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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皇后和长公主说着话，皇后的亲信薛娘已带了礼物到秣陵宫，托零陵王妃和阿嫂多多照顾九公主。又安慰九公主，潘淑妃已被狠狠掌嘴，九公主有什么委屈，只管告诉兄嫂。
褚灵媛母女和九公主要谢恩，薛娘拉住万万不受，说皇后吩咐家中之事只论家礼不论国礼，又替皇后给零陵王妃行礼，请她教导晚辈。送她走后，九公主的婢女兰娘赶来，将昨夜宫中之事告之。
九公主依偎着她嫂子司马茂英，说幸得嫂子留了兰娘给我，要么我又要自己去和他们拼了。她又去搂褚灵媛，说多谢婶母。
九公主在兄长的灵前又哭了一夜，此时眼睛肿得像桃。褚灵媛抚了抚她的小脸，想她无依无靠也着实可怜。
司马茂英带九公主下去教她做点心，褚灵媛留兰娘陪她喝茶，问灵珠子怎样？
兰娘说，我来时去看过他，抹了药已经睡了，常锦派了蓝珠子照看他，太医说已无大碍。幸得常盛听到潘淑妃故意在陛下面前挑皇后不去春日宴之事，灵珠子才想到这个激怒潘淑妃的办法，闹了一场，把九公主送出来。
褚灵媛说，九公主没有直接说她要来找阿嫂吧。
兰娘说，没，九公主经过上回那一遭，比之前听劝多了，只说自己还算个公主都被人羞辱，阿嫂在外面还不知怎样呢？长公主便说，她过得也安稳，不信你去看看她。
褚灵媛说，刘兴弟啊，从小管完这个管那个，可惜驸马死得早了些，不过比我的英儿强，好歹有孩儿。
兰娘忙替她擦泪，端茶给她，说若小公主这次能回来，往后公主也就有靠了。
褚灵媛又笑了笑，说，是啊，有幼妹，也和有子女是一样了。
兰娘又担忧说，听灵珠子的口气，句句不离先帝，这回帮九公主，也是为报先帝。
褚灵媛说，他原也不知我们还在关注宫中之事，他师父帮了我几十年，从不与他说我们之事，他不想掉入纷争，也不要连累他。
兰娘迟疑了一下说，九公主的婚事……
褚灵媛说，你放心，我知你是个心善的，她亲你，你盼她好，我们也盼，虽说她姓刘，我们的遭遇是一样的。此次见她，我看身姿神态皆有起色，想是练舞总算有了效果。
兰娘笑说，起先以为让她献舞，怄着气，后来听教授的师父说是为练身姿，便刻苦起来。为不让人察觉，宫里人都很少见。
褚灵媛笑说，是这样？好歹是个公主，就算让她以色|诱人，也不至献舞。何况正经谈婚论嫁。接她阿母的人，去了没有？
兰娘说，昨日一离宫，乳娘便去了。
莫娘求见，褚灵媛便让兰娘先下去了。莫娘小声说是机密，二人便进了秘室。莫娘才将她报信醉溪村之事说了一遍。
褚灵媛高兴说，冬华还活着？
莫娘笑说，活着，当日汝阳王送她到醉溪村养老，她儿子也在那管事，官兵杀进去那日幸得她进城看女儿，原本外界也不大知道村里的事，就充做农妇活下来了。
褚灵媛不解说，那里地下空旷，就无人躲下来？
莫娘犹豫了一下说，多年未见，我不好细问——我随他们在地下躲了两日，确认了来人是我说的谢亭，才收拾洞中钱财，引我中途从潭洞出去，他们且往前行——单我走的这一截，比我们当年看时，至少多了两个洞，暗道相连，没有人带，按当年那张图走，也是走不出去的。我想他们明明不用出洞，却没有立马撤，一方面，恐怕就算有人攻进来，也有法很快把人引到潭洞外，让人以为洞就只到那里了，另一方面恐也是以防万一，哪怕可放一半心的我，也不想让知道，这暗道到底通向何处。
褚灵媛明白了她的意思，笑说，我们与他并非仇敌，他能如此小心行事，是好事。你未追根打探，也是你细心。他如今实力如何？
莫娘高兴说，单我看到的财物、兵器、粮草，也非一日之功，这次带走的，就有二十箱金银，能下洞知道藏财之处的必也是心腹，我看下来，足有六七百人。
褚灵媛大喜说，那洞中能容下这样多人？那是比当日我们看时，大了许多了。
莫娘说，夫人当日一番苦心，绝没有白费。
褚灵媛听着也很欣慰。
莫娘说，汝阳王原要拿百两金赠夫人，我自做主说夫人原本惦记筹了钱如何送与王爷，这回算是知道地方了，没有要他的钱。
褚灵媛说，办得对，我不在跟前，你们就是要敢于做主。
莫娘为难了一下说，只是，我托他帮助接贵嫔……
褚灵媛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安抚说，别说我们和他不是敌人，你跟着谢亭过去，总要有个说法给他，任何时候，说实话，都是最可信的。
莫娘笑说，我确是说，我们是听说当今要接贵嫔，才会跟着谢亭看个究竟，见谢亭要进村，又不知王爷后来利用那些溶洞没，加上王爷先前来说会招兵……
褚灵媛说，你托他也对，青州一带，各方势力盘踞，别说海上了。
莫娘说，我只是怕，万一贵嫔带有皇子，司马氏……
褚灵媛叹气，说当初宗室争位把整个北方都丢了（八王之乱），如今江山都没了？还做这打算？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你们在外办事，不要怕错，错了再想办法补救。
不一会儿司马茂英来说点心做好了。
褚灵媛起身说，走吧。
司马茂英说，九妹眼睛还肿着。
褚灵媛笑说，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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