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窝进了藤椅深处,双手松松搭在扶手上:“我想,昨晚应该还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以慕容凌现在的情况,应该不会这么早就暴露出这种状态来。陵越来到你身边的时候,也只是个小孩。而慕容凌目前都已经是个半大小子了。陵越那边,可有的磨。你纵使把慕容凌交给陵越,陵越可一时半会儿做不了人的师父。加上百里屠苏的事,纵使这是你认为的一道枷锁,但陵越可未必会套上这一层枷锁。如此一来,你这个做师祖的,想要当个甩手掌柜,可没那么容易。”
紫胤的双肩缓缓一塌。
清和拍拍紫胤的肩头:“别忘了,你们慕容家,没有哪一个不是一匹野性难驯的野马~就陵越的能力和脾性,可未必把慕容凌压得住。最终还得你来。而且,你来,还得看你是以什么身份来。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从来都是活动的。而权力之间的关系却是相对确定的。”
紫胤看了看绶带,将绶带从盒子里取了出来。
却在这时发现,竟然在绶带的下方,还放着一根龙头白玉簪。
有一丝丝奇怪地看向清和。
清和解释道:“绶带须与王冠配套使用。但这代表了你大燕一国的政治经济军事一体权力。绶带和龙头白玉簪本也为一体使用,但也可分开使用。只是可以单独使用绶带,却不能单独使用龙头白玉簪。这代表了你大燕人在整个鲜卑的辈分和地位。”
紫胤把绶带放入了盒中。
瞧见紫胤的动作,清和道:“我知道,你觉得这也许没有必要。但面对慕容凌的时候,我想,你会有用到的时候。”
紫胤合上了盖子,将盒子放在了桌上:“我知晓你的意思,只是我想,这是你退了一步的意思吧?”
清和略略一怔,又笑了起来:“我当然期望你兵不血刃就拿下这个小崽子,但这个小崽子的情况十分复杂,这不是给你来个保险吗?”
紫胤浅浅叹了口气:“就这几日的接触,便能非常明显地感觉到,这小子很有自己的想法,也很有胆识和魄力,确实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儿。他...或许对我,对越儿来说,都是一种磨砺。”
清和轻轻按按紫胤的肩:“是与不是,经历过后,自有分说。”
看了一眼天,又看向紫胤:“你带着他窝在临天阁也没什么意义,反而可能加剧一些事情。现在,草原风光正好,带着他出去玩玩~没有那些一砖一瓦的规制对人的压迫,你会了解到更多的他。你也别把他当个小孩去看待。这个小孩可是个在三年前就能替他哥写朱批的小王爷了~他有谋略,也有决断。若以一种相对平视的情况去看待,会更好些。”
紫胤控制不住地挑了一下眉:“三年前,就能下朱批?”
清和笑笑:“是啊~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少年郎,当真文武双全。只可惜这个命格和遭遇了~”
紫胤心间略略有些波涛起伏。
清和没再说什么。
只是又拿出一罐酒来。
瞧见是酒,紫胤皱了皱眉,抓过盒子就走。
看着那一闪而逝的剑光,清和摇了摇头。
***
回了临天阁,紫胤便安排前往草原游猎一事。
众剑灵迅速准备。
坐在揽月亭中的慕容凌瞧见那些剑灵忙进忙出的,也只是眼睫颤了一颤。
紫胤把清和的发带卸下,重新选了一条精致的发带将头发束好。
寻着慕容凌的气息而去。
只见慕容凌还是挽了发髻,也大致明了了清和的说法。
来到慕容凌身边,道:“草原风光正好,可有兴趣去游猎?”
慕容凌投向远处的目光并未收回:“有无兴趣,前辈都已经决定好了,何必问我?”
紫胤垂了眼:“你若拒绝,我们也可不去。”
慕容凌的眼睫轻微颤了一下,却没再说话。
待剑灵们收拾好了,就在众人面前,紫胤施展幻术,立时就变作了不过刚刚及冠的年轻男子。
那般美貌,是到了令人呼吸一滞的地步。
慕容凌看着,歪了歪头:“我现在是不是该叫你叔叔?”
