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力接过来一看，眼中怒火更甚：“你个挨千刀的，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吗？就敢往身上刺！”
萧行雁故作好奇：“嗯，鲁阿兄见过这东西？”
“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孩子家家别看这个。”
萧行雁收回目光：“那阿兄先把他带走吧，在这里总归不好看。”
鲁力冷静下来，看向郭成，眼神中有些冷意。
待到鲁力将郭成带走，王柱子还有些心神不宁。
萧行雁看到，安抚道：“不必害怕，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王柱子却难心安：“可……万一被告知了圣人。”
萧行雁：“不会。”
王柱子一愣。
“你只安心便是。”
王柱子疑惑着被撵走了。
半路，他看到陆晨月：“陆娘子……”
陆晨月一愣，谨慎道：“怎么了？”
平日里王柱子闷声不吭的，他们两个人也没什么交集，怎么突然有事找她？
不能是为他丈人来报仇的吧。
王柱子：“我问大人我丈人，可大人只让我放宽心，我……”
陆晨月松了一口气：“不会有什么大事的，这件事情说到底是鲁监作之下不言闹出来的，不会闹很大。”
王柱子没明白。
“这件事闹出去，只会让顶头的上峰觉得鲁监作没能力，这件事不会那么大，估计只会罚你丈人几天。”
王柱子松了一口气，诚恳道：“多谢陆娘子了。”
陆晨月摆摆手：“不用谢。”
说着，她抱着最近的数据去了萧行雁的值房。
看到陆晨月，萧行雁连忙将刚刚那张纸反扣在桌子上：“这是最近的数据？”
陆晨月点点头：“从窑温到坯体和釉料的成分都记下了。”
说着，她从一沓纸中抽出来两张做了记号的：“这两样是成品率最高的，应该能做。”
萧行雁看了两眼：“没加透辉石的？”
陆晨月有些犹豫：“这东西，太贵了吧？”
萧行雁摇摇头：“试试少加些，若是能大幅提高陶器的强度，那就是值的。”
话没说完，陆晨月便点头：“我知道了。”
萧行雁把怀里的图纸拿了出来：“这几张图样你送到甄官署去吧。”
刚刚气氛明显不合适，她也没拿出来。
陆晨月点点头：“好。”
说着，便带着图样快步去了甄官署。
看到熟悉又陌生的院子，说实话，陆晨月心情是复杂的。
但一想到当年坑害自己的那个恶鬼早就被下了狱，她心情又畅快起来。
她脚步轻快的进了院子。
“鲁监作，我家大人刚刚本想将图样送你，但一时忘记了，便让我来送一趟。”
鲁力此时显然已经冷静下来，大步出来了：“唉，替我谢谢雁娘。”
陆晨月笑了笑：“我会把话带到。”
检查过图样后，鲁力看向陆晨月：“刚刚我就想问了，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陆晨月有些疑惑：“有么？”
鲁力看了陆晨月两眼：“大概是我眼花了。”
陆晨月笑了笑：“那我就先告退了。”
说着，行了个拜别礼。
鲁力看着陆晨月的背影沉思了片刻，到底没想起来，挠了挠头回了值房。
……
“大人，已经送过去了，透辉石的事情也吩咐下去了。”
萧行雁点点头，把自己从文书里拔出来：“嗯，好，我看你很有管理能力呀，做署丞么？”
陆晨月有些惊喜：“嗯？我？”
萧行雁点点头：“咱们这边是需要有两位署丞。”
陆晨月有些小心翼翼：“那除了我另一位是谁呢？”
萧行雁：“聂涛德。”
陆晨月再次小心翼翼：“那……叶贴和陶中天？”
萧行雁抬起头来，似笑非笑：“怎么，怕得罪人？”
陆晨月低头赧然。
萧行雁笑了笑：“他们两个性格不合适，我另有安排，你不用管。”
说罢，她抽出一张纸来，递给陆晨月：“第一批陶器先捏些，试试水，倒模的时候印上这个。”
陆晨月接过来，定睛一看，是幅怪模怪样的画，一只怪物追在一群人身后，手里还拿着钱袋子，可那嘴脸分明丑极了，怪物身上还写了两个字。
“邪教？”
萧行雁点点头：“这两日遇见了，有些教派竟在百姓中盛行起来，不好，要是这东西能流进百姓家，倒好让人警觉些。”
陆晨月随口道：“那还得给他们配个讲故事的人了，又不是人人都识字的。”
萧行雁动作一顿：“讲故事的人。”
