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告诉你,就是因为幽都的迟迟不来,她才用海东青给师尊传了信,让师尊一定赶来助她一臂之力。但那个时候,师尊不在临天阁,在清和真人那处商议一些事情。如此,这只海东青找到师尊之后,师尊立刻随它前去,也没能赶上。当初,结界的彻底溃败,不止是风广陌的迟来,也因为另外一只重明鸟掌握了血涂之阵,就站在一处断崖上,行此法术,迷惑风广陌,以为幽都担心又增派了人手,还借此彻底击碎结界,让那些黑衣人能够顺利进村屠杀,再借此吸取人的生魂,实验仙芝漱魂丹。之后,我们一同前去乌蒙灵谷,我也刻意去过冰炎洞和你们结界与外界的交界处查看,确实与当时的猜测没有出入。正因为如此,我也从旁劝解过你,乌蒙灵谷的惨祸跟你当时的离开是无关的。而且,后来师尊来了之后,我也向他求证过,当年的事情是不是跟你的离开无关。师尊在把你托付给我之后,还曾前去乌蒙灵谷看过,确实整件事都与你无关。哪怕那天是阿翔从你们结界的出口飞出又飞回,都不会是导致惨案的原因。但无论我怎样从旁劝解,你都不予理会。我也不愿多次与你说这个事情,担心惹你厌恶,也担心你心生愤懑引动到本就蠢蠢欲动的煞气,会让你更难过。如此一来,你始终认为你忌惮的是焚寂煞气,而不是曾经那无法去面对的一切。在这般情形之下,你是无法逃脱桎梏,与我一战的。你的顾虑会非常之多不说,很可能还会直接在擂台上弃权。那么多道友都在场,若真的如此,天墉城也无法立足于修道界了。那天,我之所以回来的比较晚,他也没在玄古居陪你给你上课,就是因为我们在探讨这个怎么让你去突破内心这道藩篱的事情。经过探讨,我就安排他在让你去更衣的这段时间内,想办法让你想清楚一些事情,想办法让你跨过这个坎儿。如此,才是他就在你身旁,陪你走完了典礼,还陪你去更衣。等着上台之后,我发觉,你是不同了,归鸿被你紧紧握在手中,眼睛里也没有那种躲闪。我感觉得出,你在他的劝说之下放下一些了。他是情报官,也是外交官,很善于和人打交道,也知道这话要怎么说,才能让听的人听进心里去。原本我是想来做这个劝说的,但他说,你的心魔还有一重,那就是我。我想想曾经的那些岁月,倒是理解他的说法了。如此,才有我放手和放心他去劝说你的事情。但我不知道,他劝说的效果究竟怎样。这是一出必须要决出胜负的比拼,而高手出剑,虽然在出剑的那一刻,同样也在对战的策略以及心性。所以,刚开始与你缠斗的时候,我做了主攻的那一方。我想看看你,是否真的想通了,是否真的能够与我过招了。你自己也说,在对战的时候,根本不会去想对方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破绽,只会本能地去攻击这么一个破绽。所以,我就在第一回合的时候,故意放了一个破绽出来,让你去攻击,这样我的霄河剑恰好可以挑掉你侧颈的那枚玉片。你也如我所愿的来攻。这般,便能让死亡的迫近真正挑起你的战意。如此,我们才能在第二回合战得痛快。感觉到你已经真正跨过了心里的那个坎儿,我真的很欣慰。”
言罢,陵越拿起了茶盏润口。
在听着陵越解释这一切的时候,百里屠苏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就虚虚捏握成拳,冷汗也顺着掌心滑落手腕。
百里屠苏稍稍抬起头来,眼睛几乎失了焦地看着陵越袖子上那繁复的花纹,声音滞涩:“...你到底还隐瞒了我多少事情?”
陵越一怔,稍稍放下手来,见得的便是百里屠苏这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其实,他的心里也算是早有准备的。
经过这么一次对战,他肯定要向百里屠苏坦白很多事情。
他也知道,这种坦白实则是有风险的。
百里屠苏真的和猫儿一样,太敏感了。
一旦有点什么风吹草动,这只猫儿便会立刻弹走。
但他委实没有想到百里屠苏会这么问,也没有想到竟会惹得百里屠苏那么失魂落魄。
这个时候,他是想要立刻搁下茶盏,快步走到百里屠苏的身旁去,赶紧安慰安慰这只猫儿的。
但此刻,他却暗暗沉下一口气,冷了心肠,道:“没有了。”
放下茶盏,连同面容上也冷淡了下来。
百里屠苏嘲讽地嘴角一勾:“是吗?”
