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儿地方虽未被全部淹没,但地上仅剩下些野菜树根,哪儿有什么吃的。雁奴出去寻了一圈,也不过是捡了些还算完整的果子和一些树根。
他浑身已经湿透了,滴滴答答往下掉着水,盘腿坐在洞口。
云落挪过去一点儿,扯出点衣袖,轻轻擦掉他额头碎发上的雨水。
他没有想到云落会这样做,转过头来,呆愣愣地看着她,又露出无辜的眼神。
湿发上的水珠被一点点擦干,不再垂落在眼前碍事,云落收回手,默默捏着那块湿掉的袖口,看着眼前的火堆。
雁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分出心来将青果子和树根烤熟,递给她,哄道:“等回去了给你做好吃的。”
她听出雁奴是在哄她,有些不好意思了,轻轻应了一声,接过食物喂进口中。
果子又酸又涩,被烤过后,酸涩味儿被放大,难吃得云落皱了眉。但她实在是太饿了,只能拧着眉,咬着牙,往下咽。
雁奴看着她,心中愧疚,重复一遍:“等回去了给你做好吃的。”
她只是点了点头,没说话。
明明雁奴比她还小,怎么就轮到雁奴哄她了呢?
“你衣裳湿了,要不要脱下来烤烤?”她转移了个话题,说完想起雁奴听不清,抓住他的胳膊往火堆前放,放缓语速,“烤一烤。”
雁奴乖顺地举着袖子放在火旁。
云落知晓他没听懂,她伸出手,轻轻解开他腰间的系带,解释道:“脱下来烤。”
他这回听懂了,但脸也红得不正常了,甚至微微张开了臂。
“你干嘛!自己脱!”云落又羞又气,瞪他一眼,将解开的系带扔回他身上。
他明白了,垂下眼眸,自己脱下衣裳,搭在一旁的简易木架上。
云落依稀看见他身上被小树枝和小石子划出来的红痕,她知晓,这些伤都是才添上的。她伸出指尖,轻轻触碰那些划痕,轻声道:“疼吗?”
雁奴看懂了:“不疼。”
“你是如何将我救出来的...算了还是等你听得清了再问你吧。”云落拍了拍他的肩。
他眨了眨眼,想让云落再说一遍。
云落定说了好多好听的话,可惜他一句也听不见。他太了解云落了,等他们下山回家,这件事一过去,云落立即会忘了这一段,再不会这样温柔对他。
或许他该趁现在做一些什么可以让云落无法后退的事,可他不能这样做,否则云落现下便会翻脸,都不必等到下山。
他摆弄摆弄火堆,本本分分的什么也不敢做。
雨还在下,外面的天逐渐黑起来,云落打了个哈欠,走到石洞最里面,靠着石壁,昏昏欲睡。
雁奴跟过去,坐在她身旁,小声问:“要靠着吗?”
她弯了弯唇,主动靠过去,靠在他屈起的腿上,抱住他的膝盖。
这样熟稔,这样心甘情愿,雁奴都想问一问她,到底是如何想的,有没有一点点喜欢他,可又怕是自作多情。
他愣了好一会儿,悄悄抬起臂,轻轻放在她腰间。
没有抗拒,也没有浑身紧绷。
雁奴眉眼染上一层笑意,轻轻揽住怀里的人。
雨下了一整夜,第二日终于小了一些,但仍旧没停。
云落醒来时,身旁的人又不见了。她揉了揉眼,往前几步,看见地上清晰可见的石子,心中一喜,她的眼睛终于可以看得清了。
欣喜完,她想的第一件事便是,那雁奴的耳朵是不是也能听得见了?
她往洞口走去,站在洞口边往外张望,四下的景物已被雨水泥沙毁坏得不成样子,一片颓废中,并没有她想要看到的身影。
雁奴去哪儿了?是将她扔在这儿了吗?