她突然想到什么：“第一批做出来，优先向酒楼酒肆茶肆这样的地方卖出去，最好是带演戏文的地方。”
陆晨月抬头，萧行雁却再次低下头和文书奋战了。
太阳从东边走到西边，晚霞也秾丽起来。
萧行雁看了眼窗外的日晷，放下文书走了出去。
“大人。”
“大人下值了？”
“大人一路顺风。”
萧行雁一一点头过去，出了门坐上了马车。
看到叶芜，萧行雁心中有些久违的安心。
她懒洋洋靠在软枕上：“你这段时间做什么去了，好几日没去我家了。”
叶芜脸色一红：“没……没什么。”
萧行雁有些纳闷：“没什么你干嘛这副姿态？”
叶芜兀自脸红了一会儿，才小声道：“我……我让人准备了成亲的东西。”
萧行雁：“……成亲？”
她的语气有些不可置信，让叶芜都愣住了。
他有些讷讷：“不……不成亲么？咱们如今都这么大了……”
萧行雁有些无奈，这才想起来这个时代的人大多早早就成了亲。
但她心里还是有些不爽：“这样的事情怎么不提前和我说。”
叶芜便有些沉寂下来：“你这几日总是很忙……”
萧行雁皱眉：“谁和你说我很忙的？”
她这几日在家里都快闲出屁来了。
叶芜低下头：“有日新安县主突然找上我，说你这几日总在家中画图，还问我咱们什么时候成亲，我以为是你说的……”
萧行雁一时间有些啼笑皆非。
她看了叶芜一眼，只见人都快哭出来了。
“好了，”萧行雁尽量温和：“不是什么大事。成亲的事情不着急。”
“对了，你这几日小心些，最近玉狸教的人找上了我家，咱们从没避讳过旁人，你自己也小心些。”
叶芜有些失落，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心里听萧行雁说成亲不着急，又想起新安那日似乎是顺嘴一提过的男宠，一时间有些慌乱起来。
他鼓起勇气抬起眼：“雁娘……你，你想成亲么？”
萧行雁：“我不强求啊，水到渠成的事情，我不喜欢给自己定个必须要完成的目标。”
叶芜愣了愣，心中失落更甚：“那……那你还会有其他人么？”
萧行雁：“？？？”
她不可置信：“你在说什么鬼话？”
说着，她又想起刚刚的话，顿觉叶芜怕不是怕了自己惹来的麻烦，先是梁王，后是玉狸教……
也情有可原……个屁！
她火气“腾”一下从胸口冒出来了，但还是憋着，维持着理智：“你几个意思，不想和我一块儿还让我替你守活寡？”
叶芜一慌：“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萧行雁此时火气难耐，绷成了一条被拉满的弓弦：“那你是几个意思？”
她瞪着一双眼，几乎要喷出火光来。
叶芜低下头，声如蚊呐：“我……我只是怕，你会不要我，去找其他人。”
萧行雁这才反应过来叶芜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她火气更大了：“叶芜，我说和你在一起不是开玩笑！但你再这样自轻自贱，我也没什么好和你说的了。”
说罢，她掀开车帘：“严伯，停车，我要下车。”
严伯看了叶芜一眼，见人六神无主，只伸着手要拉人，却没能说出什么话来，只好听萧行雁的话，停了车。
萧行雁一把甩开叶芜的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来找我。”
说着，她便只留给叶芜一个充满怒气的背影。
叶芜还呆愣愣地伸着手，看着萧行雁身上的袍角从手中划走，才堪堪回过神来。
“雁娘！”
叶芜连忙下车，想要找人，却被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人流冲到了一边，他茫然抬头，萧行雁的身影却早就不见了。
雁娘生气，一是气叶芜有什么事情不与她商量，而是自己做决定，二是气叶芜不够相信她。
当然，小情侣很快就会说开，不会有什么特别狗血的故事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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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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