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仲廷一经收拾,赖皮小狗变身儒雅绅士,长身玉立于窗边,神色忧郁,垂眸凝思。
他心怀不安,为什么她能那样从容想离开就离开?
经历了两次因失去她而不同程度的痛彻心扉,他的心整个悬着不得安宁。
张喜然做好了出发的准备,神气满满招呼他,“我们出发吧?”
“嗯。”
他的声音阴沉,阴郁情绪全都暴露其中。
张喜然朝他走去,纤纤玉手穿插过他西装腰封从后面抱住他,“傻瓜,还在生气呢?”
“有点儿。”他很坦诚,下一秒,转过身来将她揽进怀里,拼劲气力狠狠拥抱她,又卑微又委屈道,“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完全信任我,我真的害怕你不要我了。”
“哦。”张喜然觉得自己亏欠他,但恋爱是恋爱,那不是誓言,她觉得当下很好,但也不能完全忽视现实的问题。
为了让他开心些,她哄他道,“我这么多年也见过不少帅哥呢,可是没一个人能看得上。你知道的,当初跟你做朋友,也是因为对你有好感,第一个喜欢的人是你,初恋是你,前任也是你,我希望,如果可以的话…”
她突然停顿,她想说,如果可以的话,此后余生都是你,却改口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的男朋友一直都是你。”
沈仲廷满足而欣慰地笑了,心情瞬间舒朗。
“我还以为你会说你未来的另一半也是我呢,你故意说男朋友,其实原本另有话说吧?”
他逗她问,“刚才差点儿跟我求婚了是不是?”
张喜然傲娇白他,推开他道,“别妄图揣测别人心意,只会暴露你自己的心思。”
沈仲廷恋恋不舍拉住她将要从他身上脱离的手臂,“过来吧你。”
他重又与她贴在一起,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递给她,“给,帮我戴上,右手无名指。”
张喜然接过那枚同她手上一模一样的指环,诧异地盯着看,这一对对戒其意义不言而喻,她不由自主道,“囍?”
沈仲廷晃晃右手五指以提醒她,并再一次强调,“无名指。”
张喜然反应过来,谴责他道,“你也太心机了吧?”
“快点帮我戴上我们就出发了。”
张喜然不情不愿给他戴上,嘟囔道,“一个戒指而已,并不能说明什么喔,天底下跟我们戴同款的肯定不在少数。”
沈仲廷无比知足牵起她的手,“这可是我身份的象征。”
整装出门后,今日的天气竟出奇的暖和,张喜然恍觉像是春天提前来了,让人自然而然心情舒畅。
尽管他们都说这次只是一席简单的家庭晚宴,而在她看来,她当是正式的见家长。
她做好了大家对她多方审查的准备,她也决定人家问什么她都坦诚回答。
如果,那个极大可能性的反对意见,她其实心里有数,如果他家里人反对,那就真的不要再坚持,谈谈恋爱可以,往更深一步的努力就算了。
婚姻并不必要。
抵达沈家,她好生给吓住了,别墅门外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起,门口的乔木挂满了喜气儿的大红色小挂饰,杜鹃花迎风绽放,打眼看去,要不是早早迎接新年,就是家里正办喜事儿。
两人车子一停,董秀莲就满面春风小跑着出来欢迎。
“喜然。”她上来拥抱了她一下,无视沈仲廷,径自拉着她往屋里走。
“可算来啦,等你好久啦。”
今日的她过分热情,感染的张喜然也没那么慌了。
听见她们说话声儿,沈父与董蔓也出来迎接。
几句客套的寒暄问候之后,张喜然被董秀莲姑侄俩架着进了屋。
沈仲廷拎着满满的礼物后来跟上,沈翊均喝声道,“你说你惹你妈干嘛呢。”
沈仲廷无奈,“真的没有,一句厉害的话都没说。”
沈翊均背上手,严肃教育,“都要成家的人了,就要修养自己为人丈夫的气度,好好说话多做事,趁早戒掉你那臭脾气,对爱人对妈妈朵体谅照顾。”
“我知道了。”
沈仲廷领教了,他挤过父亲进了屋,里头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舅舅舅妈早把张喜然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根本没机会与他们一一问候,甚至,都挤不到她身边去。
还担心她会招架不住呢,结果她自个倒是游刃有余。
董蔓吃瓜群众趴的远远的看老人们与张喜然交谈。
沈家奶奶拉着张喜然的手一直不肯松开,岁月刻痕下的笑颜和蔼可亲。
沈家奶奶道,“听蔓蔓说你们还都是关系要好的好朋友,你看,这亲上加亲,都要成她嫂子了。”
张喜然唰一下脸红,出了一身冷汗,这都还没回话,那头董家奶奶又问,“喜然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
似乎大家都挺好奇,齐齐目光注视着张喜然,张喜然可算有机会介绍自己的情况了。
她淡淡道来,“我爸爸已经过世了,我跟妈妈一起生活,现在一起经营一家花馍店,以此为生的。”
“哎呦。”沈家爷爷惊声引来关注,老人家突然来了兴趣,问,“生意做的怎么样啊?”
“嗯…还行吧。”张喜然如实回答,“我母亲传承的外婆的手艺,自她从学校毕业后就开店到现在了,基本上县里头谁家有喜事儿,都会找我们店订做花馍,算是县里头一家老店了,生意一直很稳定。”
沈家爷爷颔首道,“早些年在老家的时候啊,逢年过节家里都会准备花花馒头,什么十二生肖啊,枣糕啊,我们都自己动手做的,这年头久了,来了这城市里头发展,就把那些东西啊,给遗忘了。”
老人家挥挥手,“不该丢失老祖宗留下来的文化遗产,所以仲廷他毕业后要去搞文化建设,我就支持他去做。”
沈家奶奶疑问,“爸爸出什么事儿了吗怎么?”
张喜然道,“一次交通事故,在我上初中的时候爸爸离开了。”
董家奶奶很是惋惜,轻轻拍着她脊背做抚慰,“哎呦,那妈妈肯定很辛苦,一个人供你读书上学,真不容易啊。”
张喜然抿唇隐忍激动情绪,聊及母亲,那是她的软肋,让人险些眼泪失控。
董秀莲见势,忙热闹道,“没事儿没事儿啊喜然,我们大家都是你的家人,妈妈以后不用那么辛苦了。”
沈家爷爷也说,“是呀。你知道吗,说起来爷爷也是做生意白手起家的,这以后咱俩常坐坐聊聊这做生意的门道,我们把这手艺啊,发展成事业,从县城走出来,给它做大做强闻名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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