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勒走至墙边,敲了敲,声音明显不对。
查尔也听出异常,就见殿下拔出匕首扎在墙壁,当即将墙壁给刺穿了。
“竟然是木板?”
查尔震惊道,策勒往后退了两步,查尔连忙命下属进来。
待将木板全数拆除,暗格内的模样也完全显露了出来。
只见墙角堆放着十多个坛子,策勒走上前,割开捆扎坛口的绳索,揭开上面的油纸,里面幽绿色的浓汤映入眼帘。
一股恶臭味更是扑面而来,查尔立刻捂住鼻子说:“这,这里怎么会有毒箭花汁!”
策勒眉头微微蹙着,站起身,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查尔说:“殿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策勒看向慌慌张张的查尔,失了笑:“我当然知道不是你。”
说罢,眼底的笑又转瞬即逝。
“殿下早已命人将燕然一带的所有毒箭花销毁,可如今怎么却……”
说到这里,查尔戛然而止,意识到什么,说道:“殿下不在的那段时间,涿邪王代管领地。”
策勒:“把郫木给我找来。”
查尔连忙领命。
不一会,郫木带到。
看着面色阴沉的殿下,以及地上摆放的坛子,郫木心中一紧。
“你们涿邪部是真的不把我的话放在心里,也不把我这个右贤王放在眼里,是么?”
郫木连忙单膝下跪:“殿下,臣知错了!”
策勒指着前方城门:“现在带着你的所有人,从这里滚回去。”
郫木连忙领命。
然走了两步,又折返回去,说:“殿下,这坛子”
查尔拔出弯刀:“你想死?”
郫木不得已,出了城。
部下看不过去,说道:“这毒箭花汁可是王子你专门储存的,就是想着来帮策勒王子攻打中原,没想到却被策勒王子如此对待,简直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郫木腹中憋着一肚子气,攥紧缰绳说:“策勒去了一趟中原,他是把脑子烧坏了么?”
部下叹了口气,又小心翼翼问:“王子果真要回涿邪部?”
郫木说:“我就是跟着策勒建功立业的,空手回去,父亲定会打死我。”
部下:“但我们总不能就待在这里。”
郫木思索半晌:“先回金微山躲一段时间,等策勒殿下气消了再说。”
部下点点头:“如此也好,恰好金微山就是我们涿邪部的牧场,吃的喝的一应俱全,王子在那里,也过得舒畅。”
是夜,隔壁荒漠。
白天的酷暑早已被冷风席卷不见。
几人寻了个背风坡点燃火堆,稍作休整。
越骑校尉将马牵到有草的地方。
赵姰难得蜷缩成一团,枕着刘嫕的大腿休息,怀里抱着暖水袋。
越骑校尉半开玩笑道:“这才赶了一天的路,赵使臣就累成这样了?”
刘嫕道:“你不饿么?”
越骑校尉哪会听不懂公主的言外话,闷头撕了快牛肉干吃。
又见天空高悬满月,周围草场茫茫,慨叹了一声。
忽然,闭着眼的赵姰睁开眼。
刘嫕说:“水还没烧开,你再休息会儿。”
哪知赵姰眼珠子动了一下,坐起身:“有没有感觉到地面在震动?”
刘嫕摇头,赵姰又看向越骑校尉,越骑校尉笑说:“我穿这么厚的鱼鳞甲,哪能感受”
话刚说到这里,越骑校尉连忙趴在地上,耳朵紧紧贴在草皮上。
只觉断断续续沉闷的隆隆声不断靠近,这是——
马蹄声!
至少百人。
越骑校尉当即站起身说:“对方大约一百骑,从东南而来。”
赵姰也快速站了起来,拿过军队中,专门用来挖坑上厕所的铁锹,铲了一堆土将火扑灭。
越骑校尉快速收拾好行头:“事不宜迟,我们尽快赶路!”
