。
自己眨了眨眼,看向窗外,难得中秋的时候,这昆仑山还有点儿清冷的阳光。
左右这中秋都有七天是这些弟子的自由时间,可归家,可去做别的事。想得这么难得,自己竟像是生了一副懒骨头,一点儿都不想挪窝儿了,就想呆在这暖乎乎的被窝里,当一条咸鱼。
正欲伸个懒腰的,却发现了个很尴尬的事情。
自己此刻竟——□□地躺在被窝里!!!
这个认识让自己蓦地一惊,昨晚自己那时喝多了,衣服弄脏了,陵云帮着换的?但也不至于就这么玉体横陈地把自己给扔床上了吧?也忒没责任心了些~套个里衣又不费事~哼!
这么想着,觉得十分糟糕的时候,自己又想起陵逸是怎么着嫌弃自己的,甚至还说就算是北方的汉子,也没自己这么奔放的。
自己也不知道这习惯究竟是怎么养成的,但这就是个很奇怪的习惯,改过许多次,也没有办法改过来。
这个习惯就是,一旦晚上睡觉的时候觉得热了,看热的情况,一般只会把里衣在睡梦中脱了,再热一些,就会全部脱光。
第二天,若是跟自己睡在一个屋子的其他人,经常都容易被自己这种状态给吓个半死。所以,自己一般都会去领比较薄的被子,保证晚上睡觉的时候别觉得太热,如此就不会出现这么尴尬的事情了。
自己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所以格外的注意,一直也没让人发现。
尤其是后来跟着陵逸分在一个房间之后,自己看着他那个凉幽幽寡薄薄的样子,更觉得他会介意这种事情,遂也更加注意。
但谁知道,在和他分到同一个房间的那年夏天确实是不一般的热,铺了凉席,用了冰鉴,还是热。这对于昆仑山来说,倒还是挺难得的。就这么着,发生了这种尴尬的事情,也得了他的嫌弃。被他嫌弃,自己也只能是更加注意了。可这热天也不是一两天就能过去的啊~哎~
也许是实在很介意这个事情,他憋了很久,还是跟陵越报备了。
这才有了之后的事情。
而现在...
难道是酒喝多了,就...
自己有些不敢想下去,尤其是看陵云那样子,估摸着也得和陵逸一样,觉得自己太过奔放。
正当自己还在满脑子什么念头都在瞎蹦哒的时候,陵云回来了,手上还拿了个盒子。
自己一瞧他回来了,瞬间觉得羞耻无比,赶紧抓过被子,往下一滑,将自己死死埋葬在被窝里。
然而,有些事,并不是你想视而不见就可以视而不见的。
且也是因此,自己竟发觉了更不得了的事情——自己失了街亭!
果然,那什么酒后失德确实是真的~
酒很害人,也是真的!
自己昨晚借酒浇什么愁哦~
这是愁更愁了,好吗?
等等!
自己喝醉了,也就算了,但陵云的话...
天啊!
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刻,自己都不知道是身体上的钝痛居多,还是心灵上的震颤居多。
陵云并没有给自己过多的时间来消化这一切,一步一步走过来,把被子一掀,自己这就是真真儿的玉体横陈了。
自己感觉到身体一凉,反应过来,正想去抓被子,但一动,自己感觉到自己的心更是一凉。接着,再看到红梅落拓,心里只想骂娘——陵云,你他妈个衣冠禽兽!
陵云完全不管自己已经化为实体的愤怒,只是走过来,把自己跟拎小鸡一样,咸鱼翻个身,再来处理后~事~
这个时候,自己真的不知道自己那滚烫的脸,究竟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羞耻。
正想挣扎,但那钝痛却死死咬着自己,加上那个黑心的,内劲那么大,感觉他都能徒手拍断一颗十年龄的树。
一点都挣不动,自己内心那绝望,真的是比真金还真。
可他处理起来,却下手非常的轻,感觉到钝痛得到舒缓,自己感觉自己有点儿没骨气的,骂不了娘了。
处理好,他还打了一盆热水,给我擦脸。
那时,自己的脸上,一片水光,也不知道究竟是隐忍的汗水,还是疼痛的泪水。
他帮着我擦了脸,给我换了衣服,还把被子抱来,把我给裹起来。
做完这些,他坐在了我身边,很认真地讲:你心头有什么事,都可以说出来。无论是什么样的事,公事也好,私事也罢,哪怕是些牢骚,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听。别再喝闷酒了~酒这种东西,伤神也伤身。你腹部的伤口因为种种还没有彻底愈合,这般折腾,很有可能会恶化。若是你真的觉得这日子并没有什么指望,过着觉得乏味无聊,我会让你没什么痛苦的去的。这也算是作为同僚,最后的一点心意。
他这话,最开始听着,自己这心里还有点酸酸胀胀的。竟在自己长大之后,还有人像自己的亲人一样关怀自己,体察自己,而不是一味地觉得自己应该这样,应该那样。
这种感觉,很窝心,像是有一股暖流在身体里恣意畅游。
尤其是回味起那时那种一边感觉到血液奔涌,生命在流失的感觉,和靠近他怀里的那种安定和放心的感觉,交织在一起,分明应该是虚幻的,但莫名地感觉到非常真实。
那般感觉...
不过,酒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很伤身啊!
腹部伤口的事...
或许是因为当时他见证了自己伤口的惨状,又加上这伤一直都是他在处理着的,遂多多少少对于到现在这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一事,的确是存在着些许憋闷。
但有些事,它不也得看看现实情况再说吗?
就目前这个情况,在中秋节的时候,天墉城还愿意让这些弟子按照往年般的休息,真的可以叫做是格外开恩了,还想如何呢?
再说,这折腾了许久,也没折腾出个结果来,这般其实搞得整个天墉城更是七上八下,神经兮兮的。在最近一段时间里,哪怕只是一点点风吹草动,恐怕都得让整个天墉城跟着上下颠簸一番。
没有办法的事啊~
虽说是有点儿草木皆兵,但这个问题谁也怪不了,毕竟此次的损失以及伤亡确实是很严重。甚至都可以说是有史以来,天墉城遭遇的劫难。
难道自己不想这伤口快点儿好吗?
总是因着这个伤口的事来回折腾,自己也很心累的~
可他后面那话是什么意思?
前面还甜言蜜语一大堆,好家伙儿,就等着给最后那一巴掌,是吧?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自己气愤地瞪着他,真想把这伪君子拿去下油锅。
但估摸着披头散发的自己一点儿威慑力都没有,甚至可能还有点儿幽怨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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