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终于养好,惫懒几日,慕容凌也觉无聊。
寻青冥要了小弓,准备玩玩射术。
刚瞄准了一片树上的嫩芽,却被那腾云驾雾而过的黑龙吸引了眼球。
浅浅淡淡地抿抿唇。
一丝了然晕染在了嘴角。
开弓。
利箭轻擦嫩叶而过。
箭矢落下。
嫩叶也缓缓分做两半,恰似君子兰。
***
远远的,站在甲板上,双手撑着栏杆的风广陌,已经能够看到因为这么一场风波而衰败的青龙镇。
青龙镇本是海边的一个小镇。
镇上的村民善织渔网。
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出海打鱼的平静日子。
镇上还有一家善于造船的人家——姚家。
他脚下的船,便是这家所造。
皮实。
经用。
价廉。
喜逗留人间的那些年,他也曾来过青龙镇,遥望海的深邃,日落的瑰丽,风暴的壮阔。
也曾体会村民对外乡人的热情与朴实。
他...
这一生...到底...
风广陌默然许久,这才抬眼再次看向海岸。
岸边...
有一队天墉城弟子,就站在港口的位置。
领头的那个,戴着显眼的发冠。
那人...
就是陵越...吧?
那人身后,还有那么多人...
这...
百里屠苏的以身为祭,他要怎么向那个望眼欲穿的人开口...
若他当初...
或许便没有...
风广陌低下了头。
随着海浪,船终究来到了港口。
然而,风广陌自认罪不容诛,哪里开得了口?
只得在船停稳之后,双手捧着断裂的焚寂,步履沉重地一步一步走下甲板。
根本不敢看陵越的眼睛。
陵越早就如同一个没了魂的玉人,也如同一个精密运转的偃甲。
并不会像风广陌想象中的惊若雷霆,暴跳如雷。
反而只是垂在体侧的双手缓缓变作一手置于腹前,一手背在身后。
心早就碎成齑粉,也没有再破碎的可能。
反而是尽管有着心理准备的芙蕖,反复张望焚寂和风广陌的身后,都没看见百里屠苏时,热泪夺眶而出,人也摇摇欲坠。
站在一侧的陵川,皱着眉看了一眼陵越,一把揽过芙蕖的肩,给她最坚实的依靠。
***
回到幽都,风广陌交还焚寂,自囚于娲皇殿,再不踏进尘世一步。
***
弟子房内。
两人对弈。
难得的,一直观战的人,却在这次没了观战的兴致。
仅仅只是站在窗边,背手而立。
遥望着窗外。
棋局一直以来的平手,却在这次,扣除先行优势,黑子压了白子半子。
执黑子的陵峻一声“承让”打破这一室寂静。
恍若后脑长了眼,陵逸半垂着眼,淡声道:“愿他也能胜天半子~”
陵峻看向陵逸的背影:“同愿。”
陵峰亦道:“同愿。”
陵逸缓缓转过身来:“收拾残局吧~”
陵峰陵峻同时微微拱手。
***
原本陵越等人还要在青龙镇滞留一段时间,组织灾后重建,但却有八百里加急,直抵青龙镇。
来者骑着骏马,铠甲都似乎上了战场就没有褪下过,边缘还残留着血迹。
灾后的青龙镇本就人心惶惶乱糟糟一片,又忽而杀来一个军爷,更是引起骚乱。
因海啸,整个镇子都被摧毁得差不多了。
幸存下来的屋子也做了伤员的安置所。
陵越等人都只能临时搭建个草棚,当做调度大帐。
这军爷身上怀揣着圣旨,军情又急,哪里在乎的了不能骑马过街惊扰百姓的规矩?
见那唯一的草屋,一个纵马而去。
马都还没歇脚,就跳下地去。
根本没那闲情逸致的繁文缛节,撩了草席就进。
正坐在主帅之位,安排调度草药运送的陵越,乃至正在听着陵越安排的众位,见这不速之客,尽管皱着的眉多数是因现在这糟糕的情况的,但也有不少是对这位不速之客的。
不速之客当作什么都没看见,问道:“青龙镇县令何在?”
恰好的,青龙镇的县令会点医术,这会儿正在组织着看诊。
靠近门边的陵川瞧来者模样,心下略有些谱,站起身来,朝这不速之客一作揖:“回这位军爷的话,彭县令正在西北侧组织医士看诊。请问军爷是否需要在下去请彭县令过来?”
军爷一沉吟,道:“速去。”
又看向应当是管事的陵越道:“管事的留下,其余人出去。”
这话说得硬邦邦的,根本不讨喜。
陵川虽说心头有一些嫌恶,但想到战火之事,心头也有了些猜测。
转过身来,借着给陵越行礼的姿势,朝陵越递去一个眼神。
而后又扫视天墉城众位,以目光安抚之。
随后,速速离去。
陵越朝所有人挥了挥手。
很快,众人散去,只留下几个未来的天墉城高层。
想着县令前来,还需要一些时间,军爷索性问道:“你们这儿谁是管事的?”
陵越缓缓站起身来,语调沉静:“不知军爷有何指教?”
军爷将陵越上下打量一通,又问道:“陵越真人?”
陵越眼睫微颤,目光些许离散:“不敢。余仅天墉城弟子罢了。”
军爷拧了眉毛,双手叉腰:“别咬文嚼字了~我是个粗人,搞不来这些~”
清清嗓子,双手垂于体侧,严肃了面色:“我来这儿,不为别的,只为传陛下懿旨——请陵越真人回城,即刻举行掌门大典,坐镇昆仑山,为天下太平,为世间苍生,为黎民百姓。”
说罢,不羁的军爷竟站直了身子,朝陵越行了军礼。
军队的军礼,不啻于现目前以剑为尊的天墉城剑礼。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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