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白悠然带楚欢愉回家,楼下遇到了个人,对方刚出电梯,悠然挑眉,有些意外,又似乎不意外。

她扭头看着楚欢愉,轻声问道:“自己回去,可以吗?”

楚欢愉点点头,率先走进了电梯。

“代我向你妈妈问好。”

“嗯,白老师明天见。”

等电梯门合上,数字开始上升,白悠然才转身看向男人,“苏先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辰辰做错了事,我来登门道歉。”

“那苏先生您忙,我不打扰了。”

“白小姐,可以聊聊吗?”

明明是问句,但苏景这不容反驳的语气,让白悠然有一瞬间想起了袁霖,这年头的霸总,是不是愿意跟别人讲道理的,都会崩人设啊?所以,为了保证人设不塌,他们才会这么有礼貌的没礼貌。

白悠然:“我以为苏先生并不愿意见到我。”

苏景:“过去的事情,就当过去了,我妹妹的事情我知道与你无关,所以我不会迁怒无关的人。”

白悠然内心冷笑却面上不显,“那多谢苏先生明理了。”

苏娴死了,不是白悠然杀的,她到的时候,甚至没来得及捡个全尸,一群狼,把她撕碎了。

周围妖气还没散,是白悠然驱了妖气,苏家的人到时,什么都没发现,一怒之下,把账算在了白悠然头上。

要不是五长老在场护着,她得被苏家人给撕碎了。

回到隐宗,白悠然在宗门口跪了一天一夜,她知道这次因为这件事会给隐宗带来多大的麻烦,可她没别的办法,不是她杀的苏娴,隐宗会护着她,可没有人能护住白青,南山不会不管,这甚至会连累山神殿。

各大长老都来劝过,宗主也说不会怪她,可自始至终,顾渊都没出现过,白悠然便一直跪,直到许乘风出现,“师父要见你。”

白悠然抬起头,山间露重,她跪了一天一夜,脸色差到了极致,可许乘风的状态看起来比她还糟糕,“师兄,对不起,还有,谢谢。”

她站起来的时候差点没站住,要不是许乘风扶住她,她可能得顺着阶梯直接滚下山。

堂前水榭里,顾渊正等着她。

白悠然刚进去,就听到顾渊的声音,“跪下。”

“师父!师妹已经跪了一天一夜,能不能让她……”

许乘风话还没说完,白悠然便安抚性地拍了拍扶着她的手,然后缓慢地跪在地上。

“师父,徒儿认错,您要怎么罚我,徒儿都绝无怨言。”

“你认什么错?”

“是徒儿连累了宗门,因为我,让隐宗为难了。”

“你因为这个认错?”顾渊脸色铁青,看向了桌案上的戒尺。

“是。”

“师父!师妹她……”

顾渊抬手一挥,许乘风已经被他赶出了水榭,用结界隔开。

“你觉着,隐宗护你,是被连累。”

白悠然跪的笔直,抬头:“我只认这个错。”

“隐宗护你,是因为你不该为没做过的事受累,这不是连累。”顾渊走到白悠然身边,俯身看她:“白青要杀苏娴,你知情?”

“知。”

“为什么不拦着?”

“因为我觉着,她该死,我不能杀,别人可以。”

“白悠然!”

“师父!”白悠然看着顾渊,双眼通红:“琼笙死了,白青丢了半条命,墨黪为了救他祭了自己的灵丹,季庭礼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苏家兄妹!可就因为他们是普通人,我不能杀,就因为他们跟陈家的关系,季家连个公道都讨不回,苏娴不该死吗?”

“师父,我认错,可就算错,我也要做。苏娴身边的那些术士用了禁术,琼笙本就为了护她孩子灵力微弱,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浑身都是血,她的尾巴被生生斩断,她的灵丹被震碎,她到死都在找她的那颗蛋,可那颗蛋被苏娴拿走了,还为了威胁我丢进了山里,师父,大雪封山,那么冷的天,如果我最后没有找到那只小狐狸,它会是什么下场?”

白悠然擦掉眼泪,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师父,人类的命是命,妖的命就不是了吗?还有季庭礼,他是活着,但他那么骄傲的人,这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这跟杀了他又有什么区别?他妈妈一夜白头,四处奔波又有谁替他们说句公道话?”

