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娘,我害怕,我无法一直陪在你身边,我怕你身边会出现别人。”
“我心中酸死了,可我不能不懂事……”
叶芜几乎从未与萧行雁剖白过自己的内心,他向来自己消化惯了,也从不将委屈与萧行雁诉说。
这是第一次。
萧行雁听罢,愣了许久。
片刻后,她抬头看向叶芜:“是我也从未与你说过,叶芜,说起来有些俗套,但我总是相信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哪怕这句话都被人发誓用烂了,俗套地几乎要遍地都是了,可我还是想说,只要你不先放手,我就不会。”
“我不敢给你承诺,承诺太轻了,我从不认为一句话能有分量,所以我从没说过。”
“但若是承诺能让你安心,我也愿意。”
萧行雁双眼潋滟,像是囊括了江河水面,底下是藏不住的波澜。
“叶芜,”萧行雁启唇:“不会有别人,只有你。”
“陪我走过这么多年的是你,让我心生波澜的,也只有你。”
……
萧行雁刚进家门,就看到白鹭候在门口,见到她松了一口气:“大人。”
萧行雁回头看了看门口,又扭回来:“今日不用你了么?”
白鹭:“……自然不是,只是我听说今日陛下似乎处置了好多人,不知是为何,大人几日没和我说话了,我有些担心,便回来看看。”
萧行雁松了口气:“我没什么事情,这几日,不论是生资署还是甄官署都忙得很。你从哪儿听说的这事儿?”
白鹭跟在萧行雁身后:“有几家常来买冰的人家今日没来,我又听见有人谈论此事,才知道的。”
萧行雁笑了笑:“我没事,你大可放心。你有没有听见是为何?”
白鹭摇摇头:“不曾。”
来买冰的大多是家中没有冰窖,但要有用冰需求能买得起的,大多也是派自家的下人过来。
白鹭能听到的版本基本上都是掐头去尾的,真正的重点反而没人知道。
因此她才会这么着急,先回来了。
萧行雁突然想到什么,从怀里把那张画了鸟篆的“萧”拿了出来:“白鹭,你这几日打听打听这个,这件事情和你当时我让你跟踪的那个有点儿关系,打听得隐晦些。”
白鹭一听,自然是迅速接过来。
鸟篆符号一入手,白鹭就皱了皱眉:“画的什么鸟?”
萧行雁:“……这是鸟篆,你只看着就是,但千万不要声张。”
白鹭点点头,接下了这张纸:“那我先回去了,店中还有些忙。”
萧行雁:“好。”
……
转眼便是重阳。
又是三天假。
萧行雁便想着约叶芜一同去洛水上游玩一番。
她坐车到了叶家门口,却听见门口有些喧闹。
叶芜声音急切:“当初你分明说的是无名异,如今怎么拿来的却是石胆?!”
“哎,你这就是胡说了,我当时只说拿蓝色的矿,可没说是无名异!”
这道声音显然是有恃无恐。
叶芜冷笑:“当初契书上明明白白写的是无名异!”
“只有石胆,爱要不要!”
这态度十分倨傲,十分有恃无恐的模样。
叶芜声音微沉:“孙程,咱们合作也有快半年了,非要撕破脸么?”
孙程斜睨了他一眼,态度很是轻慢:“我还是这句话,爱要不要,不要拉倒。”
叶芜声音更冷了些:“我付的可是无名异的价格,契书上写得也是无名异,今日之事,我大可去司刑寺告你一状。”
孙程“呵呵”笑了两声:“你若是想去就去,尽管看看他们到底接不接你这诉状。”
说罢,他转身就要离开。
正要走,却见一辆驴车恰如其时挡住了他的去路。
孙程皱了皱眉,语气嫌恶:“让开!”
萧行雁掀开帘子,看向孙程语气讥讽:“两条腿是做什么的,你不会绕路么?”
孙程脸色一变,当即就要发火,却突然看见了萧行雁腰上带着的龟符,他顿时想到什么,态度又谄媚起来:“想来这位便是萧署令了!”
萧行雁挑挑眉:“你认识我?”
孙程正要说什么,萧行雁就再次开口:“可惜了,我不认识你,但我与司刑寺的几位大人也算点头之交,刚刚看你的意思,莫不是与其中几位大人有所关系?”
萧行雁语气淡淡的,当话里暗含的讥讽却毫不掩饰。
孙程脸上带了些愠怒:“萧署令就算是御前近臣,也不该如此以权势压人吧?”
萧行雁有些稀奇:“我动用哪里的权,又借了哪里的势?”
孙程一噎,没能答上来。
萧行雁笑了笑:“无名异价格可比石胆高得多,你以鱼目混珠,这便算得上是坑骗了,便是司刑寺也不可能无视事实,偏袒你啊。”
孙程脸色更难看了。
萧行雁没给他再反驳的机会:“按理来说,我不该管这件事儿的,可叶芜的无名异也算是替圣人买的。”
“我不为难你,这样,你就按照如今石胆的价格,把你多收的钱再退回去如何?”
孙程脸色几番变化,最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个“嗯”。
萧行雁笑了笑:“这才对么,诚信是为人之本,在外走商,若是连基本的诚信都没了,往后还会有谁找你在买东西呢?”
孙程脸色更差了。
这牝鸡!在这里充什么好人,不还是为了自己的小情儿!
他心中暗骂,却到底不敢说出来,只得灰着脸从怀里掏出几张交子,忍痛给了叶芜。
叶芜往手上一捏,数了数:“刚好。”
萧行雁扭头:“阿婆,麻烦您把车再往后退退,咱们好像挡着路了。”
刚刚为了挡人,她让周阿婆将车直接停在了路中间。
周阿婆见状,驾着驴车又往后退了退,让开条小道来。
孙程拉着张脸从旁边绕走了。
待到孙程走远,萧行雁才下了驴车:“叶芜!咱们去游湖啊!”
叶芜有些歉疚:“嗯……又让你费心了。”
萧行雁笑了笑:“这有什么费心的……说起来,他给了你多少石胆?”
叶芜有些无奈:“我买了一百八十斤无名异,他也给了我一百八十斤石胆,倒是没有缺斤少两。”
萧行雁想了想:“这东西你有用么?”
叶芜愣了愣:“你想要?”
萧行雁点点头:“我想试试,用石胆烧瓷。”
石胆,主要成分是五水合硫酸铜,一种铜盐,可以用来烧制钧瓷。
钧瓷大约是北宋才出现,因为窑变时反应不一,出窑时颜色绚丽,且几乎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件钧瓷,因此艺术价值极高。
所谓“入窑一色,出窑万彩”。
据说钧窑在北宋时掌握了一部分窑变的方法,只是后来因为金人南下,在战乱中失传了。
现代虽然也有妇科,但是到底和这时有所不同。
萧行雁心中有些痒起来。
若是能再试试,万一能复刻下来就好了。
她眼神变化实在是太好懂了,叶芜点头:“总归这车算是废了,回头我让人带去你家吧。”
萧行雁双眼一亮:“好!”
不过……
“现在的窑怕是不行,”萧行雁看向叶芜:“你想去游湖么?”
叶芜几乎是瞬间领会了萧行雁的想法。
萧行雁又想去改窑了。
她素来是想到什么做什么的。
他原本想说都可以,照着萧行雁的想法来便是,但想起萧行雁前两日说的话……
“我想游湖,和你一起……”
他说出这话时,心中有些忐忑。
萧行雁:“那走吧!坐你的马车!”
叶芜突然便松快了。
他笑起来:“好,我去找严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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