应当不会的。
她垂着眼,转身的瞬间看见洞口外地上摞起的小石头,应当是雁奴摆放的。雁奴不会写字,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提醒她待在洞里,不要出去。
云落回到山洞里坐下,面前的火堆燃烧得正旺,看来人没走多久。
一停下来,她脑子里又开始冒出雁奴的身影,只是这一回,她没有刻意赶走他,任由他在脑海中闪烁回放。
过了许久,洞口外传来脚步声,她立即起身去看,果然是雁奴回来了。
他肩上扛着一头野猪,手里还拎着两只野兔子,看到她,笑了一下,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这边儿来。
云落冒着小雨跑过去,接过他手中的野兔,跟着他往回走。
“你在哪儿弄来这些的?”她提了提手中的兔子示意。
“在外面捡到的,这头野猪被石头砸死了,兔子是被泥沙淹死的,我们可以先将野兔烤了吃。”雁奴走到洞口前,将野猪扔下,接回野兔,解释一句:“我去洗洗。”
云落跟在他后头,这会儿没了野猪,她才知晓他腿脚一深一浅不是被野猪压的,而是原本便这样了。
她追上去,拽住他的手臂,皱着眉道:“你腿怎么了?”
雁奴没有听清,眨了眨眼。
“我问,你腿怎么了?”云落指着他的腿。
“被树砸了一下,过两日便好了。”
“过两日,过两日,又是过两日。”云落气得慌,“本来就长得不好看,现在耳朵也聋了,腿还瘸了,更没人要了。”
雁奴一点儿也听不清,还在笑,看起来傻极了。
云落往他脑门上弹了一下,低声骂了句:“傻子!”
他摸着脑袋,不明所以地看着云落走远的背影,直到人进了山洞,他转身开始清理野兔子。
这处原本清澈的山涧夹在了泥沙,现下已经不能用了,好在雁奴昨夜在旁边的地上挖了小坑,引了一些水来静置,得了一汪清澈的水。
前两日他便是这样弄来清水,为云落洗净身上泥沙的,只是这样弄不了多少水,他耳朵里的泥沙没机会被冲洗掉。
云落扒在洞口偷偷看他,她看清了他的粗布衣裳,上头被划开好多条细口子,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又像小叫花子了。
“小叫花子!”她喊了一声,站在洞口傻笑,她知道雁奴听不清。
没过多久,两只野兔被大致清理干净,雁奴提着光溜溜的兔子,擦了把脸上的雨水,朝洞口走来。
她让开一些,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用树枝穿过野兔,拔掉上头未除净的兔毛,稳当架在火上烤。
火堆不够旺了,他捡了一些树枝往火堆上码。
码完,他起身脱掉外衫,往地上拧了把水,将外衫搭在木架上烤,光着个膀子准备坐下时,忽然,一双手臂从他身后环绕过来,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预收古言:妻心难测】
冷心冷情乖张娇纵郡主×克己守礼为爱发疯穷书生
平阳郡主天性乖张,又得长公主偏爱,便更加嚣张跋扈起来。
人人都说,这天底下唯一能制住平阳郡主的只有裴太傅长子裴喻,
只需裴喻看她一眼,她立即便会没了脾气。
太傅府大公子裴喻克恭克顺,形貌端庄,多得女子仰慕,
只有一点,此人体弱多病不近女色,年近三十还未娶妻,
可拗不过平阳郡主死缠烂打,两人终是定下亲事。
两家双双得偿所愿,扬言要办一场京城中最盛大的婚宴。
然而,大婚当日,两位新人正要行礼时,
新任中书令温慎带一八岁小儿闯入礼堂,
小儿冲上前抱住郡主,大喊:“娘!你不要我和爹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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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仅三十,布衣出身,宦海八年便任职中书令,
温慎成了世家眼中的香饽饽;
但他早已娶妻,即便发妻只是农门孤女,也誓不另娶。
温慎的确已娶妻,
可发妻陈妩已失踪数载,他辗转多地花费重金都未寻到其踪迹;
直至入京述职,路中偶遇郡主车架,退避跪拜之时,他无意瞥见车辇中华装盛服的人…
“这可是圣上最宠爱的亲外甥女,如今已配给裴家长子,你如何敢多看…”
“不言倒是与裴大公子有几分相似…”
“……”
圣上的亲外甥,那他的妻子孤女陈妩是谁?
已许配给裴家公子,那他算什么?
一个退而求其次的赝品,
一个郡主不愿为人知的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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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非大女主爽文
2、男配有点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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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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