其他鹰骑也都纷纷翻身上马,护送公主夜奔。
郫木的军队很快抵达一处山坡,部下说:“翻过前面的月山,就到我们的牧场了。”
郫木笑说:“总算是到了,这赶了一天的路,腰都硬了。”
然在赶路的途中,郫木却敏锐嗅到了一股很淡的烟味,循着烟味,找到一处背风坡。
郫木下了马,部下点燃火把,却见这背风坡有填埋过灰烬的痕迹。
部下错愕:“这里有人生过火。”
郫木抬手在土堆上方来回试了试,很热很热,又从土里捡起细细碎碎的干粮,嗅了嗅,说:“麦子的甜香味,看来对方是从中原来的。”
部下:“莫非是汉人!”
郫木的脸有些发青,他咬着牙关说:“不管是不是,敢擅闯我的领地,铲坏我的草皮乱生火堆,不论是谁,只有死的份,追!”
郫木军队的速度极快,不过半个时辰就追上了前方的鹰骑。
他们耍着弯刀,嘴里发出狼似的欢嚎。
越骑校尉回看了眼,说:“看来对方是追上来了。”
部下提议:“不如兵分三路迷惑对方。”
越骑校尉策马速度不减,他大声说:“人少最忌讳分头行动,战士们莫非忘了我们是谁!”
部下:“怎敢忘,我们可是让匈奴闻风丧胆的汉家鹰师!”
越骑校尉大声说:“曾经我们只打匈奴头部精锐,人数颇少,杀得不够痛快。但这次,十二人对战上百人,一旦成功,便是以一当十,威震西域的存在。听我号令,全速前进!”
就这样,鹰师队伍从后半夜跑到东方显了天光。
越骑校尉回看了眼身后的匈奴,认出是涿邪部的精锐装备,拔出环首刀指向旁边的赵姰,问:“赵使臣可看得见我说话?”
环首刀的寒光在赵姰余光处一闪而过,赵姰对越骑校尉说:“看得见。”
“很好!”越骑校尉说,“听说你力大无穷?”
赵姰回答:“只能抱起两百斤的石头。”
越骑校尉大笑出声:“果然是我大汉的勇猛战士,一会我与鹰师部下地网,就由你来收网,我们剿杀匈奴,你可办得到?”
赵姰:“办得到。”
越骑校尉提醒:“此举你是关键。现在你继续往前跑,心中默念到三十再放缓马速折返回来,看到挂满红旗的绳子,就捏住它往西跑,将网口彻底收住!”
之后越骑校尉对公主说:“殿下,您只管策马前行,不要往后看,你活着抵达乌孙,才能让昆莫无话可说,我们会挡住他们。”
见公主与赵使臣跑远,越骑校尉举起环首刀说:“余下的战士们,放缓速度,结网布阵!”
后方追赶的郫木部下瞧着百米外的汉军奇妙走位,嘴角一抽:“这群汉军是抽风了么,往四面八方的跑。”
郫木笑说:“想来是怕了,我们足足两百五十名精锐,对方不过十多人,如今看他们的走位,应该是想各奔东西逃窜,听我号令,将他们全数逮捕!”
跑在最前方的赵姰默念到了三十,立刻夹紧马腹,马儿前蹄扬起嘶鸣一声,赵姰用力将马头向右一扯,马儿顷刻间前蹄落地,调转了方向。
赵姰上半身几乎匍匐在马背,减少风的阻力,往回快速狂奔。
而追赶汉军的郫木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尤其是借着天光,认出了对方专属的特制鱼鳞甲,好像是汉家鹰师的装备。
莫非是——
郫木瞳孔骤然一缩,挥起弯刀:“撤!撤退!”
然还是迟了一步,要说郫木只带十几个部将,或许还能从地网阵逃走。
但他身边的精锐多达两百多名,突然喊撤退,瞬间乱成一锅粥。
赵姰抓住挂满红旗的绳索,单手御马,空出来的手则是将绳索快速缠在腰腹,调转马头按照越骑校尉的指示往特定的方向跑。
十二名鹰师手中的大网边缘,也随着绳索的收紧,全数高高抛起。
铺就在草地上的地网,顷刻间扬起黄沙拔地而起,将乱成一团的匈奴束缚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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