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五年前来,来时带着无限的迷茫与无措,她走向了记忆中的盛世。
于是,过往之序,皆由此展开。
是西伯利亚的冬天,漫雪遍地飘飘而下,遮掩了战争时期的鲜血与残肢,天不是血一样的红,地上的残肢断骸晕染出的鲜血将一片洁白血染成一幅大雪之上的夕阳图景。
血染的雪地的中央站着一位自异世而来的少年,雪中露出的残尸簇拥着他,他漠视向前方静立不动。
雪一直在下。
年幼的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来自19世纪战乱的沙俄,他自雪中的基地走出,那与其说是基地不如说是一个冰冷破败的地窖。
此时的他虽未明确自己的志向却对将来已有大致的概念。作为曾经的没落贵族子弟,他读过很多书,接受了书中很多新思想的冲刷,对如何结束这一切早有见解。也正因如此,他对此由衷的感到罪恶。而他的家族作为曾经的没落贵族,家中的男丁多数已上战场,只留一个年老的男仆和一个几乎由他带大的弟弟。
战争很快波及到没落贵族们的庄园,一个异能者给予了这本就摇摇欲坠的虚假安宁以致命一击,他毁了这里,年老的男仆死在了厨房,是被异能波及的。而当他的弟弟慌张向他奔来时,血光笼罩了他的视线,那是他怀着自毁念头刚觉醒的异能力“罪与罚”。
而今的他只是一个想要报仇的幼童,他的怨恨仿佛孩童的呱呱而泣。
他穿过层层叠尸走向雪簇拥着的地方。
在可令初雪消融的暖阳下,众尸簇拥下,他看到了神明,圣洁却又冰冷。他睁大了眼,瞳孔在阳光的照射下扩散。
可惜,他想,如此暖阳也驱不走西伯利亚千年冻冰的寒意。
太阳不曾照射西伯利亚的寒冰。
他用生存教会他的温润的笑意掩盖了内心的慌张,他向前走去。
众尸簇拥下的少年被费佳刻意放重提醒的脚步声惊动,看向他。
“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费佳弯起眸。
“工输。”他回答道。
费佳看着目光划过尸体却异常淡定的工输,唇角勾起了一个隐秘的笑意。他找到了结束这一切的开始。
他伸出手,“你有地方住吗?”
“跟我走吧,我叫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以后,会是你的同伴的。”
工输伸出手去,朝着夕阳走去。
那是战末的横滨,
是一个隐秘的巷子中,深处堆满了垃圾。巷子中段靠近尽头树立着几个林林总总的大小箱子,那是鲜少有人来临的地方。
一个满身伤口,大致11、2岁的少年蹦蹦跳跳来到了这,他刚遇到了一场枪战,在极致兴奋后他静在了一个箱子旁边。
箱子旁边蜷缩着身子的女孩,她身上穿戴着明显不属于这里的服饰。
少年看了一会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他转身离去。
直到几天后,他再次偶然地经过这里,女孩歪倒在箱子上,她依然蜷缩着身子,无助地保护着自己,看上去似乎是晕了过去。
他走近了她,伸出手,她的额头滚烫。他顿了一下,看向她隐约间半睁半闭的眸子。他似乎是确认了什么,便拽住了她的领子,提了起来。
他表现地有些嫌弃地看着她的狼狈,却还是将她拖了回去。
女孩醒来时昏黄的灯光正好照在她的脸上,一闪一闪地照得人头疼。
“醒了。”
一个少年的声音向她耳畔传来,女孩警惕地看向声音传来之地。形容不大的少年斜斜扭扭地靠在一个破烂的柜子上,他往手臂上缠着绷带,饶有兴趣地看向了她。
“你认识我。”
他故意似的凑了过来威逼道,“不,你不认识我,但你认识,”他辨识着她的表情,“知道一个与我相似的人,或者说是我。或只是迷迷糊糊的记忆,你失去了记忆。”他断定道。
他仿佛对此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眼神中却满是无趣。
“你叫什么名字。”他含着笑意道。
“木子。”女孩斟酌着答道。
“年龄。”
木子犹豫一下尽量回想着,还是摇了摇头。
“不知道。”
“还有什么记忆吗?”他有些感兴趣起来。
女孩摇摇头。
是不同的语言,他确定道。
早在她睁开眼时,他便确定了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身上那股和平的气息是这个世间没有的。这个世上,全是战乱。
“我叫太宰,太宰治。”
他介绍自己道,自此兴趣使然地将木子纳入了自己的所属范围。
他笑了起来。
你该庆幸遇到了我。
我将期待你将给世界带来的改变。
他看着木子。
“费佳,这个世界将要毁灭了。”
费奥多尔翘起唇随着他的话笑了起来。
“费佳,你爱这个世界吗?”
