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凌搭在扶手上的手指轻轻点了两下:“师叔,你真的很厉害~但我想,这才是你对抗这种邀约的底牌吧?”
陵阳搁下茶盏,往后一仰,舒服地窝在了椅子里:“我从来没有底牌,也从来不需要底牌,也从来不可能存着底牌。”
给玉凌飞过去一个俏皮的眼神:“记住,底牌,无论是否为最终底牌,它都是你的致命伤~”
玉凌摸了摸下巴:“师叔,你真的没想过,若一切归于寂静的虚无,会是什么结果吗?”
陵阳轻微耸了一下肩:“你的胆色拿去喂阿翔了?”
玉凌搁下手,拇指微微搓捻着食指的第二指节:“这种事情跟胆色无关,只跟权色有关。”
陵阳微微用手指扣了扣桌面:“所以,你才应该想想,该怎么帮你师父限制住他的权力。很显然,他是要越权的。甚至想着瓜分你师父和首席大弟子的权力,将这些权力全部收归执剑一脉。但这样,你师父可就被架空了,你和玉泱也成了无主的弟子。”
玉凌抿了抿唇:“这个事情...他应该不会来抢我的权力,如果师父这几天能够把人劝好的话。毕竟,我若是他,单纯从那本册子上来讲,也会有这种想法。
眼睛中闪过一道促狭的光:“而且,你和师父这次就属于走夜路,撞着鬼了。”
那双狐狸眼轻轻一眯:“别以为我没猜到,你和师父在干什么坏~事~当那两滴血溅下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大半了。有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无论历经沧海桑田,都是无法去除的。你们这样做,他那样敏感,难免不会觉得这其中有鬼。你们才应该想想,该怎么把这些事情给圆过去。通过他施展空明幻虚剑,我看得出,他现在可没你们想的那么好蒙骗。没把话儿编圆,我可不会帮你们补一手~我现在倒是彻底想通了。也正因为想通了,在剑术大会之前,我想出去一趟,你帮我跟师父告假。”
陵阳心头一紧:“你要做什么?”
玉凌的嘴角略带了一丝神秘的弧度,眉眼间晕着胜券在握:“我只是按照师叔的思路,找到了一个有趣的可以提升我功力的办法~只是,这个办法,需要三种东西的助力~”
陵阳立刻坐直了身子:“你...你不要乱来!”
玉凌眼眸中的光华瞬间璀璨无双:“我乱来了吗?这应该就是冰蓝色的秘密~”
陵阳一下站起身来:“此事万万不可!你是天墉功法,用那种办法,你承受不了的!万一...万一...你师父也救不了你!”
玉凌笑得鬼精鬼精的:“师叔,你不打自招了~”
陵阳一下跌坐下来,将脸埋进了双掌中。
玉凌稍稍倾了倾身子:“师叔,其实我确实有点好奇在你说了‘千寻云流珠’之后,叔叔会发出宇文家的邀约。以我对他的了解,其实无论是诀微长老这个身份,还是宇文家的亲王之一这个身份,他都不会轻易提出邀约的。尤其不会轻易用诀微长老这个身份,发出宇文家的邀约。因为这无疑明明白白地说明了他的俗家身份。而他又基本以太华山长老的身份示人。”
语气极其笃定:“唯一的可能,这不是一个邀约,而是一个警告。”
略略有些遗憾:“但是,师叔,你还是一意孤行。”
稍稍拖长了语调:“所以,经~脉~逆~转~的感受,如何啊?我~的~师~叔~”
笑得有些诡异:“胆敢猜测神剑剑主之事,师叔,你确实很有胆色啊~”
笑容慢慢平淡下来:“在叔叔离开的那天,我们一同送他走,那时你的气息产生了变化。我与师祖和那位前辈非常近距离地接触过,你的气息绝对骗不过我。我不知道,师祖和那位前辈为何在师父面前的气息很正常,但只要师父不在,气息就会变化。但他们在我面前却没有遮掩此事。叔叔他,与师祖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且也认识那位前辈。我不敢保证叔叔对师祖和那位前辈的事情有多了解,但同宗同族的事情,加之他们手中的有些奇人,想要知道有些事情其实不难。并且,据我估测,师祖在叔叔面前,也不会遮掩不同寻常气息的这件事情。因为就算遮掩,依照叔叔的敏锐,也能察觉。且他们太华山的有些不传之秘,可都拿给叔叔从赤霞老祖那里薅到了,也学到了精髓。叔叔想要知道确切的问题根源,只要跟师祖走一次招就能知道了。这其实根本就没有遮掩的必要。而且,叔叔和师祖都是一家人,哪里有说两家话的道理?”