紫胤揽过慕容凌的肩,御剑而起:“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随意。”
慕容凌愣了一愣,目光放在了瞬息千里的风光之上。
来到草原,落地之后,这么一汪的绿,令慕容凌显然的心情好了一些。
忽而,很想挼狐狸。
转头就对紫胤道:“叔叔,我们去猎只狐狸来玩~”
紫胤当然无有不允。
半月时光之下,紫胤也渐渐对清和说的那些事有了体会。
对慕容凌的了解也渐渐加深。
也在想着办法应对慕容凌的轻生和癫狂。
但老天也不会让紫胤清闲太久,再是半个月过后,紫胤收到了陵阳的传信。
看到传信的内容,紫胤简直不敢相信。
甚至差点十分没有休养的想要骂人——你们这群家伙儿是吃干饭的?连个武功都几乎废掉的人都看不住?
陵阳传来的信上,那是心急火燎——长老,陵端不知是什么情况,竟能够炼化锁妖笼的妖气为己所用,应该已经异化。按照时间推算,应该是在昨晚破笼而出。杀害数十名天墉弟子,一路逃出天墉城。去向,若是不出所料,应该是焚寂所在。
众剑灵看紫胤脸色不好,面面相觑。
慕容凌隐约看出了一点端倪,上前一步道:“前辈,若是天墉城有事,便暂且与古钧叔叔前去处理吧~我在这里等你便是。”
紫胤看了慕容凌一眼,立刻更衣整装,御剑而走。
古钧紧随其后。
墨幽来到慕容凌身侧:“这么善解人意?”
慕容凌笑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
墨幽也笑笑,一把揽过慕容凌的肩:“那咱们接着去玩儿~”
慕容凌也揽过墨幽的肩:“好~”
***
紫胤探知着焚寂的气息,一路而行。
但心头却煞是奇怪。
为何这方向是往乌蒙灵谷去的?
难道...
对于事情的来龙去脉,紫胤已有推测。
心间难言是个什么滋味。
接近玉门关地界之时,紫胤忽而感到,焚寂有失控之兆,立刻全速御剑。
几乎是眨眼间,就来到乌蒙灵谷远处。
只见乌蒙灵谷火光冲天。
还隐约见到焚寂的黑雾蒸腾。
心间一紧。
右手抬掌一挥。
冰晶飘扬而下。
但却并未对火势有所影响。
紫胤立刻反应过来,这不是一般的火。
再探上一探。
眼睛猛然睁大。
——竟是用妖力催动‘逐日之精’来烧起的火。
难怪...
只是...
这乌蒙灵谷所在之地脉,为昆仑天山冰川所汇,怎么会...
之前,魔剑一事与神魔之井一事,不是已经告一段落,为何又出现了‘逐日之精’?
这‘逐日之精’不是...魔界之物,可为何总是与妖气纠缠不休?
之前,铁柱观...
现在的乌蒙灵谷...
难道是有幕后黑手在针对他?
莫非...
若要灭去这火,则必然要动用望舒之力...
这...
正当紫胤还在举棋不定之时,清和御剑至紫胤身边:“无需犹豫,我来助你~”
紫胤一怔,继而转过头去,看向清和。
清和笑笑:“难道我这做的是上赶着的买卖?”
紫胤敛了敛眉:“...此事...”
清和看了一眼远处的火势,又认真地回视紫胤:“此事稍后分说。你家的鹰犬可不止给你传了消息,否则我哪里会知道这事儿?咱们先把这事儿给了了再说。”
紫胤心下一忖,冲清和点了点头。
而后,紫胤当然动用望舒之力,却借的是清和的湘君施法,唤起乌蒙灵谷地脉之下的冰川之力。
很快,火势渐灭。
整个乌蒙灵谷银装素裹。
焚寂的黑雾也袅袅散去。
瞧见火灭了,紫胤收了势,心间也跟着松了一松。
转头去看身侧的清和,却只见清和侧颜莫测,忍不住地一问:“你在担忧什么?”
