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令闻又换上了之前赵光宜给自己的衣服,是一袭淡雅的素色衣裙,布料柔软且质感上乘。
她站在铜镜前,仔细地整理着衣襟与发髻,又细致地上了些淡妆,希望能够以最好的状态去见裴溥原的母亲——徐正卿。
平心而论,赵光宜对昭令闻来说,也算是不错的了。最起码维护赵府体面的时候,是把昭令闻当做一个人来看待的,虽然会对赵光裕的某些行为视而不见,但赵光裕做得太过分的时候,也会阻止他,以免产生更加严重的后果。
也会给昭令闻比较体面的衣服,让她得以可以穿去见裴溥原的母亲,不会显得太过失礼。
马车早已经在外面等候了,裴溥原斜靠在马车壁上,向府邸大门的方向望去,心中满是期待与喜悦。
等看见昭令闻的那一刻,眼睛都亮了,说道:“昭昭,你今天好漂亮,像仙女一样。”
“就像是壁画上的那种,拿着琵琶,衣袖飘飘,从天而降的仙子。”
说完,裴溥原又挠挠头,略有些懊悔地说道:“早知道我多读点诗书了,不然现在应该随口就能说出几篇诗句来。”
“什么回眸一笑百媚生之类的…”
昭令闻瞧着裴溥原有些笨拙的模样,不由地笑了,缓解了一点心中的紧张与焦虑。
裴溥原见昭令闻笑了,自己也跟着笑。轻轻伸出手,邀请昭令闻上车。
上了车后,裴溥原轻轻转过身,从身后缓缓掏出了一个沉甸甸的小盒子。有一定的重量,所以他自己托举着,示意着昭令闻打开。
昭令闻好奇地瞥了裴溥原一眼,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按照裴溥原说的,打开了那个盒子。
就在那一刻,一抹耀眼的金光猛地闪了她的眼睛,照亮了整个车厢。
昭令闻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待她适应了那刺目的光芒后,眼前呈现出的景象让她震惊不已——盒子里满满当当地摆放着一整盒的金条,每一根都闪烁着诱人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它们不凡的价值。
昭令闻的心跳不禁加速,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昭昭,之前送你的礼物不是很合心意,所以我今天再重新送一点。”
裴溥原自那天昭令闻和自己说完当掉钗头凤后,就思考了良久,觉得自己还是不够关心昭令闻。
知道昭令闻想要开店铺,送了一个店铺,却忽略了就算有了店铺后也会需要很多钱去经营。自己以往总是凭借着一腔热血,送些看似珍贵却华而不实的东西给昭令闻,却没有去为她解决一些实实在在的问题。
昭令闻望着裴溥原那满含歉意的眼神,一时间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几分意外,几分感动,还有些许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裴溥原误打误撞间,也算解了昭令闻的燃眉之急。之前用钗头凤所换的银钱已经基本用完,但是那些做出来的香料只能算是实验品,是不能够售卖的。
如果昭令闻想要继续做能够售卖的香料的话,还是需要一定金钱基础的。但是昭令闻还没有想好如何应对,恐怕只能等到嫁给裴溥原再说了。
但正好裴溥原送来了。
思考了片刻,反正自己之前当金钗的事情已经被裴溥原发现了,他也知道自己目前是缺钱的,既然他已经准备好这么多金子的话。
那么,不收白不收。
昭令闻接下了那盒金子。
转眼间,马车缓缓停在了裴府前,那高耸的门楣在阳光下更显庄严与辉煌,裴溥原轻轻掀开车帘,温柔地伸出手,搀扶着昭令闻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
望着眼前这座巍峨的府邸,昭令闻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路途中,尽管有裴溥原的陪伴,让她心中的紧张感有所缓解,但此刻站在裴府的大门前,那份被暂时遗忘的忐忑与不安再次悄然爬上心头。
裴溥原握紧住昭令闻的手说道:“走吧,我们一起进去。”
步入那宽敞明亮的正厅,一位身着华服、气质非凡的女人已然端坐在厅堂的正中位置,不用介绍,就知道是裴溥原的母亲徐正卿。
徐正卿一袭织金锦袍气势十足,翡翠头饰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而耀眼的光芒,更添了几分雍容华贵之气。
她的面容温婉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久居将军府,似乎沾染了几分霸气。
在徐正卿的身旁,立着两名身着素色衣裙的奴婢,她们一丝不苟地侍立左右,确保一切井然有序。
昭令闻一眼便注意到了这有些严肃场景,她意识到,在这样的场合下,自己与裴溥原之间的亲昵举动或许并不合适,以免给裴溥原的母亲留下轻浮的印象。
于是,她轻轻地松开了紧握着裴溥原的手,转而以一种更为恭敬的姿态,跟随着裴溥原缓缓前行,准备向徐正卿行礼问安。
昭令闻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柔声说道:“裴夫人好。”
徐正卿闻言,脸上顿时洋溢起一种温暖而热情的微笑。她轻轻地向昭令闻招了招手,声音中带着几分慈祥与期待,说道:“好姑娘,来来来,到我这里来,让我仔细地瞧一瞧。”
裴溥原站在一旁,目光温柔地落在昭令闻身上,轻轻地对她点了点头,仿佛是在无声地鼓励:“去吧,她真的很想见你。”
昭令闻感受到裴溥原的鼓励,走上前去。