“师父,这个世界不公平,真的不公平。”

好不公平啊,就好像是一张大网下,你可以安安稳稳的活着,但当你的能力在不断生长,你需要汲取更多的阳光和能量,你渴望网外的光亮,你开始触碰那张网,然后,你被剪了生长的枝丫,狠狠地踩进泥土里。

网外的光和空气,你是没资格碰的,你碰了,有些人的光就少了,他们会不乐意。

甚至你只是安安静静在网下开出了一朵漂亮的花,你都没碰到网,可网外的人喜欢这朵花,如果你不给,他们就要抢了。

白悠然一直觉着,笼罩在这天地间的网,该是规则法度,是天道法则,它约束生灵也服务于生灵,这也是顾渊一直这样教她的。

可现在,镇山市上的网,是贪欲,是权利,是人性里的恶念一丝一缕编织的囚笼,它不仅在限制网内生灵的生存空间,还在一点点剥夺。

苏娴的命,就是撕破这张网的第一根线。

“阿然,你根本不明白。”

那个时候悠然还看不明白顾渊看她的眼神,似是看着一个少不知事的孩童,悲悯又无奈。

顾渊最后也没罚她,还给了她治膝盖的伤药。

因为隐宗和袁家,且没有明确的证据,苏家不敢动白悠然,而师门和袁家护她性命,她自然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乖乖回了自己住所,接受着陈家和苏家的监视。

这样活在别人监控之下的生活,悠然过了整整一年,那时候,她也才刚上大一。

这样的年纪,本该好好享受肆意的大学生活,如千千万万普通的大学生一样,苏娴本该过这样的生活,季庭礼也是,白悠然也是。

……

“咖啡?还是茶?”

白悠然:“茶,谢谢。”

苏景倒了茶,递给白悠然,“我还是叫你悠然吧,‘白小姐’这称呼,我叫着别扭。”

“苏总随意。”

“我听说,你最近好像出了些问题。”

“苏总指的哪方面?”

“你的问题很多吗?”

“很多,工作上正在被停职,生活上,最近挺缺钱的,感情方面一直被家里姨母催婚,您知道,我家里就我一个人,所以亲近的姨母姑姑的,就爱多关心我。”

苏景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说到:“南山上的那座山神庙,最近听说香火不太好。”

“可能庙里神仙的业务也有淡旺季吧,我不求神,所以不太懂这个。”

“袁老爷子的孙子回来了,你见过吧?”

“前两天发生了点状况,见过两面。”

“你知道他右眼有疾吗?”

“听说过一点。”

“最近突然,眼睛好了。”

“苏先生,您请我喝茶,只是想要和我闲聊一些我不太熟悉的人,和不太了解的事吗?那您跟我聊可聊不尽兴。”

白悠然的语气不太好,苏景却并不在意地笑了笑,轻敲桌面:“悠然,这张桌子上,本来坐了三个人,我,陈昊,季庭礼。现在,少了一个季庭礼,多了一个袁霖,你说,这茶,该怎么分。”

白悠然攥紧了拳,“苏景,一个妹妹,换一个季庭礼,那现在,你打算用谁来换袁霖?”

苏景笑了:“我说了,我妹妹的事,我不怪你,怎么现在反倒你来怪起我了?”

白悠然看着苏景,又像看着他身后,她终于明白那天师父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她,她用了八年的时间才明白,可苏景,不知道是不是还在被眼前的利益占据着所有目光。

这张桌子上坐的,从来都不是他们,只是他以为自己坐上了桌,就算是一颗镶了金的棋子,也只是棋子,即使在桌子上,也是主人把它放哪儿,它就得在哪儿。

“苏景。”白悠然缓缓说道,“那我就先祝苏家,久盛不衰。”

她放下一个小盒子在桌上,起身离开。

盒子里装着解药,她给苏辰铭下了一点点小毒,不致命,但也不舒服,算是一个小小的教训,药是从四长老那里偷来的,有次见阳夹峰的师兄用过,她就记住了,偷毒药的时候也没忘记偷解药,一共两颗,一颗毒,一颗解,多了也没有。

苏景肯定是看出来了,才拦着她说了这么半天废话,苏娴的事情她问心无愧,半夜也从来不会做噩梦,至于苏辰铭,事情放到明面上来说,怎么着也是他们理亏,她最多算个做事不算太光彩的长辈,她向来脸皮厚,不在意这些身外名。

白悠然也不想惹麻烦,利落地给了药,有一个小小的教训,苏家近期怎么着也会管管这小畜生。

马上要开学了,她该考虑的是怎么样让上班这件事不影响她的正事,一想到要天天面对那群脑子装水的领导和脑袋空空的学生,这破班她是一点都不想上了……

南山的神元,她还差六颗呢!

白青带着白诺诺上门的时候,白悠然还没想好对策,看着门外一大一小的蛇和狐狸,白悠然又开始头疼,“你们两个怎么在一起?”

“静修师伯下山采办,我想吃缘瑾阁的点心,就和她一起出来了。”

白青补充道:“然后这小丫头就赖我那儿不走了,你师姐没办法,只能托给我,我又不会养小孩儿,你是她妈,自然是给你送过来。”

白悠然忍不住翻白眼,你还一定程度上算她个父亲呢。

当初琼笙被那些术士重伤,腹中胎儿差点不保,白青就帮忙弄了个蛋壳,将灵识已经化形的胎体装了进去,之后琼笙把本就不多的灵力全都输送进蛋里,只为保下自己的孩子。

白悠然趁白诺诺没注意,悄声问道:“我已经好奇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告诉我个答案吗?你到底怎么弄出来的蛋?这年头,公蛇已经进化的也会产卵了吗?”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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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见南山
连载中思暖知寒 /