清和缓和了面色,甚至还带了一点笑:“能够担忧什么?无非只是好奇,你们天墉城到底是怎么教导出了一堆痴情种的。我是不是应该把逸清派来你们天墉城常驻,也能给山人的日子宽裕宽裕~”
紫胤差点就翻了个白眼,他果然不应该指望这家伙儿的狗嘴里能够吐出象牙来。
清和瞧紫胤脸色,虚虚握拳掩唇:“难道我说的不对?”
言罢,还略带挑衅地扬了扬眉。
紫胤别过眼去,隐隐攥了攥拳。
清和靠近一些,压低了声音:“你就一点点都不好奇,你的‘北冥玄石’就在剑阁地底,却为何总是灭不了火呢?你就一点点都不好奇,你们天墉城的姑获鸟是怎么一飞冲天,专找同类而杀?你就一点点都不好奇,这‘逐日之精’为何总是会找上这么一个特别的人呢?”
紫胤一眼横过来:“抱歉,还真是一点点都不好奇~”
清和撇了撇嘴:“没意思~”
紫胤懒得与之纠缠,打算御剑离开,却在这时察觉到了涵素等人的气息,心间一凛。
清和慢悠悠地理了理袖袍:“你家鹰犬倒是好算计啊~”
紫胤皱了皱眉。
清和一把揽过紫胤的肩头,喧宾夺主地控了古钧,往乌蒙灵谷一瞬而逝:“我猜,陵端不一定是自行逃出,也有可能是绿灯大开。这其中利害,想必你也明白。此番,一切都该有个了结了。屠苏的事,纵使你对涵素等人语焉不详,但这接连而来的风波,无论是谁都有负面倾向的猜测。明眼人虽有,但也正因为明眼,才不会身陷囹圄。唯有置身事外,才能平淡地观潮起潮落,却又不沾半点荤腥。如此一番,交代则甚为重要。按照涵素他们的速度,咱们能够争取至少一盏茶的时间,看看情况。总之,这些事情,你得想好说辞。”
紫胤看着清和的侧脸,脱口而出:“此事不如你来~我可不会推杯换盏~”
清和眉毛高高一挑,轻微白了紫胤一眼:“你倒是会躲懒~”
紫胤笑了笑:“谁让这太华观的诀微长老是那人中龙凤的外交高手?”
清和撇了撇嘴:“听听这没良心的话~”
紫胤的嘴角倒是难得的没有放平。
两人迅速去了战场中央。
简直一片狼藉。
陵越与百里屠苏满身血污,拄剑跪地。
霄河蓝光微弱,隐约的嗡鸣像是哀凄的悲歌。
焚寂并无黑雾缭绕,更多的是平和的红光。
风晴雪瑟缩地站在陵越和百里屠苏身后不远处,捂着嘴,一脸煞白。
远处,额间蔓延着火红色妖纹的陵端正盘膝而坐。
周身缭绕着火红色的雾气。
还伴着丝丝缕缕暗紫色的雾气。
十分诡异。
就在紫胤和清和约莫还有个一丈距离就要靠近之时,风晴雪的嘴角忽而邪肆地勾起,目光混沌但眼珠却极亮。
从怀中摸出了两片极为轻薄的金轮镖来,抬手就要取陵越和百里屠苏的性命。
幸得清和眼疾手快。
一道劲气打偏了金轮镖。
否则,陵越和百里屠苏必然命丧当场。
金轮镖深深扎在地上。
立刻诡异的紫雾熊熊蒸腾。
活生生地把早就踩实的黄土地给烧出两个深深的黑洞来。
其毒性之强,或许该说世所罕见。
发觉行动受阻,风晴雪的眼中燃烧起恨意来。
抬起眼。
眼中的滔天怒意似乎一下就化作了实体。
但却又忽而一下委顿在地,哭哭啼啼。
这么一番变化,陵越和百里屠苏当然察觉,只是消耗过大,实在分不出心来。
与此同时,也在心底暗暗地感谢紫胤和清和来的及时,否则是真要在这里与韩休宁于忘川团聚了。
紫胤与清和按剑落地。
紫胤一直凌空而行,倒是没有任何声响。
清和却一脚踩在积雪之上,气郁地瞪了紫胤一眼。
紫胤佯装不知,一手置于腹前,一手背在身后:“怎么回事?”
