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里面的生姜盐巴,萧行雁脸色就怪了怪。
然而,当茶博士端着茶盏过来时,萧行雁却愣了愣。
汤水清冽,里面还飘着几片茶叶,和她未来喝的茶已经很像了。
她沉默片刻,将另外两杯茶分别往另外两个人面前推了推:“李郎君,叶梧,你们二人也都尝尝吧。”
那位李郎君倒是满眼好奇,叶芜却是见怪不怪的模样。
萧行雁心中有些疑惑,但也知道现在不是个好时机,没在这时候提出来。
叶芜没什么品茶的滋味,只是喝了两口,解了渴后便把茶碗放下了。
倒是那位李郎君,又是看,又是闻,又是品,片刻后放下茶碗,摇着扇子感叹:“和洛阳的还是没法比,但也别有一番滋味。”
萧行雁眨了眨眼,故作不解地问道:“洛阳的茶,做法和这边有什么不同吗?”
那位李郎君看了萧行雁一眼:“无非是品种不同,只这一下便能让滋味差出来许多了。”
萧行雁心中了然,看来如今是已经有茶叶了,但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她家里用的还是那种姜茶呢?
她沉思着抿了一口茶水。
有点苦,还带点咸味。
她动作一顿,默默把茶碗放了下来。
到底是茶叶的原因还是茶博士的原因,怎么能做的这么难喝?
……
三个人又在茶摊呆了一会儿,待到三碗茶喝完之后付了钱就离开了。
逛完了南市,三个人就往东埠码头去了。
码头上依旧热火朝天,吆喝声四起。
萧行雁正一边讲着不同的商人做什么样的铺子,做什么样的生意,一边仔细搜寻着周围。
“凤尾草,新鲜的凤尾草!”
“新鲜的鱼饵鱼料……”
“浮梁新茶!新茶十文一斤了!”
李大郎听到这话,动作微微一顿,凑到萧行雁身边问道:“那是什么茶,怎么这么便宜?”
萧行雁朝着她指的方向瞧了一眼:“应该是粗茶末料,夏秋茶压制的茶饼,好茶自然不可能这么便宜的。”
李大郎了然:“原是如此。”
不过……
萧行雁朝着两人打了声招呼,随后带着两个人来到这摊贩旁边:“阿伯,来一斤。”
摊贩一看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心下不由得升起来点侥幸。
他从筐子里捞出来两块茶饼:“喏,茶饼。”
茶饼一入手,萧行雁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茶饼从中掰开。
果不其然,这茶饼中间是空的!
摊贩脸色微变:“小娘子这是做什么?”
萧行雁没好气说道:“阿伯莫不是当我是傻子不成,您这缺斤短两少的这么多真以为我感觉不出来吗?”
眼看着周围人的目光逐渐聚了过来,摊贩连忙又换了两块茶饼递给萧行雁:“是我弄错了,这两块茶饼是我自家用的,拿错了拿错了……”
萧行雁仗着有帷帽在,很是不客气地翻了他个白眼儿,阴阳怪气道:“那就行,阿伯之后可别再弄错了,也是我是个小姑娘,若是如今站在这儿的是个壮实些的汉子,您这摊子岂不是要被砸了?”
摊贩额头上冷汗直冒,心里直呼小祖宗,可嘴上却依旧客套:“那肯定不会,肯定不会了。”
萧行雁把这两块茶饼包在油布里,转身对着身后两个少年说道:“李大郎,叶梧,我们走吧。”
这两人连忙应声,紧紧跟在了萧行雁身后。
路上,李大郎又没忍住凑在萧行雁身边问道:“你是如何瞧出来这人缺斤少两的?”
萧行雁笑了笑:“瞧不出来,只是上手一摸重量不对。我也是要做工的,平日里掂东西多了,次数多了也就有数了。”
李大郎脸色怪异了一瞬:“没想到……”
萧行雁微微侧头:“什么?”
李大郎摇头笑了笑:“没什么。”
萧行雁虽然好奇,但是和李大郎也没那么熟悉,见人不愿多说,便没再多问。
在流动摊贩这儿逛了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土料,萧行雁又转身带着二人往船队的方向走去。
还没走到,便听到船队那边有人传来了争执声。
叶芜下意识拉了拉萧行雁,却没拉住。
又不是这么一会儿的工夫,萧行雁和李大郎居然已经走到了人流中心。
叶芜看了看自己的手,脸上的表情皱巴成一团,但是还是跟着两人进去了。
人群中心是一个身上穿金戴银的异族人和本地的商人在交锋。
正在萧行雁欣赏那异族人身上的纹饰时,突然听到身边李大郎声音沉肃:“吐蕃商人?”
萧行雁转头看向李大郎:“码头这边异族人是不少,吐蕃人有什么稀奇的吗?”
李大郎呼出一口气,微微笑了笑:“倒不是有什么稀奇,只是我不太喜欢他们。”
萧行雁眨了眨眼,又将注意力重新放回热闹上:“不过我倒是少见吐蕃人来这边。”
李大郎双眼微眯:“很少见?”
萧行雁点点头:“来这边的大食人和波斯人居多,吐蕃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李大郎稍稍捏紧了扇柄:“是吗?”
说着,她没再问什么问题,而是也将注意力放到中间吵闹的两人身上。
只见那吐蕃人似乎处于弱势,嘴里一直念叨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另一人却是指着那吐蕃人的鼻子骂:“不讲信用的小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外乎待价而沽,觉得我出钱又少了!我告诉你别得意,这土又不是只有你家有!”
那吐蕃人嘴里含糊了两句不知道什么,终于说了两句萧行雁能听懂的:“这样的细土,我不信,你还能找出第二家来!”
对面那商人气了个仰倒:“无耻小人!”
萧行雁一听到关键词,立马朝着旁边的仁兄打听:“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旁边的人感觉衣角被拽了拽,下意识扭头却没看到人,听到声音才低下头来。
他也是个分享**比较旺盛的人,萧行雁一问,他便激动地绘声绘色讲了起来:“中间那异族人你肯定瞧见了,他一开始原本允诺将手上的高岭土卖给右边这位兄台,但是不知道从哪儿听了消息临时改了主意,死活不再肯出手了。”
萧行雁眨了眨眼:“我刚刚听他说这样的土找不出第二家来,这土有什么不一样吗?”
这分享欲超强的小哥说道:“我听说呀,是因为他家的土细得很,裹在瓶子外面儿烧出来能让那瓶子如同凝脂一般!”
萧行雁一愣,随即便是一股由内而外的战栗感。
是她要找的高岭土!
她双眼火热的转头看向战场:“那……这吐蕃人为什么突然不卖了?”
小哥摸着下巴:“这我倒没打听到,不过听那位气急败坏的兄台说的意思,大概是想待价而沽吧。”
萧行雁沉默片刻,心头的火热微微冷却了一些。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东西到时候不一定能落到自己手里。
她一下又有些低落下来。
中间那吐蕃人还在叽里咕噜装傻,萧行雁却是彻底歇了心思,准备回家去。
正当她转头要带两人离开的时候,却见身边的李大郎不知何时到了战场中心,朗声质问那吐蕃人:“思诚者,人之道也。你言而无信,还是人吗?”
萧行雁:“!!!”
萧行雁两眼一黑,洛阳人都这么虎的吗,贴脸开大?
雁娘:又是带孩子的一天,高门大户的孩子也这么虎吗?心累.jpg
作者:呼噜呼噜毛,辛苦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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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大郎,该喝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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