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后，随月眠就很少睡这么沉过了，她上午还有加盟店要考察，生物钟准时响起。
这一夜睡眠质量还不错，她没有什么宿醉头疼的情况。
从浴室里洗漱完毕，随月眠在衣帽间挑衣服，一双白净纤柔的手从她肩头滑过，绕到她胸前，娴熟解开睡裙纽扣，耳畔也迎来一阵温凉的风。
“中午早点回来，我做饭给你吃，好不好？”贺瓷顺势在女孩的耳边亲啄了一口。
随月眠没有拒绝在她身上作祟的手，面不改色，挑了件白衬衣和卡其色西裤：“十点你去人事部报道。”
要上班的打工人，哪有时间做午饭。
贺瓷还想着大展厨艺，随月眠叫她去上班？
“我在家陪你不好么？”她接过随月眠挑出来的衣服，把睡裙解开后，便着手给换上。
去公司面试不是她本意，那只是她想制造跟随月眠见面的契机而已。
随月眠低头就能看见半蹲在地上，给她系纽扣的女人，她似乎心情不错，五指穿过贺瓷的长发挽了一把：“你可以在家里当金丝雀什么都不做，但我想你在公司，什么时候都可以做。”
女人眉眼浅弯，一个月三十万，她当然是选择顺从啊，即便她没有任何不满，还是佯装出一副失落的模样：“好伤心，我是真的想给月月做饭的，我特意学了好久粤菜呢。”
随月眠没有理会她的做戏，这女人向来如此。
拿上今天要准备的资料，临出门前，贺瓷还不忘在随月眠身后留了一句颇暧_昧的话：“我在公司等你。”
妖精……
女孩冷寂的神色沉了沉，仍然没有回应贺瓷讨好她的话，她也没有句句回应情人的习惯。
上午的考察任务有点繁琐，驱车往返跨城来回都要四个小时，她抽空给贺瓷的账户转了五十万。三十万那是三年前的价格。
“随总……”正在驾车的唐果，从后视镜看了看坐在车后座的老板，有点犹豫，“昨天您让我调查贺小姐的事，往深查了些……”
牵扯到的人物有点敏感，唐果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在发颤，“贺小姐家里有个尿毒症的妹妹……”
这件事随月眠一开始就知道，所以贺瓷才会那么缺钱，她给的那些钱和奢侈品，足够贺瓷的妹妹做透析，甚至还能让贺瓷满世界旅游玩那么久。
“嗯。”她翻阅着合同资料，头都没抬一下。
唐果感觉到握着方向盘的手心都冒汗了，舔了舔唇才继续说：“贺小姐回国后，跟随夫人……见过一面，两人在咖啡厅喝过咖啡，聊天内容我不清楚，但随夫人近日貌似一直在找适配的肾源。”
车内的气温陡然下降，七月的热风都没能让这股冷气消融。
唐果说完这些后就不敢再吭声了，几乎跟在随月眠身边做事的人都知道，她们的随总跟父母关系很冷硬，倒也不是说不好，就那种很难以形容的微妙。
重要节日随月眠都会回家，也会在父母生日的时候让人挑礼送过去，而随家夫妇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待随月眠更不用说了，留学结束直接把子公司让随月眠接手，且从不干涉，基本上可以说是让随月眠放手做，亏盈全盘接收。
但随月眠跟父母并不亲近，早早就搬出了随家，一个人居住，就这，还是近几年缓和下来的关系。
随月眠抿唇不语，合同已经被她合上了。
公司里，今日氛围出奇的寂静，空气中都弥漫着阴森森的冷风。
这当然要和中午大爆的新闻有关，现在网上铺天盖地都是江大明星和随月眠退婚的新闻，至于退婚的理由，江竹白只说是性格不合，并没有多说其它的。
一群吃瓜群众吃这瓜吃的不得劲，奈何爆闻主人公还是顶头上司，就是想讨论都要偷摸摸的。
作为公司里唯一知道真相的贺瓷，一入职就加入到了吃瓜大队，可惜她什么都不能说，快憋坏了都。
随月眠回到办公室，点了支烟：“把贺瓷找来。”
没一会，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贺瓷连门都没敲，进来还把门给关上了。
女人今天穿了一身黑色蝙蝠袖的丝质上衣，下身浅灰色包臀裙，一双修长笔直的腿格外惹眼，还搭配了双尖头小高跟。
本就娇憨的杏眼，特意化了猫系眼线，浑身上下都在散发成熟的韵味，在她的精心打扮下，柔和了点成熟风，添了点明媚娇俏，活脱脱一尤物。
“累不累？”她轻声问，绕到随月眠的身后，体贴地给捏捏肩。
可她的手还没有搭上，手腕就被猛地攥紧，下一秒一股力劲的拉拽，直接让她整个后背都摔在了办公桌上。
“唔……”她痛得表情失控，下意识蜷缩着，眼眶一下就红了。
随月眠抬手，掐住贺瓷的下巴，冷霜的脸色下，是沸腾的怒意：“你又跟我妈做了什么交易？”
贺瓷心惊，很快就泪水打转，泪花淌了满脸，似乎真的疼得厉害，一双眼睛湿漉漉的。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收了我的钱，就别跟我妈联系。”这是三年前随月眠跟贺瓷的约定。
她愿意花足够的钱，满足贺瓷的需求，甚至同意贺瓷把从她身上得到的奢侈品拿去变卖，她只要求贺瓷不准和她妈有一丝半点的联系，一点都不可以。
贺瓷哭得厉害，小声抽噎：“随夫人要我、要我陪你……她说你回国没个伴，怕你一个人孤单，就这样而已……”
那哭声萦绕在室内，脆弱的像个被人捏碎的瓷娃娃，泪珠子扑簌簌往下掉，委屈极了，说话时还带着丝怯意看着大发雷霆的人，小模样简直我见犹怜。
可她低估了随月眠对这个约定的在意程度。
那冰凉的拇指在她下巴划过，抹花了她的底妆。
随月眠的耐心到了极限，薄唇吐出来的语调，阴冷到让人不寒而栗：“贺瓷，我给你最后一次说真话的机会。”
全世界，最痛恨她跟年长女性_交往的人就是她妈，绝对不可能特意派贺瓷来陪她。
就连三年前，贺瓷的出现，也是作为引导她走向正常人的一个角色。
不过贺瓷带偏了，非但没让她变成她妈妈想要的正常女儿，还让她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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