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芜缓缓睁开双眼。
他看着房顶上的木梁,一时间有些恍惚。
“嗯?”
他举起右手,看着手里这块麻布料,一时间也有些迷茫:“什么东西?”
“小郎君醒了?”
一道温柔虚弱的声音响起,叶芜顺着声音看过去,入眼便是一张虚弱的面孔。
他好像有点印象,自己在路边晕倒的时候好像不知道拽着谁。
难道是眼前这个妇人?
他挣扎着起身,却被周沛萍轻轻按在肩上:“小郎君才刚醒,还不知如何,我家小女已经去寻大夫,等大夫过来看过后再说。”
叶芜眨了眨双眼,哑着嗓子说道:“谢过夫人。”
周沛萍笑了笑:“不必谢,见你晕在旁边,是我家姑娘把你背回来的,若是要谢的话,就谢她好了。”
……
泥陶瓦香炉中,青烟袅袅升起,熏的房间里满是全是野艾的香气。
王大夫细细切脉,沉吟片刻后说道:“从脉象上来看有些体弱,大概是幼年亏损,这得慢慢养,剩下的都是些皮肉伤,只要不发热就没什么问题。”
听到这儿,周沛萍和萧行雁皆是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用再买药,不然就他们家现在这个收支,不出几天就得变卖家产。
萧行雁从荷包里摸出来五文钱,忍痛给了王大夫:“谢谢大夫,这是诊金。”
王大夫笑着摸了摸胡子,把这五文钱又退了回去:“不过是跑一趟,又没拿药,就不用给了。”
萧行雁却坚持要给:“如今天都黑了,王大夫跑这一趟我总要给一些诊金!”
村子地方不大,王大夫又是心善之人,萧行雁知道对方常常义诊,有时甚至会免费送药,对方大概是看她家如今情况不好才如此。
对方心善,她却不能真的让王大夫白跑一趟。
更何况如今她也有了一定收入,不是真的分文拿不出来,怎么能心安理得享受对方的劳动成果?
王大夫见她执意要给,再加上他确实算不上富裕,也不再推辞接了下来。
……
“呜——”
叶芜趴在塌上,红着脸泪眼朦胧的。
萧行雁都被他哭得没脾气了:“上个药整得我好像是在给你上刑一样……”
叶芜抽了抽鼻子,用力压下眼睛和鼻尖的酸意:“我之前很少受伤。”
他不说还好,一说萧行雁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你怎么会在这里?看你的衣服家境应该也算得上殷实啊。”
叶芜含含糊糊的:“是我继母,她不喜欢我,继母嗟磨继子很常见吧?”
没说很多,但透漏出来的信息也不少了,萧行雁脑子里顿时涌出来不少父亲再娶后原配子女被继室折磨的故事。
最典型的应该就是灰姑娘了。
她怜爱地拍了拍叶芜的脑袋:“可怜的灰小子……”
叶芜满头雾水:“我不姓灰。”
萧行雁笑得饱含深意,怜爱地为叶芜拉上薄被:“好好休息。”
说完她就起身去了内间,裙摆晃动间,叶芜看到她的裙子似乎缺了一角。
嗯?
叶芜从怀里掏出来那块麻布仔细对比了一番,心虚地把这块莫名其妙的料子藏在了自己放在一边儿的那堆衣袍下面。
难怪人家孤女寡母会把他救回来,想到自己那从小异于常人的力气和疑似被自己拽坏的裙角……
他把被子蒙住自己半张脸对着自己说道:“一定赔,一定赔,一定赔……”
……
因为家里多了一个人的原因,原本还有独立小房间的萧行雁再次搬到了周沛萍的房间里。
一夜安息。
清晨,萧行雁是被外面的鸟叫吵醒的。
她有些暴躁地起身,控制住自己开窗打鸟的动作,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
——周沛萍因为生病的原因睡得很沉,萧行雁并没吵醒她。
她熟练地起身烧水,用杨柳枝草率地刷了刷牙,然后便开始做早食。
晨辉渐渐辉映着天空,村子里别处也升起炊烟。
周沛萍和叶芜也醒了——外面的鸟叫声越来越嚣张了。
叶芜被吵醒的时候还有些懵,他第一次在村里住,前面那些年哪里见过这么多鸟?
他蔫哒哒地打了个哈欠,整个人还在床上发愣的时候,萧行雁敲门进来了:“吃饭!”
叶芜一下精神起来,连忙抓起被子盖住自己,一双眼滴溜溜的:“男女七岁不同席,虽说如今情况特殊,但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
萧行雁:“……你不是穿着中衣吗?更何况昨天上药的时候什么没看见……”
“那是事急从权!”
萧行雁却没理会他的羞恼,留下一句“开饭”便转身潇洒离开了。
叶芜兀自羞恼了一会儿,才慢慢做好心理建设,整理好床铺后才慢慢挪出去。
萧家没什么钱,因此早食也清淡得很,一碗杂粮粥,一碟腌渍萝卜。
萧行雁原本还觉得叶芜这个大少爷可能会吃不惯,没想到他居然吃得津津有味,最后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
她脸色复杂地洗完碗,戳了戳叶芜:“喂,我要去上工了,我看你力气蛮大的,要去帮忙吗?”
叶芜愣了愣:“帮忙?”
萧行雁大咧咧说道:“对啊,我家的境况你也看到了。就当报答救命之恩了,你帮我多赚几文钱,到时候挣来钱也能吃好些。”
说到这里,萧行雁顿了顿:“起码到时候能换些好用的药。”
原本萧行雁昨天挣得就不多,疮药又不便宜,救下这个来路不明的大少爷,萧行雁所有的钱都已经被榨干了。
更何况家里还有周沛萍这个病号,萧行雁绞尽脑汁也想不到除了榨干一下这位大少爷的劳动力,还能有什么办法。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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