陵越暗暗咽下口中翻腾着的血腥,艰涩地回道:“启禀师尊,我与屠苏自青玉坛办完事后,屠苏思念家乡,便前来探望。但乌蒙灵谷经历屠村一事,乱象横生。屠苏想为族人做点什么,我们就留下来安葬那些人。只是...”
难忍喉咙的痒意,还是咳了几声。
缓下那口气,再道:“安葬之事即将进行到冰炎洞的清理之时,风晴雪前来,告诉我们,欧阳少恭已经做出了恢复尹千觞,就是幽都大巫祝——风广陌,风晴雪哥哥记忆的丹药来。当即就通知了风晴雪。风晴雪前往青玉坛后,欧阳少恭与之商讨此事。风晴雪在纠结过后,选择了让尹千觞恢复记忆。之后,他们兄妹团聚,但风广陌却...不再是之前的风广陌。风晴雪兴致不高,便欲回到琴川。就在这个时候,欧阳少恭递上能够令谷主大人恢复的丹药来。风晴雪一直记挂着乌蒙灵谷一事,便带着丹药前来。与我们见面之后,提及此事,并且告知韩大人的魂魄并未进入忘川。有少恭的丹药在,一定能够恢复。风晴雪还提及幽都主事人——彭婆婆也说过,韩大人只是重伤,加之启用了冰封之术,才受困。现在只要解了法术,服下峻补气血的丹药,再悉心照顾,至少也能与屠苏团聚一些时日。韩大人和屠苏之间有些误会,她希望屠苏能够不留遗憾。我与屠苏也去探过,风晴雪所言不假。但屠苏...已经放下了之前的恩恩怨怨。我们也将这个决定告诉风晴雪。风晴雪十分不理解屠苏的决定,与之大吵一架。隔夜,风晴雪竟带着韩大人自冰炎洞而出。我和屠苏都没想到,她竟这样擅作主张,也并未防备此事。我们心有余悸。但也眼睁睁看着韩大人会说会笑,除了脸色苍白,行动迟缓一些,与常人并无不同。我们...心间存疑,但...再后来,我与屠苏商议,想要支开风晴雪,去临近的镇子找个医者来看看。纵使一切真如风晴雪所说的那样,这一个功力几乎耗尽的苟延残喘重伤之人,又冰封数年,实则...怎么会忽然...但这件事,我们却并未得到机会实行。风晴雪一直紧紧跟着韩大人,到了同出同吃同睡的地步。想要支开,一直未得其法。由此,我们越发觉得古怪。尤其是看到韩大人的目光逐渐呆滞,喜欢望向太阳的方向。夜晚月光普照之时活动,白天呆在屋中,却始终冷冷淡淡。风晴雪会在韩大人望向日光的时候关上窗。这一切的行为太过古怪。我们也得不到相对来说近身的机会。风晴雪总要焚香,那种香味道奇特,只要一闻,便会血脉涌动,继而引发情动。我们都不敢轻举妄动。直到一日,风晴雪在白日没有看住,韩大人自行走到冰炎洞门口,迎接午时正的日光。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变作荧光数点...这...是毫无疑问的焦冥之术。若是...至少还可保存韩大人的全尸...但...屠苏难以接受而晕厥。我须照顾屠苏,暂且没有理会此事。到了晚上,我也亲眼看到荧光数点在冰炎洞门口聚集,变作韩大人。心头不知道该是什么感受。屠苏醒来,虽心痛难忍,但依旧决定用三昧真火将焦冥毁去。我也赞同屠苏的做法,便一人拖住风晴雪,一人以三昧真火焚之。却不知风晴雪习得了什么身法,竟一时之间颇为难缠。纠缠间,风晴雪还大声唾骂屠苏,不忠不义,不明孝悌。屠苏本就...焦冥毁去之时,也是屠苏浑噩之时。屠苏举起焚寂,竟要朝我砍来。风晴雪竟趁机推我一掌,把我往焚寂的刀下送。