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一章 贵人(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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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睡得迷迷糊糊,听外面有人叫她,听声音像是灵珠子。答了句来了,穿好衣服打开门,还真是灵珠子!说你怎的来了?

灵珠子招手叫她出来,走了几步,说陛下来了,要见你。又回头看了看吴贯,说门前怎么站了个男子?

春桃小声说,同行的都是男子,谢公子让家中两个侍卫,轮流护卫我们。

灵珠子说,这谢公子倒是个有心人。

春桃说,陛下见我何事?

灵珠子摇摇头,看看周围无人,小声说,当日陛下问我,可认识知根知底,识得字,又机灵的宫女,我以为是要给大皇子选宫人,就说了姊姊,谁知我们还未回宫,姊姊就到这里了。要是差事不好当,姊姊别记恨我。

春桃说,如此帮扶,怎会记恨?如今派给贵人……

灵珠子忙摆了摆手,低声说,陛下从未对我说明。

春桃忙噤了声,走到上房门前,理了理衣裙,灵珠子帮她理了理头发,便进去通报。只片刻便叫她进去,这上房比她们住的屋子足足大了两三倍,不过毕竟是郊野小店,虽故作富丽,屋中陈设却像是富贵之家淘汰的。刘义隆取下屋中一幅画正在看,春桃跪下行礼说,拜见陛下。

刘义隆说,起来吧。又奇怪说,灵珠子说你是梁酉的女儿?

春桃说,是,婢女年幼时和家人走散,幸得义父捡回养育成人。

原来如此。刘义隆示意灵珠子扶她起来,笑说,朕年幼时进宫,打坏了建安公主的琉璃盏,还得他替我周全。

春桃说,陛下自有洪福,没有义父,也必有人相助。

刘义隆笑笑,说你识得多少字?可会写书信?

春桃自不敢说实话,说义父识字不多,我识得便更少,我与义父当差的时间不同,有时遇不到,家中事物便留字相商,不知道的字,写个同音的,拿不准对不对,画个圈便是。

刘义隆哈哈笑,说是个办法。他挥手让灵珠子出去,放慢音调说,此次办差,常锦告诉你是什么事没有?

春桃说,常公公说,到北边接贵人,接回来,我和秋月便留在谢府伺候。

刘义隆说,我还有件事要交待于你,刚才听你很会说话,如今要再添了机密二字在心里。

春桃说,婢女自不敢多言。

刘义隆嗯了一声,说既是梁酉养女,你听说过“昌明之后尚有二帝”没有。

春桃脑子嗡的一声,跪下说,婢女不敢擅议。

没让你议,只说知道不知道。

春桃想,不知道又哪来的擅议?便说,儿时听过一两句。

嗯。刘义隆也不叫她起来,说去年十月淮水河发现灵龟,龟背上除了“昌明之后尚有二帝”,还有下句“得琅琊仪华者为帝”,此次去接的,便是此人。告诉你这个,是不想你会错意,办错了事情。接到此女,留意她腰间左侧可有一颗红痣,样貌、身形、在柔然的情况,孩儿的情况,有何异事,皆传书回来。你拿着这道旨,到时谢亭自会方便于你。

春桃跪着往前挪了两步,接过细长的锦盒。

刘义隆说,不必急于一封信说清,慢慢打探,回来路长,据实报告即可。

春桃说是,只怕婢女笔力有限,不能详尽。

刘义隆说,无妨,全当和你义父通信,准你画圈。

春桃犹豫了一下,叩下头说,婢女斗胆想请陛下的示。

刘义隆说,你讲。

若腰间无痣。

只告诉朕即可,也不要写出来,只说那样东西有或没有,一直没有,或有,因为什么取了,要打探明白。

春桃把密旨藏于袖中,才回到屋里,其余三人正坐在床上,披被等她。

秋月说,真是陛下召见?

春桃说是,嘱咐接了贵人,要小心伺候。

留喜笑说,这陛下也太上心了。

春桃忙摆手,小声说,以后切莫和人议论君王。

秋月说,以后要是进了宫,妃嫔、皇子、公主,也千万别瞎说。

无双说,我们也要进宫?

春桃钻进被,和她们小声说,要是贵人有了皇子公主,怎会一直在宫外。不过也无需多想,都不是你我能做主的。

秋月躺下叹气说,睡吧,我还怕陛下半夜来是有什么吓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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