此刻,陵越的心开始狂欢起来。
但面容上,却很镇定:“是。”
百里屠苏的那双杏眸微红,笑得惨淡:“最后一个回合,你我都身受重伤,胜负只在我们的意念。最后一击,你分明是有机会反手一攻,至少能够伤到我一直以来都有的破绽——左手手肘,但在这个时候,你的气息有了更加明显的变化。最后一回合的时候,我就发现,你气息轻浮,似乎是内力不济之状。之前,陵阳告诉我,你忙于教务,我的赢面很大。但我却没有完全信他的话。我们自小一同练剑,其实对彼此都十分熟悉。你即使忙于教务,但你的天资和根骨在那里放着,还比我早练习了四年。我不太愿意相信,我的赢面很大。我只觉得,我们之间的胜负不会超过三招。但你的气息出现了变化,让我感到陵阳这话可能还存在着一些我不理解的意思。直到最后一击,你竟没有得手,而我也无法去想你为何无法得手,就这么胜负已定。后来,见得你根本控制不住地往外吐血,这是内力彻底虚空之状。以前,你有个习惯,用内力压制伤情。这个习惯,我不知道你是向谁学的,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你骨子里带来的。但我确实知道,你有这个习惯。在铁柱观的时候,我一下水,你分明还拄着霄河剑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断地往外吐血,但你却在感觉到我气息的那一刻,就没再吐血了。那个时候,你还做了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动作——抿嘴。这般便能不仅仅掩盖到底吐了多少血一事,也能掩盖因失血过多而造成的嘴唇苍白一事。那晚,我醒来之后,你立刻出现在了房间里,还为我带来熬好的药。或许是喝药喝得太多了,究竟是新鲜熬的药,还是用丹药以热水化开,我都能很清晰地辨认出来。那药是你新熬的。甚至我还能觉察出,有一些药是你新鲜去采挖的。你分明受的伤比我要重很多,却在不过上岸两个时辰之后,就给我带来了新熬的药,难道你也去学习了变戏法儿?我不过是因为使用焚寂,使用煞气,这才体虚了些。但那次其实也有个好处,那就是积存的煞气得到大量释放,实则会让我感觉身体更轻盈一些。以往煞气不断在体内积存,反而感到难捱。当然,这里也有风晴雪的功劳。她是幽都灵女,她的灵力对平息煞气也有一定的帮助。按照我的估计,昏厥过去应当会有三个时辰的时间。但很可能是她的灵力起了不小的作用,才让我那么早醒来。我一醒来,就见得带来汤药的你。我心里十分吃惊,你怎么会给我带来汤药?你分明也受伤很重,甚至来说,你可能是受伤最重的那个人,却在这个时候就那么站在我的面前,还干干净净,一点血污都没有?我当时懵了。你却在这个时候催着我喝药。无论是谁,都告诉我,药要趁热喝,否则便没了效果。我当时只是很机械地去做这件事,也确实对你的忽然出现想不明白是为什么。服药之后,你问了我许多事情。一直都是你在说,我偶尔答上几句。你说的太快了,让我没有时间间隙去思考,你究竟为什么会给我带来汤药。就这么说了一个多时辰,你才让我躺下休息,你也陪我休息。说是,这次我受伤不轻,喝了药就好生休息,这样对身体更好一些。然而,我不仅仅还处在对你的出现的疑惑中,还感觉到你应该在药里加了什么助眠的东西。这么一个多时辰的时间,耗尽了我的精神,我确实困了。就这样,我们躺在了床上。这一次对战狼妖,就算是拼上焚寂煞气,也差点没能将它杀掉。若是没有符水和那个深潭之下隐藏的一个克制狼妖的阵法,我也只能交代在那里。我其实很后怕,想要钻进你的怀里,缓解我那种劫后余生的感受。但你却让我好好躺着,不要胡闹。你从来都不会拒绝我,你也拒绝不了我。但你在这个时候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心底的深处只觉得比狼妖挠我那一爪子还疼。你都拒绝了,我还能如何?你身上有伤,若真的钻进你怀里,说不定还会增加你的伤情,我也只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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