幸得屠苏最终保持理智,否则我也...该去忘川和韩大人团聚了。就在这时,紫榕林火焰蒸腾。我与屠苏马不停蹄地赶去,只见陵端挟持了不少天墉弟子,逼迫屠苏承认是其残忍杀害了肇临,否则这些天墉弟子就会死在他的剑下。陵端挟持的天墉城弟子全都未及冠。此事早已盖棺定论,但...屠苏本就清白,为何要屈打成招?见屠苏不肯,陵端竟一刀割开人质的脖子,却并不要人性命,反倒将人往烈焰中扔。这实在太过分了。我与屠苏,一人救人,一人与陵端纠缠。现在,那些弟子全被我封在冰炎洞中,他们并无大碍。陵端也不知道到底练了什么妖法,实在惭愧,纵使我和屠苏联手也不敌。且背后还有...放冷...”
再次忍不住地呛咳。
嘴角再被殷红侵染。
紫胤瞧着师兄弟俩这模样,再一看那金轮镖所在之地,眉头紧紧皱起。
正欲出手为师兄弟俩疗伤,却被清和传音入密:“且慢。想要陵越坐稳这掌教的位置,你现在绝不能出手给他们疗伤。你是仙人,只能救苍~生~不能徇私情。”
紫胤已经凝力的手,一下松了劲。
就在这时,涵素等人按剑落地。
瞧着这等情形,环视四下,只觉得头晕目眩,却还强自保存一分理智:“怎么回事?”
但却没有得到答案,只有陵越和百里屠苏深重的呼吸声,以及嘴边不断滴落的血。
瞧见清和也在,一同跟来的妙法长老脸色更是难看,手中的拂尘几欲捏碎,就好像那拂尘就是面前那个浪荡子一样。
也是一同被临时拉走的执法长老,双手交叠腹前,右手拇指搓捻着食指,嘴角耷拉着。
之前,他还正在享受着兔儿的豪华手感,却被陵川传信,商议要事。
真是见鬼。
没有办法,只能是满身怨气地起了床,去看看所谓要事是什么。
临走前,还狠狠薅了一把兔儿。
兔儿哭唧唧的样子,可真是这美妙早晨唯一的安慰了。
去了天烨阁,听说陵端不仅伤人,跑了,还挟持了人质。
也足够醒神的。
有了逃犯,肯定是要抓的。
但就因为这厮,耽误他挼兔子,真是烦人~
一脸怨气的执法长老回味着兔儿的豪华手感,心头想着,干脆和兔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泛舟湖上可好?
也省得他的好事总被打断。
询问过后,却未尝有人回答,心间的焦急,促使涵素再问了一遍:“到底怎么回事?”
清和像是才回过神来一般,十分歉意地朝涵素道:“见过掌教。实在抱歉,前些日子有些私事,不得不麻烦紫胤。今日霄河与焚寂双双哀鸣,紫胤察觉不妥,放下事务立刻赶来,却见人放火烧山,立刻施下‘雨润冰心’,这才免去一场灾祸。我们方才也正问陵越,到底发生了什么。”
略略一顿,瞟了一眼涵素糟糕的脸色,继续略带哀痛道:“但陵越和百里屠苏皆是重伤,只来得及告知我们,陵端已经异化,取‘逐日之精’这等魔物,以妖力催动而烧山。不仅如此,还挟持未及冠的天墉弟子,迫使百里屠苏承认其残忍杀害肇临。见百里屠苏不肯认罪,便要杀人焚尸。也由此,才引来了一场恶战。目前,陵越和百里屠苏将所有天墉弟子安顿在冰炎洞,他们受了些惊吓,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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