嘴角微勾:“师叔,你从那个时候开始,一直都在调息,但一直都无法回归正常。陵云师叔的趁假离开,就是为了这件事吧?”
陵阳的手滑了下来,面色阴郁:“是。”
玉凌用右手食指轻轻点了扶手两下:“师叔,你可是遭受了两股劲气一炎一冰的开筋拓脉?”
陵阳缓缓点了点头,面色更是阴郁了一分。
玉凌抿了一下唇,微微皱眉:“师叔,你...可否让我试上一试?”
陵阳抬眼看向玉凌:“你...”
玉凌笃定道:“论起那两把神剑来,我比你了解。我也知道,师祖和那位前辈的经脉是怎么在运转。加之,我是纯灵之体,可以承载这两种力量。叔叔那一招,叫做‘二龙戏珠’。实际上,本是用两份水,一份灌注冰寒之力,一份灌注炎阳之力,以水的包容与流动作为承载力量的基底,再以较强的力道打入对方的身体。这般,就像是在对方的身体里种下了两根蛊虫一样。这两道力量可以随施加者的心意各种变换。修炼到了高阶,则可以去掉那两份水,直接以气伤敌。这种东西,一旦被种下去,如果不是施加者主动收回,就会在被施加者的体内留存三年。看施加力量的强弱。强者,每一旬发作一次。弱者,甚至可以每三月发作一次。我是纯灵之体,虽然五行为水,实际则可承载各种力量。我可以通过将你体内的力量引导到我体内,来完成两股力量的消解。这对我不会有任何影响。并且,我也可以按照我的了解,帮你把经脉复归原位。”
脸色凝重:“师叔,你...可能完全不知道,一旦你的经脉被这两道劲气真的改变,这个就要看你的运气了。若是炎的那一份占了上风,那就会阳炎焚心。若是冰的那一份占了上风,那就会寒冰凝魄。望舒的前两任宿主,就是结魄而亡。我无法推测,叔叔到底是完全因为你拒绝他的邀约而整你,还是因为你猜测师祖的事情而警告你,但你确实无论哪一边都踩到了红线。依照叔叔的能力,绝对可以通过‘二龙戏珠’改变你的经脉。这一点,我可以保证。一旦经脉彻底逆转,神仙也救不了。望舒的第二代宿主也曾挣扎过,但从成为宿主到香消玉殒总共不到九个月的时间。”
陵阳安定地看着玉凌的眼睛:“你且一试。”
玉凌点点头:“好。”
随后两人前去了另一间房间,相对而坐,对掌相贴。
玉凌将自身真气推入陵阳体内,试探找寻到那两道劲气。寻得之后,利用纯灵之体的特性,将这两份劲气引导进他体内。再将两份劲气糅合,瞬间化解这么一份力量。继而又稍显吃力地引导陵阳体内的真气,重新将陵阳的经脉给梳理一遍。
期间,只有两者深重的呼吸声和两者汗水滴落在地的声音。
半个时辰后,两者同时收了功。
玉凌抹了一把脸:“幸好叔叔下的这两道劲气不重,也轻浮,否则这件事实行起来,还很困难。”
陵阳亦是抹了一把脸:“这次,多谢你了~”
玉凌正色道:“师叔,劝你一句,师祖他们的事情,你少猜测为妙。就连我和玉泱被他们带着的时候,道法剑术就没有一样是教我们的~教我们的全是那些纨绔子弟爱玩儿的东西~若说,他们仍旧像叔叔那样,这正常。但他们却与叔叔那样有着明显的差距,还这么做,肯定有他们的理由,以及一些难以去说明的事情。琼华派,繁盛了几百年,却在一夕之间就像是真的登天而去一样,且这昆仑山的人也像是集体失忆一样,根本不记得就在几百年前有这样一个修仙大派,这其中肯定有些曲折。那两把剑的力量十分惊人,饶是我,也只能远远地瞄一眼,根本不敢靠近。哪怕这两把剑根本没有受到他们的操控,但都像是可以凭空伤人一样。这里面肯定也有曲折。我知道,你是想为师父分忧,是想要师父得偿所愿,且这个事情又关系到师祖,你觉得可以,但不代表真的可以。”
一边说着,玉凌的手也搭上了陵阳的寸关尺。
细细体察陵阳体内真气运转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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