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六章 消息(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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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默一行人,打着火把,随着这姓张的女婿在村里走了一会儿,是像他说的倒了不少房屋,他也将他家如何在此的话与季默说了一遍。

季默说,那你原来是酒商?

他说,是开的酒肆,如今就我兄长一家在管了。

季默说,你高姓大名?

他说,不高,姓张,叫张集。

季默看远处一间房屋微微有些灯,问那是哪里?

张集说,那是我简单修的祠堂,供着全村人的牌位。

季默说,那我们想在这住,恐怕还是要去拜一拜。

张集说,客官若觉拜了安心,也可拜一拜。其实也没什么仇,客官安心睡觉,不去想它便是。

季默说,还是拜拜。便和他往祠堂这边来,见这祠堂只修得一间,屋旁屋后都还挖有沟槽,旁边也堆有砖瓦,修好的一间也不大,摆完一百多块灵牌,余下的空间也就够几个人祭拜。季默让旁人在外面等,他与张集进去,作揖上香,说虽与各位不认识,听各位际遇,也甚觉冤枉。今日歇脚在此,惊扰名位,望能容我两日,我必为扩建祠堂,尽绵薄之力。

出来季默掏出十两的金锭给张集,说都是行商的,切勿推辞。

张集还是与他推让了一番,说使不得使不得,客官又不是白住的,我们还盼常有人来增加生气,不再独家独户呢。

季默说,不为害怕才这般。

卢枫也帮腔说,收下,收下,我家郎君心善,是真心为醉溪村的人不平,你不收,倒伤他心。

张集才勉强收下,退了两步说,那我替冤魂给郎君磕头。

季默忙拉住要跪下的他,说,使不得,死者为大。

张集便又带他们回到刚才已经去过的,他修缮好的三间客室,原也是客栈的一个偏院,说夜深了,再里面也不敢去,天亮客官愿逛,又再逛逛去。

季默便让两个随从去牵娘子们的马车,并把精贵货物送进来,又让人马分两波,一波在工坊前,一波到这客室前,轮换休息。

随从一时找不准路,让张集再带他们走一回,张集便把生火的活交给季默的人,自己带二人出去。

他一走,进来的人便换了夜行衣,季默摊开地形图,吩咐说,地方不熟,一队只往东,一队只往西,只在东西两个入口埋伏,看有无人进出,何人进出,不许阻拦,数清人数,若是大队人马,速来回。

一众人带上水、粮,听令去了。

不一会儿,聚在村口的一半人打着火把过来。

季默故意站在门口,问人参抬进来没有?瓷瓶抬进来没有?珍珠抬进来没有?一间屋子摆了大半,他亲自进去一一检查了锁头。房前屋后安排了守卫,才进屋去休息。

女娘们占了一间,谢亭、季默、荆楚、卢枫,便占了另一间。

袁琪抬了火盆带女娘们进屋,小声说,公子吩咐,随时可能会走,姊姊们最好和衣而睡。四人点点头,屋内也是有两张床,几人掌灯看了看,摸了摸,被褥冰凉,无双、留喜去外面马车上,把住帐篷时用的毛毯拿来铺上,把火盆又拨燃了些,才勉强靠到床上。毕竟累了,盖上毛毯,身上一暖,无双和留喜就睡沉了。春桃和秋月睡一床看着对方,想着这就是那被屠村的醉溪村,害怕得挨着对方,不敢睡觉。

第二日大家都起得晚,早食免了,直接吃午食。季默让人请了张集来一同吃,餐桌就摆在院里,张集见这有羊汤、有蒸豚、有胡饼,一碗圆溜溜的青色的像果子的,不知是什么。卢枫站在一旁给季默倒醴酪(lǐ lào),季默让他给张集也倒一碗。然后说你也去吃吧。

卢枫便回谢亭、荆楚坐的掌柜们那席。

张集笑说,郞君是北人?

季默说,祖上是,南渡来的,原盼大晋能北归,结果大晋也亡了。他指醴酪(lǐ lào)说,如今年时,不吃这个,谁还能想得起自己是北人。他端起醴酪(lǐ lào)敬了敬张集,说你尝尝。张集忙借势尝了一口,大喜说,好甜!放的不是麦芽?

季默笑,说我们走货的,无非手里过东西比别人多些,这蔗糖是天竺商人送我的。又指那碗圆溜溜的东西,说这个茄果,也是天竺人送的。起先生吃,不大好吃,有天落在火里,厨子觉得可惜,用盐拌了一下,甚觉好吃。你尝尝。

张集举筷去夹,那圆溜溜的东西,原来是切开的,夹起一条来尝,似一种软香的蔬菜。张集细品说,不只有盐,还有豆豉、胡椒、豆酱清。

季默呵呵笑,说到底是开酒肆的。

张集忙说,郞君若不着急走,我带郞君去我家酒肆尝尝?

季默笑说,原本今早便要走,昨晚喝你家酒,睡得太香,这会儿走,又要赶不上入城,索性让小子们歇歇,明早定要走。他又低声说,幸而你这里不大有人来,晚上倒能睡沉。

张集说,这个郎君无需担心,总共就只有三个口,客商走南口,就是昨夜郞君进来那里,多数买了酒就走,耕种的只从东口来,天亮进来,天不黑就出去了。春酒已酿过,最近酿酒的也不来。敢进来歇脚的客商就那两三家,一般都是夏日来。张集看了一眼客店周围扎的帐篷,呵呵笑,说,加上郞君这派头,一看就不好惹的。

季默笑,得意说,别的不敢说,咱家请的护卫,都是一等一的。敢动我脑筋,那就是个死!

说完他忙捂了捂嘴,说,是不是不该说这个字?他举双手作揖说,罪过罪过。

张集安慰说,知道知道,郞君不是那意思。

春桃和秋月一直坐在屋里窗下听外面,无双和留喜见她俩吃过饭,就一直坐在窗下做针线,也拿了针线坐过来。

留喜听了这一场,说季师父这是……

春桃、秋月忙摆手让她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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