徐正卿见状,伸出那双温暖有力的手,轻轻地拉住了昭令闻的手。她的手在昭令闻的手背上轻轻抚摸,感受着那份细腻与温润,眼中流露出几分慈爱与欣赏。
接着,徐正卿又仔细端详起昭令闻的脸庞,她的五官很精致,就如同画卷中走出的仕女,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既不过分硬朗,也不失柔美。
徐正卿却也不免有些心疼地发现,昭令闻的身形略显单薄,似乎比寻常女子更为纤细。她的脸庞虽然美丽动人,但那略显凹陷的脸颊,瘦削的身板,却透露出一种病态的瘦。
这种瘦,并非是那种刻意节食的瘦,而是一种似乎因为操劳或是生活不易而形成的瘦。
徐正卿略又有些心疼地摸了摸昭令闻的脸,那触感如同触碰到一片细腻的绸缎,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孩子,你可得好好照顾自己,这般瘦弱,真是让人心疼。”
然后又转而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温暖与慈爱,徐正卿由衷地感叹道:“真是个漂亮的好姑娘。”
尽管已经听到了徐正卿那番夸赞的话语,昭令闻的心中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惴惴不安。她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加自然。
昭令闻从袖中取出自己亲手调制的桃花香,为了送这份礼物,昭令闻特意购买了一个设计精巧、雕花细腻的盒子来盛装。
她轻轻递到徐正卿面前说道:“送给您,这是我亲手调制的桃花香,希望您能喜欢。”
徐正卿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与惊喜,她没想到昭令闻会如此贴心,竟还准备了礼物。
她笑着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你这孩子,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真是客气了。”
话语间,她已伸手接过那个精致的盒子,轻轻打开,一股淡雅的桃花香瞬间弥漫开来,令人心旷神怡。
徐正卿由衷地赞叹道:“真是心灵手巧,这桃花香调制得恰到好处。谢谢你,令闻,我很喜欢。”
说完,她的目光又转向裴溥原,眼神中既有几分欣慰,又略带着点嫌弃的意味:“子旷,你小子可真是好运气!”
裴溥原则突然有些害羞,脸颊上不自觉地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晕,拔高了些声音说道:“娘!”
“好啦好啦,不说了,都该饿了吧。令闻就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顿饭吧。”徐正卿说道,“怕你觉得和我一起吃饭会有点不好意思,我特地叫了李琚和苏诗泱来,正好你们也都是好朋友,互相聊起来也更有话题些。”
裴溥原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心里莫名地泛起了一丝不悦。
回想起前几天,昭令闻笑容灿烂地告诉他,她交了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叫做苏诗泱。
那一刻,裴溥原的心莫名地收紧了一下,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涌上心头。仿佛有了苏诗泱的存在,自己和昭令闻的关系会受到影响。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昭昭,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了吗?”
言语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
昭令闻听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略带调侃地说:“你怎么还吃起醋来了。”
那一刻,裴溥原虽然被昭令闻的小小责备逗笑了,但心中那份微妙的不安却并未完全消散。
回府后,裴溥原的心情依旧有些难以平复,他在房间里独自坐了一会儿,试图理清自己纷乱的思绪。随后,他漫步至客厅,见父亲正与母亲正在品茶闲聊,便自然而然地加入其中,试图用谈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谈话间,裴溥原有意无意地提起了昭令闻与苏诗泱之间的友情。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
刚说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内心的嫉妒与难过,并非完全出于对昭令闻友情的担忧,更多的是源于自己内心深处的占有欲与不安。
而昭令闻在听见徐正卿提及“李琚”这个名字的瞬间,刚刚稍稍放下的心,瞬间又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高高地悬了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感油然而生。
怎么又是李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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