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营外,介子与仲升等着里面的消息。
过了很久士兵才出来。
介子问情况如何,士兵抱拳说:“没有军医,他们身上除了金疮药与绷带,没有别的了。”
仲升猛地一跺脚:“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不如我现在就命人快马加鞭去洛阳城,那次荷华中了毒,是洛阳令那边治好的,说不准洛阳令手中还有解药。”
介子正欲开口,却见一士兵赶着个穿着匈奴戎装的人过来。
就往旁边挪开位置,可当匈奴人擦肩而过的瞬间,介子忽然叫住。
他走到此人面前,上下打量,问士兵:“他是哪来的?”
士兵抱拳说:“这个俘虏自称是上完厕所迷了路。”
介子问:“你是不是军医?”
策勒回答:“不是,但会一点。”
介子又问:“毒箭花可知晓?”
策勒说知晓,介子问:“你会不会解毒?”
策勒说:“那是我们漠北的专用毒液,我可以解。”
介子盯着面前人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开口道:“跟我来!”
仲升连忙道:“你可不能病急乱投医。”
介子却没理会,带着这个匈奴士兵来到了房间。
策勒一进屋,就看到趴在床上的莫邪,脊背盖着一块白布。
手臂的血管早已变黑,闭着的眼窝也有发青之兆。
他大步流星走过去,揭开白布,绽开的皮肉早已腐烂黑化。
策勒取下腰间别着的小竹筒,从里面倒出两只黄褐色的蜥蜴。
介子问:“这是什么?”
策勒:“专门食用毒箭花的漠北蜥蜴。”
声音和手一样,都在不受控地发颤.
他将蜥蜴放到刀口处,那两只蜥蜴趴在上面,肚子一鼓一缩的,皮肉上面黑色的毒素肉眼可见消退。
伫立在旁的军医看到这一幕很是惊奇。
待将背上的毒素吃干净,策勒又将蜥蜴放到莫邪的手臂,一个时辰下来,渗进去的大部分毒素全数被蜥蜴吸了出来,蜥蜴也因为吃饱喝足加之中毒,累得趴在赵姰的胳膊上睡觉解毒。
策勒将蜥蜴收入竹筒。
军医问:“可以了?”
策勒苍白着脸心神不宁道:“可,可以了。”
军医号脉,确认无误,才拿出手术刀,将赵姰背上的腐肉一点点剃干净,随后缝合,包扎。
策勒与介子站在一旁,介子自始至终都盯着这位后生。
军医处理完伤口,起身说:“现在我需要开一副解毒药,只是解毒药里缺一味药引。”
介子:“什么药引?”
军医:“六月槐米,但现在七月了,摘下来的槐米失去了最好的效果,没办法为赵使臣清理余毒。”
介子蹙眉,策勒忙说:“将军府的书房里有六月槐米!”
介子看向这个匈奴士兵,命人去找。
不一会,士兵就抱着盒子跑进来。
军医打开盖子嗅了嗅,说:“正是这个味道,我现在就去熬制解毒药为赵使臣祛毒。”
一行人出了门,策勒随手将门关上。
介子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策勒没有回答。
介子收回视线看向远处,说道:“见你气度非凡,不似寻常士兵。
看在你救了我汉家使臣的份上,我不会追究你的真实身份。
当然,除此之外你可以提一个要求,若是合理的,我定会满足。”
策勒说:“六月槐米可以让她体内的毒素全数排出。我瞧着她的耳脉处有些发黑,若能每天按时服用,应该会痊愈。”
介子笑说:“这种事情军医会看着办的,我是想问,你的要求是什么。”
策勒:“这就是我唯一的要求。”
看着面前失魂落魄的年轻人,介子说:“如果匈奴能放下野蛮与我大汉和平共处,这场战争,就不会打响。只可惜,匈奴狼子野心,冥顽不灵啊。”
一滴热泪从策勒的眼眶失控坠落,策勒快速别过头擦掉。
又将竹筒递给介子,介子:“你这是做什么?”
策勒:“漠北蜥蜴是解除毒箭花毒素的关键,这里面是一公一母。
只要每天给它们喂点水和昆虫,三天更换一次黄土即可。
它们的繁衍速度很快……
我想,汉军会需要它们。”
介子接过竹筒,看着竹筒内缠在一起睡觉的蜥蜴,说道:“我汉家素来讲究礼尚往来,你送我们漠北蜥蜴,我也送你一样东西,不过这个东西需要等到你彻底离开伊吾城,才能打开。”
很快,侍卫就过来,递给策勒一大盒子。
策勒与介子相互作揖道别,出城后,策勒打开盒子。
却见里面躺着一群正在结茧的蚕……
城楼之上。
仲升纳闷道:“你怎么就知道他是策勒王子?”
介子说:“我不知道他是策勒,但我能看出他看荷华时眼里的情义还记得咱路过金城时,一起在食肆用膳的那天么?”
仲升笑道:“当然记得,食肆里卖的甜醅让我回味无穷,到现在还想着回去再吃一次。”
介子点点头:“就是那天,荷华给我说,她在洛阳城的时候,有个来自乌孙的商人每天都会找她学习养蚕。临别时她给了那乌孙人十只小蚕。章循不是个养蚕的人,那他的府中为何会有精心布置的蚕房?”
仲升心中的迷雾豁然开朗,须臾又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回到金微山,策勒揭开牙帐门帘,却看到稽侯坐在桌前,颇感意外,唤了声阿兄。
稽侯起身走过来,询问:“伤势如何了?”
策勒笑:“不疼了。”
稽侯:“那就随我速回单于王庭,父王要见你。”
两个月后。
狼居胥山以北,单于王庭。
策勒与稽侯拜见了父王,单于笑着说免礼。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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