“我自然...”费佳将要回答。
“你深切的爱着这个世界,”工输打断他的话,转过头笑道,“否则,你不会想改变这个世界的。”
“费佳,你深切的爱着这个世界。”他重复道。
他笑了起来。
“你要去做什么?”
费佳转过身来,周边电脑屏幕的荧光映在他脸上。“我的计划还需要你。”
他的手掌绷紧了青筋。
“现在不需要了。”工输转过头来环住他,就如过去大多数日子所做那样。
“我将我的异能送予你,”他笑道,“如果不喜欢你的异能,那便利用我的异能吧。”
费奥多尔睁大了眼。历经多年,他仿佛再次看见了多年前那个众尸朝圣的神明。
“再见了,费佳。”
他留下一句余声转身离去。
“木子酱,你从来没有给我过过生日哎。”太宰搅着药水,用着撒娇的语气黏黏腻腻道。
“生日,为什么要过生日?”木子歪着头疑问道。
“欸,难道你在另一个世界从来没过过生日?”太宰明显有些错愕,明明温柔地像个在爱里溺大的孩子。
“没有啊,”木子不太在意道,“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她问道。
“是明天哪,木子就送我一箱,不,两箱蟹肉罐头吧。”
“好。”她点点头答应道。
“真是的,”太宰仿佛生气般的将烧杯一扔,“木子在恢复记忆后就一直把我当小孩看待。”
“当然了另一个世界我可是17岁了,而且我在家里可一直是大姐姐啊。”
她得意扬扬道。
“欸,你小时候可是我带大的。你可是叫我哥哥的。”
“那,那不算。”木子大声道。
“真是的,”太宰托着脸道,“木子酱长大了都不会叫哥哥欧尼酱了。”
他调笑着。
“森先生,我的存在会毁灭世界,您是这样说的么?”木子轻声问着,仿佛有些不敢置信。
“是的,”森先生神情自若地点头,他透露道,“异能特务科递过来的消息,或许你知道书。”
木子沉默地点点头,她的眼圈开始泛红,她隐隐意识到某些不详的事情将要发生。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森先生。”她没有再执着,轻声发问道。
“当然。”森鸥外点头示意。
“如果我死去了,您是不是就可以得到异能经营许可证了?”
森鸥外仿佛早有预料地深深看了她一眼。
“看来木子酱知道的远远比我想象得多呢。”
木子默默地低下了头,将蓄下的泪水悄悄从脸上滑落。
“啊呀,泪失禁体质还真是麻烦呢。”森先生笑着戳破了她的脆弱。
他走到窗边打开了窗幕。望着横滨的黑夜,颔着首:“的确如此。”
“那,我可以跟您做一个交易么?用未来的信息。”她轻声地颤抖道。
她没有说什么是交易,可他知道。
“您不用担心,他会离开这里的。”
森鸥外微微怔愣了一下,转过头来。
“他很好的。”她无意识地说了一句。
“他很重感情。”她说道,“你所设想的情况是万亿兆个世界不存在的。”
“啊,是嘛!”森鸥外看了她一会,突然轻松似的笑了起来:“木子酱,你还真是不适合这里啊。就算太宰君养了你几年,”
森欧外轻顿一下,略过本来想说的话,接着叹息道,“你可是把软胁完全暴露在了我面前啊。”
木子笑了笑,“就当是,我还恩了罢。”
悠静的走廊里,长长的,没有人。三两成群的装饰品,影子张牙舞爪。
一个影子张皇罔措。
声音回荡着。
“木子,”他撞进了房里,“木子。”
盛大的房间里,鲜红的血液装点了盛大的葬礼。女孩躺在血液的中间,手腕的动脉汩汩流出鲜红的盛典。
你早知道了吗。
他拾起掉在地上的书,那是闯进来时毫不在意的失误,是从螃蟹罐头中拆出的完全**,空白一片的书册。
他笑了起来,退出了房门。
从此,房间里没有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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