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世界不该由神明来拯救。
“我有个惊喜送给你。”方舟笑了起来,她(他)扯出了她(他)身后的那个男子。
汨常迷茫地看向她(他),“他是和你相同的存在,换而言之,就是你的家人。”
方舟这般断言道。
“是这样吗?”汨常只是看着汨业平静地说,“我是姐姐吗?”
“为什么一定要是姐姐。”
“因为哥哥这个名称不能给别人。”
“是这样啊。”方舟装作听明白地说。
“你好,姐姐。”汨业笑了笑,汨常却莫名感到了一丝狭隘,就像他在跟自己开着玩笑。
“他勉强算得上是这个土地上的神明。”方舟耸了耸肩,“当然,你也是,不过他有着信仰。”
“被人信仰着啊。”她轻声感叹道,“那很好嘛。”
“他平时都住在天空上。”方舟看着汨业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替他说道,她(他)感到有些疑惑。
“你这里离天很近啊。”
两个之间逐渐冷场,方舟也不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了。
过了很久,汨常问道,“天上怎么住啊。”
汨业笑了笑,“我也不知道。”
“为什么呢?”汩常问道。
“因为你不知道天上是怎样的光景。”他仿佛开玩笑地回答道。
“会有星空吗?”
汨业笑了起来。
“想来是会有的,如果你希望的话。”
汩常跟着笑了起来,她的指上勾上了一抹蒲公英。
急促的街上,两个人奔跑着,异时间名为不吠的狂犬的芥川龙之介与白色死神再一次的合作。他们的任务是调查苏木死亡的原因。
在那深红的走廊深处,他们看到了那个早己死亡的姽红,她在逐渐消失着,她看着自己的手产生了一股巨大的悲恸。
“不用过来了。”她说。
两人警惕地停在了距她一米之远。
“我就要消失了。”她说。
“什么意思?”芥川警惕道。
“我早该知道的,真正的万全之策是不存在的,我们永远回不去的。”
姽红没有在意他的问题。
“原来,交易实现的方式,就是消失啊。”
她看着自己的手笑着。
“您有什么想说的吗?”中岛敦轻声问道。
姽红回过头来,她看着他,“让我来作一个谶言吧,”
她仿佛觉得有趣似的古怪一笑,“莫上决定消散后把预言能力交给了我。”
“世界终会被拯救,异乡之人何处是异乡。”她说着,笑着,她割开了手腕,卷卷曲曲的血迹漫延了。
“这个世界对我报之以绝望。”她笑了起来,“我从未有一刻如此感到过愉悦,”她仿佛兴起般地举起手,她用力撕扯手腕上的伤口,血淋淋漓漓的。
中岛敦如同再次即视了那个秘境中形形色色的人。
“小老虎,拜托你一件事,”她惨淡地笑着,“在那邻近高天之处,在那高天之上有着我们最为不幸的两个同伴,如果可以的话,不要让他们再想起良久过去的记忆。”
“为什么是两个同伴?”
她笑了起来,“小老虎,你看我是真是假。”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甩过去一把钥匙,“剩下所有的都在这里,”她仿佛悲哀道,“虽然不该,但请救出我曾经收养的那群孩子,我从未想过,命运为了回归会将他们送到实验室,甚至在另一个世界也活不下来。”
“命运不容我们,”她轻声道,“小老虎还有黑外套啊,请静待红日之时。”
她仿佛累了似的,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看着自己的消失与血的流逝。
到了最后,他们看见她消失那刻,落下了一滴泪。
我叫苏木,是世界真相的钥匙。
苏木遗落的日记这样说道。
在姽木仙子走后,我和我的兄长住到了她的遗居,后来哥哥找到了季繁她们,待在实验室里,苍白地看着外面,那时是我们被捉进实验室的第一天。
实验室里很疼,也很压抑,哥哥姐姐们一个在消失,他们给我们戴着沉重的异能抑制器,注射着很多会让人疼得撕心裂肺的的药剂。
我们之中实行起了一种不言的规则,当一个人将要死去便会将自己的异能传给下一个人,或许是因为被仙人救过,我成为了那个最后活下来的人。
获得仙人完整的异能后,我或许是堪破了世界的部分事实,世界在她们走后一遍遍的循环。我看见如果没有她,我会在与野犬争食后被分尸撕碎,哥哥则会失踪。我看着她们存在的痕迹一遍遍一遍遍消失不见,到后来甚至怀疑起我的真实。
这时候哥哥不知道遇到了谁,他想起了仙人,他告诉我,仙人的异能方天划地可以留下千里内想留下的一切人的灵魂。这是不该他知道的事情。
那仙人呢?我问道。
仙人的灵魂卖给了天地,他这般说道。
我不知道他都知道了什么,一如他不明白我做了什么,但是,不要紧,我会做那个钥匙的。
哥哥死了,在每一世他死的这个时间段。
这是哥哥再次死去的第四世,我成为了那个钥匙。
仙人并不知道这件事,但是没关系,仙人什么都会同意的。这时候我才发现,和仙人在一起的那个阶段是我几世中最幸福的时候。
我可能撑不下去了,我见到仙人了,仙人最后还是同意了我的请求。
我早该知道,天命不可违,真好啊,这次我不必再醒来了,仙人让我全心相信她,我似乎知道她要做什么。
我无法说出不要去做。
“敦君就没想过为什么几世的日记都在上面,字迹又如此之新吗?”
太宰治摇晃着本子。
“想过,”中岛敦低着头,他的眸低垂着。
“得出了什么结论呢?”
“她在求救,”
太宰治轻笑了起来,
“是这样的吗。”
“敦君对于死亡是怎么想的?”
中岛敦犹豫了一下然后道。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对于她们来说,死亡是如同解脱般梦幻的呢。”
他倚在椅上,虚幻地笑着。
“就像太宰先生一样吗?”
他笑了起来,古怪地说道,“这是和我不一样的。”
“怎么会一样啊。”他笑着自语道。
“活着很难吗?”
虚幻的天台上,白发的少年就这么直愣愣地问道。
“只是因为我们本就不怎么热爱生命罢了。”
“不是汨常,是木子哦。”女子撩了撩乱飞的头发,恶作剧成功似的笑了起来。
“木子小姐竟然还活着的吗?”中岛敦被吓到了,“可是太宰先生不是说...”
“因为他也不知道哦。”
木子摆出了噤声的动作。
“敦君,”她笑了笑,“现在只有你能见到我。”
“那,我现在就告诉太宰先生。”
中岛敦哆哆嗦嗦掏出了手机。
“可是,你要如何让他人相信,我的存活呢。”她笑了起来。
“太宰先生会相信的。”
看着中岛敦信任的表情,木子弯起了眸。
“敦,你是书的路标。”她笑了笑,“书所需要的神只是个工具而已,所以它不能让工具骗过了自己的孩子。但其他人不一样,没有人可以直视神。”
“敦君,”她轻声道,“世上本没有神。”
“可是,”
木子打断了他的话。
“世界会毁灭哦。”她笑着。
“如果说出去,世界会毁灭的哦。”
他怔愣了。
“如果可以的话,见到工输的时候不要告诉他,其他人的死亡,可以吗?”木子转移着话题。
“为什么?”
中岛敦问道。
“他的牺牲主义很重的,我了解他就像了解我一样,”她不明所以地说了一句。
“如果你不希望他去复仇的话。”她笑了起来,“他没有什么牵挂了,什么都不怕。”
“既然有怨的话为什么还要保护这个世界呢?”
中岛敦垂下眸,看着她轻轻别了别被风吹起来的头发。
“因为道义良知这些东西,”她说道,“我的祖国是这样教导的。”
她轻叹道,“其实我来之前已经发现从小到大的教育与社会人生的不适应性了。”
“那为什么还要秉持这一点呢?”
“因为啊,”她回过头来笑了笑,“我还要记住我来自哪啊。”
中岛敦垂了垂眸,终究没有说出这个世上没有汨业这个事实。
就算是在这个两个时间段交杂的时空,书的指引也并没有让他在任何一个时间段找到一个名为汨业的任何人,有的只是各处土地下埋着的断臂残尸和一个坐在天台上的神明。
“这个世界究竟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呢?”
木子却似乎早有预料地这样说道。
他什么都没回答。
她的头发遮住了眼睛。
太宰治看着汨常,他突然笑了起来,她不再用发丝遮住自己了。
原来她已经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成长了。
汨常永远坐在那个天台上,她看着天地人间,她从不留眼现在。
他突然后悔再次来到这里了。
敦君,他突然说道,去交个朋友吧。
他知道,汨常从来没有木子的记忆,她现在承认的家人只有汨业,一个原名为工输的牺牲者。
从此,他再也没有踏上那座楼。
直到世界胜利,那座大楼消失了,他再也没有见那个怀念自己的人。
直到曾经的消失,只有他记得世界的所有,世上再也没有汨常了。
世上只有曙光永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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